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高呼“伊拉克万岁” 第三次庭审不同凡响

　　“伊拉克万岁！”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站起身来，左手持《古兰经》垂于腰间，右手高举过头顶，食指指向空中，高声喊道。

　　萨达姆同母异父的弟弟巴尔赞也在后面起身高举右臂，大声喊道：“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处死我们，永远结束这一切？！”

　　5日，萨达姆在巴格达第3次出庭受审时，场面不同凡响。

　　被告方

　　为辩方律师帮腔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播放的延迟画面显示，萨达姆手持《古兰经》，身着深色西服和白衬衣，没打领带，最后一个走进法庭，与其他被告打过招呼后，在3行3列被告席左列最靠前的位置落座，右边是摆放麦克风的桌子。

　　曾任伊拉克情报部门负责人的巴尔赞头戴红色斑点头巾，身穿衬衣，坐在左列最靠后的位置上。被告席共有8名被告，其中6人身穿阿拉伯传统服饰。

　　刚开庭，法庭就陷入关于法庭及程序合法性的激烈辩论当中。但萨达姆这次一改当头质问的“受审传统”，起初一言不发，时而把手置于耳下，歪头托腮，仿佛在认真听取各方发言，时而左右观望，摸摸耳垂和下巴胡须，做出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大部分时间里，萨达姆张目立眉，表情严肃，俨然比主审法官阿明更具威严。随着辩论继续，这名“旁观者”再也按捺不住，不时为辩方律师帮腔。

　　站起来高喊口号

　　当律师团与阿明争辩作为法律顾问的美国前司法部长拉姆齐·克拉克能否发言时，萨达姆更是慷慨激昂。

　　克拉克要求阿明马上听取他关于法庭合法性的陈述，但阿明以时间有限和法庭语言仅为阿拉伯语为由拒绝接受。萨达姆随即质问：“控方可以当着众人面讲话，辩方为什么不可以？”

　　律师团在要求遭到拒绝后，声言要撤离法庭。阿明警告说，如果他们离场，法庭将重新指定辩护律师。但萨达姆说：“我反对法庭指定的律师。”

　　他随即站起身来，左手持《古兰经》垂于腰间，右手高举过头顶，食指指向空中，高喊“伊拉克万岁！”巴尔赞也起身高举右臂，大喊“伊拉克万岁！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处死我们，永远结束这一切？！”一名警卫试图让巴尔赞安静，却反遭巴尔赞斥责。

　　当阿明说“我们将在适当时候给你（克拉克）足够时间进行陈述”时，萨达姆呵斥道：“美国占领还在继续。”

　　辩护律师团最终离开法庭，阿明随后宣布休庭。

　　让证人“见鬼去”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辩护律师团返回法庭，阿明已经同意克拉克和律师团另一名法律顾问、卡塔尔前司法大臣纳吉布·纳伊米进行陈述。

　　二人陈述过程中，萨达姆斜身靠在椅子上，面向发言人，认真听取他们关于辩方安全和法庭合法性的质疑，还不时摸摸他的络腮胡子。

　　克拉克和纳伊米结束陈述后，控方第一名证人艾哈迈德·哈桑·穆罕默德出庭作证。艾哈迈德声泪俱下地陈述时，还和巴尔赞发生口角。艾哈迈德说：“你杀死了一名14岁男孩。”

　　“见鬼去吧，”巴尔赞回应道。

　　“你和你的孩子们见鬼去吧，”证人说。

　　但萨达姆右手托腮，斜身面向证人，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像自家兄弟那样打断证人发言加以辩驳。他还和证人简短交流了几句，很平静地让证人继续发言，甚至还一度露出一丝笑意。

　　指控方

　　法官无奈妥协

　　原定于上午10时开始的庭审因安全原因推迟1小时开始。根据惯例，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延时播出了庭审画面。

　　画面中，主审法官阿明身着黑色长袍、白色衬衫，表情略显平静。被告陆续被传唤过程中，阿明清了一下嗓子，与画面左边的法官略作耳语，便开始翻阅手中的材料。

　　作为辩护律师团法律顾问，美国前司法部长克拉克和卡塔尔前司法大臣纳吉布·纳伊米也出现在庭审现场。身着西服的克拉克坐在杜莱米身后，头戴同声传译器；纳伊米则身着阿拉伯传统服饰。

　　庭审过程并不平静，还未正式开始，控辩双方分别提出申请发言。

　　随着一名检察官要求驱逐辩方法律顾问克拉克及纳伊米的要求均遭主审法官否决后，萨达姆首席辩护律师哈利勒·杜莱米登台发言，要求法官允许克拉克及纳伊米发言，内容涉及辩方安全问题及法庭合法性。

　　阿明最初比较镇静，用握着笔的右手支撑着下巴，耐心听取杜莱米申诉，但拒绝在杜莱米身后的克拉克讲话。多次请求遭拒绝后，杜莱米加大嗓门，与阿明理论起来。

　　无奈之下，阿明不得不打断其讲话，并不自觉地比画起双手，配合自己的讲话。杜莱米的抗议声和阿明的辩驳夹杂在一起，让CNN的同声传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默不作声。

　　由于发言要求被无情拒绝，辩护律师开始威胁退场以示抗议。阿明则表示，如果律师退场，法庭将为被告指定律师。

　　这时，已经长时间不在镜头中的萨达姆及胞弟巴尔赞似乎突然惊醒，开始向法庭咆哮。混乱场面中，包括杜莱米在内的律师愤然离场。

　　中断90分钟后，阿明宣布复庭。这一次，阿明显然向辩方有所妥协，允许克拉克及纳伊米分别作了5分钟和16分钟讲话。

　　证人哽咽登场

　　发言结束后，阿明邀请控方证人出庭。在安全人员保护下，一名身着土色西服、胡子浓密的控方证人出场提供证词。这是控方证人第一次以公开身份到场作证。

　　证人名叫艾哈迈德·哈桑·穆罕默德，是什叶派政党达瓦党的重要成员，被认为是“杜贾尔村”案的受害者之一。

　　由于情绪过分激动，证人还未落座就朝向萨达姆所在的被告席，大声辱骂萨达姆及其他被告。被激怒的萨达姆胞弟巴尔赞嘴里也开始嘟嘟囔囔，双方争执让法庭再次陷入混乱。在阿明多次劝说下，浑身颤抖的他才逐渐恢复平静，叙述起自己的“悲惨经历”。

　　这名证人说，针对萨达姆的未遂暗杀袭击发生后，伊拉克情报部门人员把杜贾尔村所有村民逮捕。这些小至14岁、大至70岁的村民在巴格达的情报总部遭受虐待达70天，随后又被送往臭名昭著的阿布格里卜监狱。他还说，情报人员还在他面前杀死了自己的一名朋友。

　　说道伤心处，证人摘下眼镜，几度哽咽。

　　根据法庭的预定程序，艾哈迈德之后还将有其他证人出场。不同的是，这些证人将在封闭的屏幕后提供证词。

　　审萨六问

　　1、谁在审判萨达姆？

　　“伊拉克高等法院”，其前身是“伊拉克特别法庭”。由于“伊拉克特别法庭”由当时美国驻伊拉克最高行政长官布雷默领导的占领当局建立，其审判萨达姆的合法性一直受到质疑，伊拉克过渡国民议会今年10月投票批准将其改名为“伊拉克高等法院”。虽然形式上这一法庭已经从“非法”变为“合法”，但其人员组成，功能等没有任何改变。

　　2、谁为萨达姆辩护？

　　首席辩护律师为哈利勒·杜莱米。由于伊拉克法律严格限制外籍律师出庭辩护，没有丰富辩护经验的杜莱米成为首席律师。此外，美国前司法部长克拉克以及卡塔尔前司法大臣纳伊米将以“法律顾问”身份出庭。

　　3、萨达姆被定罪后可以上诉么？

　　“伊拉克高等法院”下设由9人组成的上诉法庭。如果上诉被驳回，判决将于所有上诉驳回后的30天内执行。

　　4、萨达姆可以有自己的证人么？

　　法庭会让萨达姆在辩护过程中出示证人、证据，但所有程序必须得到主审法官阿明许可才能继续进行。同时，控方及辩方律师向证人提出的问题必须经由主审法官传达。此举意在避免萨达姆效仿前南斯拉夫领导人米洛舍维奇自己担任辩方律师的现象。滔滔雄辩的米洛舍维奇利用所学，在数次庭审中都占尽上风，致使案件审理了几年至今还没结果。

　　5、萨达姆可以看到控方证人么？

　　已有一名证人以公开面目出庭。预计其他证人将出现在法庭设置的保护屏后，以免身份泄露遭报复。

　　6、“杜贾尔村”案将持续多久？

　　目前还没有准确的答案。(杭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