卖报的婆婆

　　刘卫

　　在我原来住的那个街区，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在闹市区公交站边卖报纸。一个可收缩的木板上一溜儿铺开了十几种报纸。每天清晨，当过往的人们匆匆赶车时，婆婆就会大声地喊道：“师傅，买张报在车上消遣吧！”起初，一些人指明要某报，婆婆不好意思地说，你自己拿，我不认识上面的字。有好心人告诉她不同报纸的“标识”后，再看到不同的顾客

上前，她就主动把他们常买的那种报纸递上去。

　　为了写稿和投稿，我常常会在她那里买几种报纸。会找她多聊几句，断断续续地才知道，她老伴过世得早，媳妇不贤惠，她没有退休工资，只好摆个报摊“自食其力”。有时收入稍好一点时，她几乎把“余钱”都赞助给了惟一的孙子，这样媳妇给她的冷眼就少些。

　　为了增加她的收入，我向她推荐了几种很畅销的杂志，“利润”要大些；我还建议她搭配着卖些品牌饮料，实行“多种经营”。试运行了一段时间，收入果然比以前翻了几倍。

　　再碰到婆婆时，她就称我是个好人。她说这一生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的营业额大了，她打算租旁边店铺的半个摊位。这样，即使是刮风下雨，也不会影响她正常的“营业”。

　　一年后我搬家了。一天去那条街办事时，看见婆婆在大声地用热点新闻招徕生意。见我来了，婆婆边忙着给顾客拿报纸，边兴奋地说，做生意要会找窍门。每天报纸来了，她就让店主抓报上的新闻亮点，简单地给她编好“广告词”，吆喝着促销。自从居委会主任上门做工作，媳妇对她好了许多，孙子周末还会来帮忙。家事顺了，心情也好了，她越做越有劲。

　　看着她眉头舒展的样子，我感到十分欣慰。

　　《江南时报》 (2005年04月04日 第二十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