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华人：从穷留学生到大公司老板——记德国华人企业家栾伟(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05日00:12 金羊网-羊城晚报

　　今年45岁的栾伟祖籍胶东半岛，个子不大，总是神采奕奕，言谈中显出山东人的豪放性格。在德国西部鲁尔工业区，他很有名气。

　　跟栾伟的采访约了前后一个多月，因为他一直忙。他不断地在中国和德国两地穿梭着。

　　栾伟是德国飞马工业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他在中国还拥有一家独资企业和几家合资企业的股份。最近几年，栾伟增加了他在国内的投资。他在中德两国的投资项目涉及生产、旅游、企业咨询、房地产等广泛领域。

　　辛酸留学路

　　上个世纪80年代，毕业于四川外语学院德语专业的栾伟在中国机械进出口公司四川分公司工作。在这里，他以自己的勤劳智慧做出了优异成绩，但是公司里论资排辈的保守气氛让栾伟感到压抑。他辞掉了公司的工作，带了仅仅1000马克，毅然来到德国留学。

　　求学时期的辛酸，栾伟记忆犹新。刚下飞机的时候，因在德国举目无亲，他象流浪汉一样住了三天的火车站。由于手头窘困，最初他只能租住9平方米的房间。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他什么都做，擦洗机器、下料、生产线维修、烘烤比萨饼……

　　对亲人的思念让初来乍到的栾伟更增了内心的辛酸。一家人天各一方：三岁的女儿留在国内，夫人在奥地利。他说：“当时真想放弃，如果有退路，我就回国了。

　　栾伟是天生有生意头脑的人，他不满足于只通过简单劳动挣得生活资本。就在留学期间，他打的第一个工种就与众不同———为那些想跟中国做生意的德国人做咨询。

上图：栾伟与员工在一起

　　创业险破产

　　栾伟的独立的事业开始于上世纪90年代。德国在此之前一直从东欧国家进口一些相对廉价的产品包括量具。1989年东欧解体，那里的对外贸易出现了暂时的无序状态。栾伟发现了商机。1991年，他借了5万马克，成立了飞马公司，从国内进口精密量具等商品，到德国和欧洲销售。

　　事情并不那么顺利。他的公司曾因产品质量问题差些彻底破产。那是1996年，飞马公司与国内一家国有企业合作生产量具，这家企业的产品质量后来被发现不符合德国标准，高额赔偿让飞马差点倒闭，只是因为公司投保了产品质量险而得以起死回生。

　　想到这件事，栾伟今天还有些后怕。他从此得出一个教训：一定要把质量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行。1998年初，他到山东烟台投资成立了“烟台飞马精密量刃具制造有限公司”。虽然他同时也从国内其他地区购进量具，但所有产品都要拿到烟台自己的公司来进行质量检查。

　　1999年，飞马公司的量具获得德国相关工业行业质量部门的A级质量证书，这个金字招牌为他的产品在欧洲进一步扩大销售打开道路。飞马集团生产的游标卡尺等量刃具现在在德国市场上有很高的份额，飞马是包括宝马集团等在内的许多德国公司的供货商。

　　上图：栾伟在工作

　　转手生意旺

　　栾伟已经在量具生产销售上驾轻就熟，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他开始了另一个大规模的行动。德国的一些高科技的生产线因需求降低等各种原因而需要废弃，但是经济迅速发展的中国需要它们，栾伟看准了机会，不断把它们转移到国内。

　　1995年到1997年，他先后将两个先进的制造精煤的选煤生产线转移到安徽淮南。1998年，一个塑钢门窗生产线被转移到国内。后来，他又向中国东北出口了一条汽车板簧以及稳定杆的生产线。这个生产线今年6月份就会投产，将会给奔驰、大众等汽车公司供货。眼下还正在把一个“汽车悬空式稳定杆”生产线转移到国内。

　　栾伟说，最得意的行动是把德国凯泽斯图尔焦化厂转移到中国兖州兖矿集团。这是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的焦化厂，年生产能力为200万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煤气、粗苯以及焦油等几乎全部得到回收利用，不仅创造经济价值，也十分利于环保。他动用了上千万欧元的资金，先把这个生产线买了下来，最后出售给兖矿的价格只是比他购进的价格略高一点。专业人士说，中国的炼焦业发展因这个行动而超前了15年。

　　作为德国传统重工业区的鲁尔区，这里有大量弃置的二手设备。这些设备的经营者们盯上了栾伟，期待他不断“变废为宝”。栾伟向笔者展示了一个有几十个企业名录的清单，上面是希望他帮助寻找中国伙伴的德国企业或设备经营者。对于越来越多的需求，他乘势在集团旗下成立了“产业转移公司”，负责设备转移业务。

　　成功引关注

　　二十多年的奋斗，充满酸甜苦辣。在奋斗的过程中，他的成就也引起了当地德国人以及华人的妒忌。他遭到过恐吓和讹诈。在被人逼到墙角的时候，他也挺身自卫。他一度遭到德国人的算计，为此不惜花了150万欧元，请了三个德国最好的律师，终于赢得公正。

　　无论身处什么境地，栾伟在商业实践中信守着四个字：“以诚相待”。他说：“只有讲诚信，才可以持久。”签了的合同，即使有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要遭受损失，他也一定尽一切可能执行。就是在制造榨菜生产线过程中，一个参与项目的德国制造商破产倒闭，栾伟的公司因此也受到很大损失，但他毫无折扣完成了项目。对他的这种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执行合同的做法，中方钦佩不已。

　　虽然已经取得德国国籍，但栾伟依旧是一个中国人。在他的办公室，挂着两个醒目的毛笔书法的条幅，一个上写“思源”，另一个是“怀德”。他说，怀德、思源的背后意味着三个“不忘”：不忘祖国，不忘父母，不忘帮助过自己的人。

　　在德国这个比较排外的国家里，他的成就要比在美国这样的地方取得同样成绩难很多倍。现在，栾伟的飞马集团每年有2000万欧元的营业额，随着板簧生产线等项目的投产，从明年开始，他的营业额将急剧增长到8000万欧元。栾伟踌躇满志。他说：“我还要继续努力。”

　　在他的办公室里，栾伟干净利落地向员工吩咐工作。他的偏矮的个子在高大的德国员工面前，显得有些不协调，可是他的自信和能力显然化解并超越了这种不协调。高大的员工认真地听着他的吩咐，然后迅速地开始行动。

　　在相对保守的德国社会里，一个中国人做得这样出色，非常不容易。他的成就也是德国媒体追逐的对象。已经有二十多家德国大小媒体对他做过报道。甚至有日本的电视台对这个中国人在德国的事迹感到新奇，也对他做了采访。

　　(观宇/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