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出庭受审拒绝认罪 背诵古兰经拒不签名

　　10月19日，萨达姆在巴格达“绿区”内接受伊拉克特别法庭的审判。新华社发

　　现场 10月19日，特别法庭主审法官阿明宣读指控书。

　　10月19日，一名巴格达市民在阅读当地报纸关于萨达姆受审的新闻。

　　本报综合报道 巴格达时间10月19日中午（北京时间下午5时左右），萨达姆及前政权高官出现在位于巴格达“绿区”前复兴党国家指挥总部的特别法庭接受审判。审判主要围绕1982年的“杜贾尔村惨案”进行，萨达姆拒绝承认有罪。控辩双方辩论激烈，主审法官被迫宣布休庭37天，下月28日继续审理。

　　戒备规格超过白宫

　　审判开始前3个小时，记者和其他观看审判的外交官、政府官员和人权代表就在绿区集合，严禁带任何物品进入法庭，即使是纸笔也不例外。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美军官员告诉CNN，当天的安全戒备之森严，“进入美国白宫都比这要容易一些”。

　　审判由5名法官组成的审判小组主持，主审的是库尔德人法官利兹贾尔·默罕默德·阿明。出于安全原因，其他法官名字严格保密，只有阿明的名字在审判开始前就已披露，因此电视转播中，摄像机只拍摄了阿明的脸部，没有拍摄其他的法官。

　　三罪成立可判死罪

　　与萨达姆一起接受审判的有萨达姆的兄弟、前伊拉克情报机构负责人巴赞·易卜拉希、伊拉克副总统塔哈·亚辛·拉玛丹等其他7名被告。

　　在有白色齐胸高围栏的被告席内，8名被告分三排在黑色的皮质办公椅上就座，萨达姆在第一排。当法官称呼他为“前总统”时，他提出抗议，坚持自己仍然是在职总统。他说：“我绝对不承认这个法庭的所有指控。我坚持我作为伊拉克总统所拥有的宪法权利。我不承认授权给你们的那一方，或者说敌人，因为所有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都是谎言。”

　　法官随即宣读了被告的权利，并开始宣读对他们的指控：“拷打”、“团体犯罪”、“故意且有预谋的杀人”。他告诉被告，假如他们被宣告有罪，可能面临死刑。法官问萨达姆：“你们是否认罪？”萨达姆说：“我没有罪。”其他被告则回答“无罪”。

　　被告律师请求延期

　　接近审判结束时，萨达姆的首席律师卡利尔·阿尔·杜莱米要求获得将要指证萨达姆的证人姓名。但是检察官没有表示是否会将这些证人的名单提交给他。此前为了防止证人遭到报复，证人的名字一直严格保密。

　　杜莱米随后又要求法庭休庭45天到90天。法官批准了这一请求，并宣布11月28日重新开审。法官阿明在随后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审判被推迟的主要原因是许多证人由于害怕而不敢来到巴格达作证，他说，当天大约有30－40名证人没有来到法庭作证。“他们太害怕了以至于不敢公开作证，我们将在下一阶段的审讯中继续解决这个问题。”

　　被告索要着装权

　　本报综合报道 审判开始后，旁观者看到萨达姆的同母异父兄弟及另一名被告穿着传统服装，但没戴头巾。原来他们的头巾被卫兵拿走了。

　　这名与与萨达姆同母异父的兄弟是巴赞·易卜拉希，另一名被告是前法官。他们向法官抗议说卫兵把他们的阿拉伯传统头巾拿走了。法官同意让他们重新戴上头巾，说他们有权利在法庭上穿着任何体面的服装。接着法官让卫兵拿回了头巾，他们将之重新戴了回去。

　　萨达姆背经不签名

　　本报综合报道 审讯从点名确认被告身份开始，最先点到的是萨达姆的名字，他的回应是：“以真主的名义”，然后开始背诵一段《古兰经》。

　　法官打断他说：“够了，我们只是想让你签名确认身份。”但是萨达姆继续背诵《古兰经》。法官再次打断了他，说：“萨达姆先生，我们要求你写下你的名字。”

　　阿明还一直试图中断萨达姆发表演说的企图，他反复说：“为什么你不坐下然后让其他人说出他们的名字呢？我们一会儿会回来接着问你的。”萨达姆则回答说：“你是一名伊拉克人，你知道我是谁。”

　　■新闻分析

　　萨达姆生死尚存变数

　　目前外界几乎一致认定：萨达姆难逃一死。根据有三：（1）8月底，伊拉克首次对三名犯人施行了死刑，被普遍认为是给处死萨达姆铺路搭桥。（2）一周后，伊拉克过渡政府总统塔拉巴尼又直言：“我们有100个理由判决萨达姆死刑。”虽然他声言不会签署死刑令，但处死三名犯人的法令出自副总统迈赫迪之手一事说明，总统拒绝签署死刑令不是处死萨达姆的主要障碍。（3）10月19日，主审法官阿明的控诉书也明确宣布，如果罪名成立，萨达姆将被判处死刑。

　　但是，实际审理过程远比估计的复杂。萨达姆能否被判处死刑主要取决于下列三个因素：根据什么法审理，美国和伊拉克过渡政府如何评估处死萨达姆的政治代价，萨达姆律师团如何与特别法庭斗智斗勇。

　　审判萨达姆何法可依？

　　审判萨达姆的大幕已经拉开，但令特别法庭尴尬的是，他们还找不出各方都认可的法律条文来给萨达姆定罪。目前，特别法庭可以依据的法律主要来自三个方面：萨达姆执政时期的法律，美国占领时期布雷默签署的法令，国际法。

　　如果按照萨达姆执政时期的法律进行审理，即便萨达姆承认一切指控，也不必受到法律制裁，因为身为伊拉克合法总统，他以国家名义发布的一切命令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布雷默签署的法令是以外国占领者身份强加给伊拉克的，占领状态一结束（至少美国人宣布自伊拉克临时政府成立之日起，占领状态就结束了），这些法令的合法性也就失去了。依据国际法？这种可能性从美国决定把萨达姆交给伊拉克特别法庭而不是国际法庭来审判之时起就已被排除了。这次特别法庭起诉萨达姆的罪名也是预谋杀人、刑讯拷打、强制驱逐和失踪等刑事罪名，再次表明了美国和伊拉克过渡政府故意回避国际法的意图。

　　处死萨达姆代价几何？

　　美国和伊拉克过渡政府有充分的理由处死萨达姆，也有不处死萨达姆的理由，关键就要看他们如何评估处死萨达姆可能带来的政治后果。

　　审判萨达姆是一个司法问题，更是个政治问题。是政治问题就必须考虑民众的反应。目前，伊拉克国内对是否处死萨达姆明显分为两大阵营：曾经遭受过萨达姆迫害的人群及绝大多数什叶派和库尔德人是坚决主张处死萨达姆的，不排除绝大多数是抱着一种复仇心理来对待这件事的。但绝大多数逊尼派穆斯林认为，美国操控下的特别法庭审理萨达姆是对逊尼派的羞辱。

　　基于上述事实，处死萨达姆不仅不会彻底击垮萨达姆追随者的斗志，反而可能激发新的反美浪潮和针对过渡政府的暴力活动。欲借萨达姆项上人头平息伊拉克内乱的美国和伊拉克过渡政府对此不可不察。

　　控辩方如何斗智斗勇？

　　美国和伊拉克过渡政府为了处决萨达姆已做了近两年的准备。特别法庭只需证明萨达姆一项罪名成立，即可送萨达姆上绞刑架。目前，特别法庭声称他们已经找到了萨达姆下令处决杜贾尔村村民的手令，已掌握了“数千名目击证人”，法医专家已从受害者墓群中找到萨达姆屠杀无辜的证据。

　　但是，萨达姆的律师团也有足够的武器为萨达姆撑起一把保护桑他们已经反复申明，特别法庭是非法的；至少还没有哪个民选机构宣布取消萨达姆民选总统的地位，而按照伊拉克宪法，国家元首是享有豁免权的；多数阿拉伯国家虽然不反对推翻萨达姆政权，但对萨达姆下台的方式颇为反感，萨达姆律师团完全可以争取阿拉伯世界的支持保住萨达姆的性命；在第一次公开审理中，萨达姆的首席辩护律师已经提出了延期3个月审理的要求。目前特别法庭已宣布休庭40天，今后会不会一再休庭，殊难预料。

　　康平

　　■反应

　　复兴党人号召起义

　　本报综合报道 10月18日，一份公布在因特网上的声明中，一些自称为复兴党成员的人敦促萨达姆的追随者起义并用炮火挑战特别法庭。

　　在巴格达以及其以西地区，一些迫击炮弹击中了美军基地附近的地区，在萨达姆的故乡提克里特，数百名年轻男子举行集会，高呼支持萨达姆的口号。

　　18岁的学生达乌德·法尔哈姆说：“审判萨达姆是不公平的，他们应该审判那些正在将伊拉克和它的人民撕裂的人。”

　　美国称审判有助于和解

　　本报综合报道 美国驻伊拉克大使扎尔梅·卡利扎德发表声明，将萨达姆受审称为“重要的一步”。

　　他说：“今天标志着建设新伊拉克的又一重大步伐……（这次审判）将有助于在法律基础上，为一个民主、独立的新伊拉克铺平道路。”

　　他还暗示，这次审判将帮助伊拉克更好地实现和解。他说：“在曾经遭受前政权伤害的伊拉克人中，存在着同样的痛苦，这次审判将记录下前政权的邪恶，并显示伊拉克各个群体和地区的人们遭受到了何等严重的罪行。”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 马晶（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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