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悔当年“有眼无珠”

　　继“深喉”原型、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前二号人物马克·费尔特现身之后，费尔特的老上司、当时的FBI局长帕特里克·格雷也打破沉默，32年来首次公开亮相。这位当年竭力维护下属的局长对“深喉”的现身深表震惊，痛感自己“有眼无珠”。同时，他还爆料说，费尔特是因为无法当上FBI“大当家”才生出“玉石俱焚”之念的。

　　“他只背叛了我”

　　美国广播公司6月26日播出了对格雷的独家访问。88岁高龄的格雷接受采访时表示：“他(费尔特)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对我来说，他又是一个可怕的敌人。”格雷说，他以前从不相信费尔特就是“深喉”，他曾直截了当地问费尔特是不是告密者，但费尔特明确地回答，自己不是“深喉”。

　　格雷说，自己对费尔特深信不疑，曾拒绝尼克松政府提出的对费尔特进行测谎仪测试的建议。不仅如此，格雷还让费尔特负责调查FBI是否泄露了有关“水门”案的机密情报，谁料到费尔特就是告密者。

　　对于费尔特的背叛行为，格雷感到悲愤交加。他说：“所有人都怀疑费尔特，除了我。因为我与他朝夕共事，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一个尽心尽责的诚实的人。这就是我不愿让他接受测谎仪检测的原因。”

　　上个月，91岁的费尔特向《名利场》杂志透露自己就是许多人寻觅多年的“深喉”。该消息直接导致格雷打破32年的沉默，他对美国广播公司表示：“你们看得出来，我身体很不好。我最信任的二把手马克·费尔特又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自己是‘深喉’。我非常震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吃惊的了，我对这个我曾经信任的人极度失望。我完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找我，告诉我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虽然感觉自己深受伤害，格雷并没有像一些尼克松前助手那样指责费尔特是“叛徒”。他说：“我认为他仅仅背叛了我，这造成我内心深深的伤痛，仅此而已。”

　　升官无望当“深喉”

　　格雷认为，费尔特绕过上司、充当“深喉”的泄密角色，是为了报复尼克松没有提名他当FBI一把手。

　　1942年，费尔特加入FBI的休斯敦分支工作，并于上世纪60年代初期前往华盛顿的FBI总部任职。由于深受当时的传奇FBI局长埃德加·胡佛的器重，费尔特在FBI内部步步高升，到尼克松掌权时已经就任FBI副局长。但是胡佛在1972年5月去世后，费尔特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当上局长。尼克松选择了格雷当FBI大当家。格雷猜测，这是费尔特要告密的主要原因。

　　性格造就“深喉”

　　得到“深喉”机密的《华盛顿邮报》记者鲍勃·伍德沃德和搭档卡尔·伯恩斯坦在1974年出版的“水门事件”回忆录《惊天大阴谋》中这样描述“深喉”：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在，脾气暴躁、酗酒、做事容易失去分寸、不擅长隐瞒自己的情绪、基本不适合他目前的工作。

　　如此的性格特点再加上仕途不得意，最终把费尔特推向了报复之路。费尔特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一箭双雕：格雷虽然当了FBI代理局长，但不到一年就被迫辞职，他被控销毁“水门”事件的敏感文件；1974年8月，没有提拔费尔特的尼克松亦宣布辞职。

　　否认威胁尼克松

　　《惊天大阴谋》一书暗示，格雷曾威胁尼克松提名他担任FBI局长，否则难保“水门”调查不出岔子。当时的国会调查委员会已经注意到了FBI刻意不继续追查“水门”事件。《惊天大阴谋》指出，这可能是格雷与尼克松交易的结果。

　　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采访时，格雷断然否认他曾阻止任何“水门”案的调查。他说自己仅仅是推迟了一次调查，因为当时白宫声称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已经开始调查。但后来CIA报告称他们并没调查，之后FBI才接手“水门案”。事后披露的尼克松录音带显示，白宫确实讨论过如何使用CIA中止FBI的“水门”事件调查。后来迫于压力，白宫没能让CIA干扰FBI的调查。

　　格雷指出：“我们后来继续调查，并拆穿了事情真相。我不需要马克·费尔特告诉我应该继续调查，我也知道继续调查有什么风险。”调查发现，格雷曾销毁一些敏感文件，但他坚持说自己只是受总统之命行事，而且他销毁的文件没有包含与“水门”调查有关的内容。

　　不恨“深喉”，恨尼克松

　　格雷说他88年来最大的错误”是曾在尼克松麾下做事。他还透露，“水门”事件之后，他拒绝与尼克松有任何形式的接触，尽管尼克松“不止一次地给我寄他亲笔题名的书”。

　　他说：“如果你知道我的心，你会发现我只是一个义务警员。这个人让我太伤心了，我太愤怒了。他不仅仅毁了自己的总统生涯，也毁了其他人的职业生涯，许多人因此坐牢。”

　　(韩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