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喉：偶像“逝去”

　　早报专稿

　　“深喉”已经“逝去”。根据《名利场》杂志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这个人不过如此，一位老人，W·马克·费尔特，揣着他破旧而又完整的华盛顿简历，包括一次总统的赦免，与女儿住在加利福尼亚州，两杯浊酒陪伴晚餐。

　　完美的匿名偶像

　　逝去的还有这最后的秘密，这个从极少数了解真相的人手中掰出的秘密。“深喉”身份的隐藏远比“深喉”提供的任何线索神秘，而华盛顿市民，从媒体、官方到到水门事件发生地拍照的游客都守卫着这个几乎神圣的关于“深喉”的信念。他是完美的匿名偶像。

　　还有什么比发现谁是“深喉”这个秘密更令人沮丧？在《名利场》杂志里发现他？没有在《名利场》里发现，他却在该杂志出版若干天前突然出现在互联网和电视新闻网上？或者，发现你不再关注他了？还是看见无法在30岁以下的人中产生共鸣？

　　“深喉”的概念曾经设立了人们的规则。人们实践着“深喉”的礼节（在偏僻的地方见面）、“深喉”的方式（别用这个电话联系我）和“深喉”的奇迹（他们怎么得到的？）。

　　他有一个受新闻界一度盛行的狂妄和无礼风气影响的肮脏而色情的名字，在嬉笑中坚持自我。

　　于是，新闻界突然挤满了想要找出下一个“深喉”的人。宽领带、罗伯特·雷德福、IBM打字机、付费电话、上世纪70年代的混乱、单调和怀疑，每个人都想与他沾上关系，某些时候你仍然能感觉到一丝它的气息。

　　一无所知更让人着迷

　　“深喉”文化曾经使记者成了万人迷，但人们很快失去了对记者的热情，却仍然需要“深喉”或与他非常类似的东西，而且要求记者继续寻找他。这就像向永远不会作出响应的通讯员发信号弹一样。

　　苦恼的读者恳求记者和编辑点亮照耀事实真相的灯塔。曝光那个混蛋！每四五年、每月、每周、每天把总统拉下台！现在，要成为记者就要接到各种各样的电子邮件：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调查某人？！你们要什么时候揭发某事件的内幕？！报纸进行了大量的调查报道，而所有人在5个、6个甚至7个系列报道中期待的，仍然是能像“深喉”一样令人激动的段落。

　　逝去的是一种对罪恶和腐败的工整而狭隘的定义。如今，包围人们的是细节的俗丽运用。“他知道什么和他什么时候知道”让我们昏昏欲睡。

　　结果是，对“深喉”一无所知远比曝光他更让人着迷。如果他生活在这个时代，“深喉”或许不会被隐藏得太久，他会被博客公布，他会很辛苦，被玷污。

　　或许，“深喉”给于华盛顿尤其是记者的可爱而大胆的告别礼物很简单：他真的存在。他不是编造或合成的。他是一个人，一个如果他把秘密带进坟墓就不容易被证明的事实。在一个信任已被撕裂得面目全非的时代，信任本身是需要被关注的。郑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