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门”：重演“水门”事件？

　　布什惹火上身

　　美国总统布什18日就困扰白宫近两年的“特工门”事件表态，原本为了平息外界对总统班子的猛烈攻势，没想到反而惹火上身。

　　布什说“谁犯罪谁走人”，民主党人抨击他“降低道德门槛”。因为泄露特工身份也

许不构成犯罪，但道义上绝对失分。“特工门”再次大开，不知谁将出局。

　　两年来，事件中心人物、享有“布什大脑”称号的卡尔·罗夫和副总统切尼首席顾问刘易斯·利比是否“泄密”尚无定论，只有拒绝作证的美国记者身陷囹圄。

　　罗夫：信誉扫地

　　2005年7月15日美国总统布什出现在北卡洛莱纳州机场时，罗夫一如既往陪伴在他身边。布什穿衬衫为民众签名，罗夫替总统拿着西服。对外而言，罗夫仍是布什心腹，如影随形，不见“出局”迹象。

　　2003年7月6日，美国前驻伊拉克大使约瑟夫·威尔逊在《时代》周刊发表文章，揭露布什政府利用未经证实的情报攻击伊拉克。威尔逊说，中央情报局2002年派他到尼日尔调查伊拉克向非洲购买核材料重铀酸铵一事，他没有找到证据支持这项说法。但布什政府2003年1月所做的《国情咨文》中，仍将此列为伊拉克政府一大“罪状”。威尔逊之言招致白宫不满。

　　文章刊出后的第5天，7月11日，美国《时代》周刊记者马修·库珀对白宫高级政治顾问罗夫进行电话采访。罗夫在电话中暗示威尔逊的妻子瓦莱丽·普拉姆为中情局工作，最后说，“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2005年7月17日，《时代》周刊发表库珀以第一人称撰写的文章，讲述接受特别检察官菲茨杰拉德两个半小时审讯的过程。“我已经说得太多”究竟何意？库珀非常谨慎地回答说，罗夫可能担心泄露了什么，也可能表示他急于参加某个会议或其他活动。“我不知道，但他那句结束语在我头脑中盘旋了两年。”库珀写道。

　　库珀说，2003年与罗夫的对话，是他第一次听说有关威尔逊妻子身份的事情。罗夫从未提到威尔逊妻子的名字，不过他明确表示，她为那个“局”工作。“我对大陪审团说，我推断他指的是中情局，而不是环境保护局。”

　　2003年9月起，《时代》周刊库珀、《纽约时报》朱迪斯·米勒等6名记者先后接到检察官菲茨杰拉德发出的传票，要求他们到法庭为泄密事件的消息源作证。库珀和米勒拒绝出庭作证，称他们出于新闻职业要求，宁愿坐牢也不会公布消息来源。

　　2005年6月底米勒被判入狱4个月。《时代》周刊迫于压力，公布了库珀采访罗夫后发给上司的电子邮件：“KR（罗夫的缩写）说，是威尔森的老婆，她显然是在局里负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问题的单位工作，而且批准她先生去调查。”7月罗夫同意库珀向大陪审团作证，免除了库珀在职业规则和法律规定之间的两难。

　　罗夫没有为自己是否泄露中情局特工身份争辩，但是通过他的律师向外界强调，自己从来没有点到“普拉姆”的名字，更没有故意“暴露”她。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接近大陪审团的律师说，罗夫是从一名记者那里听说威尔逊妻子的身份，或者是白宫其他官员从记者那里听说后转述给罗夫。

　　无论如何，库珀2005年7月17日的证词令所有矛头指向罗夫。曾经担任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办公室主任的约翰·波德斯塔接受美联社访问时说，2003年白宫关于罗夫没有卷入此案的声明是个“谎言”，罗夫的个人信誉“完全崩溃”。

　　利比：难逃干系

　　白宫发言人斯科特·麦克莱伦在2003年“特工门”事发之初，称将罗夫和副总统切尼办公室主任、首席顾问刘易斯·利比扯进泄密事件，非常荒谬。2005年7月中旬白宫仍然否认罗夫或者利比与泄密事件有任何干系。但是17日库珀发表证词后，白宫开始沉默，以调查仍在继续为由，拒绝就两人的“清白”发表评论。

　　库珀在证词中指出，与罗夫交谈之后，他还问起利比是否知道普拉姆派其丈夫威尔逊到非洲调查。利比回答说，“啊，是的，我也听说了”，或者表达同样意思的话。库珀说，可能还有其他白宫官员证实了这件事，但他不愿说出那些人的详细情况。

　　作为检察官菲茨杰拉德调查的一部分，库珀于2004年8月公布了他与利比的对话。今年7月，利比在罗夫之后，也撤消了自己与记者之间的保密约定，同意记者向大陪审团作证。

　　同罗夫一样，利比并没有直接点到威尔逊妻子的名字。在美国CBS电视台“直面国家”栏目中，威尔逊也“不点名”地说，“我相信在白宫西侧工作的人，卷入了一场诽谤活动，他们极端滥用职权。”

　　利比是否“出局”更多取决于罗夫的命运。正副总统的首席顾问同时成为怀疑对象，民主党人摆出了“看好戏”姿态。

　　布什：惹火上身

　　对待“特工门”问题，布什一直采取超脱态度，表示调查结果公布之前不发表评论。但实际情况是，随着人们对罗夫的猜疑越来越深，布什继续沉默影响到民众对他的信任。

　　本月13日美国国家广播公司与《华尔街日报》联合进行民意测验，结果显示，在伊拉克战争和资深顾问罗夫的去留问题上，总统布什的个人诚信正在下跌。相信布什“诚实正直”的人数比率从今年1月的50％跌到41％，怀疑他是否诚信的人则从36％上升到45％。另外，民众对布什的整体不满度从5月份的47％上升到49％。

　　尽管布什在内阁会议上强调，“我通知我所有职员，要与本次调查充分配合……这是一起严肃的调查”，但只有四分之一的美国人相信政府积极配合大陪审团调查。“特工门”事件成为布什政府首要政治难题。

　　库珀第一人称文章发表次日，布什在与印度总理辛格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说，任何人一旦被发现在泄露特工身份事件上“犯罪”，将被勒令离开白宫。此言一出，招致民主党广泛批评，指责布什“降低道德门槛”，因为2004年6月10日，布什曾经表示，任何泄露特工身份的人，将遭到解职。而此次，他强调了“构成犯罪”。

　　在美国，蓄意泄露特工身份，最高可被判监禁20年。但是，罗夫虽然向库珀透露普拉姆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但并未直接说出其真名，仅仅提到“威尔逊的妻子”。更重要的是，普拉姆1997年结束其海外秘密特工生涯，调回中央情报局本部。按照联邦有关法律，只有在最近5年内长期在海外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才能算是秘密情报员，普拉姆不在其列。因此，泄露她的身份未必能构成“泄密罪”。

　　当被问及是否仍然遵守2004年6月10日的声明，布什说，“是的，但这取决于检察官是否提供证据。”这已经是布什第二次被直接问到罗夫的去留问题，并替他辩护。

　　现年55岁的罗夫是白宫高级智囊之一，人称“布什大脑”，尽管布什本人并不喜欢这种提法。罗夫两度协助老布什竞选总统，并于1999年和2004年担任小布什竞选顾问，几乎所有竞选策略和计划都出自他的手笔。

　　民主党人开始直接喊出“解雇罗夫”的口号，他们指责罗夫违反了1982年制定的联邦法律，蓄意暴露中情局特工身份。

　　然而，一星期来，罗夫频频出现在布什身边。白宫发言人斯科特·麦克莱伦说，同其他白宫工作人员一样，布什仍然信任罗夫。

　　18日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问，罗夫向媒体透露威尔逊妻子身份，是否得到布什本人同意，布什没有直接回答。（周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