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申根走来20年

　　新华社记者田帆

　　20年前，一次历史性的机遇使申根这个寂静无名的卢森堡小镇载入史册。20年后，小小的申根又迎来一次盛事——欧盟25国的内政和司法部长们6月2日齐聚于此，纪念《申根协定》签署20周年。

　　1985年的6月14日，来自法国、德国、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五国的代表，在申根附近摩泽尔河上的一艘游船上签署了旨在消除签字国之间内部边界控制的《申根协定》。之所以选中申根，完全在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横跨摩泽尔河的法国分别与隔河而望的德国和卢森堡相连，而一座申根桥又让德国与卢森堡触手可及。正是这样一个极具象征性的三国交界处，让《申根协定》有了一个理想的签字地。

　　根据《申根协定》，签字国相互取消边界检查，其公民和居民可在签字国内自由旅行。外国人只要获得其中任何一国的签证，也可享受同样的待遇。正是这样一纸协议，不仅让申根一举成名，更让此后数亿欧洲人从中受益。《申根协定》模糊了欧洲国家间本来泾渭分明的界线，不仅为普通百姓提供了旅行的便利，更让这些国家的人民增强了对“欧洲人”的身份认同，可以说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一座里程碑。

　　《申根协定》的意义还在于其开创了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一个先例，即所谓“申根模式”。长期以来，欧洲一体化进程实行“一个都不能少”的“齐步走原则”。因此，许多加快一体化进程的提议，包括取消内部边界、建立共同市场的设想，均因一些国家的反对而无法实施。而申根模式的出现，使欧洲人走出了在“人员流动自由”问题上的困境。

　　申根模式的要旨，在于少数国家先行，其他国家逐步跟上，甚至置身度外。在《申根协定》1995年生效10年后，在欧盟原有的15个成员国中，仍有英国和爱尔兰置身于“申根区”之外。但这并不影响“申根区”的扩大，欧盟10个新成员国连同非欧盟成员的瑞士预计都将陆续加入《申根协定》。申根模式的成功证明了在一体化进程停滞不前时“多速欧洲”的可行性。欧元的推出，欧元区的成立，便可以说是申根模式在经济与货币领域的一个“翻版”。

　　在《申根协定》20年的纪念仪式上，许多人都谈到了《欧盟宪法条约》在法国和荷兰的全民公投中被否决的情况。毫无疑问，随着欧盟宪法条约的批准程序陷入困境，欧洲一体化进程受到了明显的挫折。在这个时候，欧盟各国的部长们相会于这个在欧洲一体化历史上具有特别意义的地方，想必会有一番“追古思今”的感慨吧。

　　其实，欧洲一体化进程从未一帆风顺，曾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危机。就是《申根协定》，从签署到生效也用了整整10年时间。多年来，欧洲政治家们一再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动，证明了其化解危机、甚至转危机为机遇的能力。

　　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弗拉蒂尼在纪念仪式上表示，目前欧盟的“宪法危机”会让欧洲领导人更加注重倾听民众的呼声，以便在欧盟机构和欧洲人民之间凝聚新的共识。欧盟轮值主席国卢森堡司法大臣弗里登也指出，欧洲一体化建设必须倾听欧洲人民的声音，符合欧洲人民的心愿。他自信地称，如果现在就《申根协定》进行一次全民公投，相信没人会说“不”。诚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