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FBI副局长费尔特

　　“深喉”是谁？当美国《华盛顿邮报》揣着这个“水门事件”的天大秘密等待主人公辞世后制造一场新闻“9·11”时，不料，在又一个燥热炎夏到来之前，马克·费尔特，这位美国联邦调查局前二号人物告诉世人：“我就是他们所谓的‘深喉’。”《名利场》或许不需靠他一夜成名，但人们想知道“深喉”让华邮死守了33年后，为什么此时选择自己现声

　　如果没有他女儿琼的好奇，没有旧金山律师奥科纳的敏锐，也没有《名利场》（Vani

tyFair）的见缝插针，人们可能还要再等若干年才知道这个20世纪最大的秘密。

　　女儿的怀疑

　　琼·费尔特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位西班牙语教授，1999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当她正准备去学校讲课时，一位自称是《华盛顿邮报》记者的不速之客来到了她和父亲W·马克·费尔特位于圣塔罗莎的家。

　　当时正逢尼克松总统辞职25周年，很多记者都往她家打过电话，因为她父亲作为当年FBI的二号人物也是“深喉”的“候选人”之一。所以琼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位50多岁、头发花白的男子就是捅出“水门事件”的著名记者鲍勃·伍德沃德。

　　但琼突然间感到非常奇怪。和其他蜂拥而至的记者不同，伍德沃德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还自称是费尔特的“一个朋友”。琼返身进屋去询问父亲，她没有想到年逾86岁、与世“隔绝”了多年的费尔特居然欣然同意会见“鲍勃”。两人单独交谈了半小时左右，伍德沃德对琼声称他来西海岸是为了报道麦肯恩的总统竞选活动。

　　让琼起疑心的是，伍德沃德似乎在刻意地防备着什么。午饭是费尔特和伍德沃德在外面吃的，琼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父亲显得很兴奋：一个一直在躲避记者的人为什么偏偏和远道而来的“鲍勃”如此谈得来？虽然她还没有将费尔特、伍德沃德、水门事件以及《华盛顿邮报》联系在一起，但至少已经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次“顺道”的拜访。

　　此后，伍德沃德一直和费尔特一家保持着联系。琼、她的儿子尼克、她的弟弟小马克与伍德沃德会时而通个电话，告诉他费尔特的身体情况。直到3年以后，一次偶然的聚会改变了这一家人的生活。

　　律师的出场

　　旧金山的律师约翰·D·奥科纳（O’Connor）怎么看都是一个局外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2002年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竟然使他最终成为揭开“深喉”身份的人。那次晚宴上奥科纳的女儿克里斯蒂带来了斯坦福的7个同学，其中之一就是费尔特的外孙尼克。当奥科纳偶然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外公就是深喉！你知道吗？”在此之前，奥科纳曾经当过联邦检察官，还认识“水门事件”调查期间主管FBI工作的代理局长，他经过自己的分析后怀疑，费尔特最有可能就是“深喉”。

　　当晚奥科纳和尼克的谈话没有深入下去。然而几天以后，他却接到了尼克的电话，后者要求他以律师的身份去见费尔特。尼克透露说，近几年来，费尔特已经在私下向一些密友承认了自己的秘密身份。他们希望费尔特能够“走得更远”。

　　秘密的扩散

　　2002年奥科纳的那次家宴可能会因此载入史册，一个星期后，尼克将他引见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外公。奥科纳很快发现了尼克急着要见他的原因。2002年是“水门事件”的三十周年纪念，一家名叫《环球》的小报派出了记者库夫曼对琼进行了电话采访。当得知伍德沃德曾经在1999年拜访过费尔特后，库夫曼立刻发表了题为“深喉曝光”的文章。

　　《环球》的文章发表后不久，琼就收到了费尔特的密友拉各德打来的电话。拉各德在琼的追问下只得吐露了她所知道的真相。上世纪80年代费尔特的妻子去世后，拉各德与费尔特成了亲密的朋友。出于对拉各德的信任，费尔特有一次神秘地将她拉进洗手间，打开水笼头后告诉了她说自己就是“深喉”。

　　面对自己女儿的当面询问，费尔特的否认没有能够坚持很久，他在琼点出了拉各德后无奈地说：“既然如此，好吧。是的，就是我。”此后琼一直请求自己的父亲公开自己的身份，以便在有生之年获得应有的荣誉。不过，费尔特坚持不同意，他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在费尔特向她女儿承认这个惊天秘密的同一天，他终于向自己的生活助理巴提萨利萨里暗示了自己的身份。巴提萨利萨里回忆说，费尔特明白地对讲他的所为不是为了把尼克松拉下来，只是“尽职”而已。

　　费尔特的担心和决心

　　奥科纳表示，当他受琼的委托与费尔特接触时，这位老人最关心的是FBI的现役和退休特工们是如何看待“深喉”的，认为他是英雄还是叛徒。

　　奥科纳承诺，如果费尔特同意开口，他将会正面地叙述他的故事，并且寻找一个著名的出版商来帮助他出版。奥科纳后来在他为《名利场》杂志所撰写的文章中表示，他之所以动笔写下费尔特的故事，是考虑到后者的健康状况每日愈下，因此才在得到费尔特一家同意的情况下披露信息。奥科纳特别强调，费尔特一家并没有因为这篇报道获取任何报酬。

　　在双方的接触过程中，费尔特透露了自己其他的担心。“法官怎么认为？”他问自己的女儿说。不过，奥科纳和家人的劝说逐渐让费尔特改变了态度。费尔特也向自己的儿子敞开了心扉。以前当人们怀疑他是“深喉”时，费尔特往往会变得生气：“我可不认为当深喉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对外泄露信息是不应该的。”

　　华邮证实

　　面对父亲的固执，琼和小马克找了种种理由对他进行劝说，除了“光宗耀祖”和“惠及子孙”外，他们还暗示说也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琼对此并不回避，她说：“如果你自己不说，鲍勃就会将所有的荣誉揽到自己的身上，我们至少可以挣些钱付账单，为了孩子的教育我还欠着债呢。为了这个家，好吗？”

　　这句话打动了费尔特，他最终同意了孩子们的请求：向外界公布自己的身份。不过小马克回忆说，自己的父亲对钱不是十分有兴趣，但他也认为，为了家庭“是个很好的理由”。费尔特要求，他只有在得到伍德沃德帮助的情况下才可以“合作”。但是根据琼和奥科纳的回忆，伍德沃德并不愿意这么做，甚至都不愿意对他们证实费尔特是否就是“深喉”。

　　不过，当《名利场》在当地时间5月31日首家公布了费尔特的身份后，伍德沃德和老搭档卡尔·伯恩斯坦在发表声明称：“马克·费尔特是‘深喉’，他在我们报道水门事件时施予极大的帮助。”但两人同时强调，费尔特只是提供消息的无数人中的一员，他们还得到了很多其他官员、记者的帮助。

　　文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