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居小兄弟　养殖清远鹅

　　离开未成年人管教所，姜平和黎兵选择了一条与同龄人不同的路

　　窝居小兄弟　养殖清远鹅

　　本报记者 贺信 通讯员 刘洪群 刘粤强

　　传统帮教模式受挑战

　　“‘看望型’的传统社会帮教模式已经受到了挑战”，广东省未成年犯管教所所长陈志强告诉记者：“未成年服刑人员对知识的渴求越来越强，他们希望社会各界送来文化和技术。”

　　在有关方面的支持下，省未成年犯管教所和华南农业大学兽医学院签订了为期3年的帮教协议，25名在校大学生还与60名刑期较长的学员结成对子。姜平与黎兵所接受的帮教是5项帮教内容中的一项，即由教授专家面向服刑学员开设家禽养殖基础知识、常见疾病防治等讲座，培养他们投身农业的兴趣，帮助他们树立立足农村就业的信心。

　　冷暖人生

　　早晨6点钟，姜平和黎兵准时起床投料:“40多天的鹅，每天要吃掉6两东西”，“中午12点、晚上7点还要各喂一次”。离“五一”还有不到两个星期，“正是最紧张的时候”，姜平和黎兵留在窝棚里，夜以继日守护着400多只清远鹅。

　　“节日期间每斤能卖8块多”，姜平希望所有收入扣除首批两万多元的投入后，还能建一个自己的养殖场。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搞养殖，在整个清新县三坑镇“再也找不到第二家”。离开广东省未成年人管教所后，姜平和黎兵选择了一条和同龄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睡在一起就是兄弟

　　鹅棚的条件很简陋，两张条凳拼在一起，铺好木板就是睡觉的地方。黎兵觉得能够“一起睡在这样的床上”，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像兄弟一样”。

　　黎兵是姜平心目中值得交往的那种朋友，“不会一个人闷闷不乐，更不会动不动发脾气。”14岁时出事的姜平恰恰是后一种人，“如果不是脾气火爆也不会弄出人命，不至于白白不见了8年”。姜平是清新本地人，黎兵老家在湛江遂溪；在未管所里，他们差不多在一起生活了5年。

　　服刑的时候，未管所从华农请来的专家给他们上家禽养殖基础知识课。出狱之后，办养殖场的共同愿望，使姜平和黎兵继续生活在一起。今年元宵刚过，黎兵就坐上大巴，从600多公里外的遂溪赶往清新，怀里揣着家里资助的6000元。在等待黎兵的日子里，“鹅花”的价钱从3元涨到18元，兄弟俩的投入也跟着翻番。

　　“早来几天就好了”，黎兵很后悔。鹅场还是办起来了，家境更为贫寒的姜平也拿出了7000多元。

　　自己为自己打工

　　一场天灾差点让两人的第一份工半途而废。3月28日那天，鸡蛋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在鹅棚上叮叮咚咚地响”。鹅棚塌了，砸死100多只小鹅，幸存的400多只中，10几只因为“淋雨感冒成了‘僵鹅’，一直长不大。”两兄弟收拾着死鹅，想相互鼓励又说不出话来。

　　“少年鹅倌”的梦想最终坚持了下来。他们空闲时喜欢听听黄家驹的《冲开一切》，歌里说“纵有挫折困苦不可将我缚”，“炸开叹息勇敢一试，痛苦终使人改变”。姜平认为，只有人生道路顺利才能去追赶时尚，“听老歌比较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90%的年轻人都不会搞养殖”，黎兵拿自己和老同学比较，“他们感觉很脏，不体面。”“回农村养殖是辛苦，进工厂打工也是辛苦，倒不如自己为自己打工。”姜平说出了干这行的初衷。

　　目标是一个问号

　　冰雹只是天灾之一种，还有更可怕的。

　　“换季的时候气温变化大，要盯得紧一些，有病赶紧处理”。黎兵和姜平各自抓起一只鹅，仔细检查鼻孔。400只鹅是两个好兄弟的全部家当，“禽流感”的威胁让“少年鹅倌”寝食不安。近日一个上午，两位“少年鹅倌”终于等来了“能够帮忙的人”，未管所的警车带来了华南农业大学兽医学院的教授王林川。

　　“红眼的时候还能治，成了‘青光眼’就没救了。”王林川拧着鹅头转来转去，讲解着防疫知识；姜平抱着鹅，黎兵在一旁飞快地记录。

　　教授快要离开的时候，姜平终于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自己想扩大养殖场规模，可是没有抵押拿不到农行贷款，有没有别的办法？王教授告诉兄弟俩，现在刚刚起步，积累经验之后再量力而行。同行的人在一旁建议说，最好制定一些阶段性的目标。

　　目标是什么呢？姜平说，“目标不是句号，最好是一个问号。”

　　图：

　　姜平与黎兵每天都与小鹅打交道，已成为家禽养殖专业户。刘洪群 摄

　　华南农业大学兽医学院的王林川教授由广州赶到清远，给姜平和黎兵解答饲养中遇到的难题。刘洪群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