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帮老大“浪子回头” 死刑在即宽恕渺茫

　　美国近20年来恐怕还没有哪个黑帮人物像斯坦利·土基·威廉斯一样引起瞩目，又富于争议。

　　威廉斯曾创立美国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瘸子帮”，身背4条人命锒铛入狱。不过，漫长的狱中生活似乎让他幡然醒悟。他不但出版书籍号召青年远离暴力，更曾因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提名。描述他复杂一生的电影《拯救：斯坦利·土基·威廉斯的故事》也于2004年在

戛纳电影节上获得好评。

　　然而，法律毕竟不是电影。法院一纸死刑命令把死亡推到威廉斯面前。面对这一消息，有人为法律公正而称快，有人以“浪子已回头”为由反对。

　　年过半百之年，威廉斯显然也在期待救命稻草，只是希望渺茫。

　　生，还是死？

　　在美国圣昆廷监狱关押24年后，死囚威廉斯等到了法院执行注射死刑的命令。

　　在与探访者会面时，威廉斯一直回避提及死刑日，最后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对人世的留恋之情，“我当然想活下去”。

　　这名在监狱死囚区度过24个寒暑的死刑犯，再三表示他已经“洗心革面”。威廉斯说，过去那个“创立瘸子帮、1979年枪杀4人、刚入狱时惹是生非”的人已经不复存在。

　　“过去的我现在已经荡然无存，”现年51岁的威廉斯平静说道。

　　死刑判决下达后，不少社会人士反对处死威廉斯，理由是他已经“改邪归正”。其中包括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德斯蒙德·图图大主教，以及在《拯救：斯坦利·威廉斯的故事》中扮演威廉斯的演员杰米·福克斯等人。

　　然而，威廉斯的“转变”还不足以抚平受害者家属的心灵创伤。在他们眼中，威廉斯是“自私自利”的“骗子”，不但拒绝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还不肯招供其他黑帮成员，甚至“企图利用人们的善良来洗刷自己的罪犯形象”。

　　这两方如今都在竭力赢取加利福尼亚州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的支持。施瓦辛格将于8日在办公室举行针对此案的闭门听证会。根据听证结果，他有权力顺延死刑执行时间。

　　为非作歹

　　入狱前，威廉斯的人生的确称得上黑暗。

　　威廉斯在2004年出版的回忆录《蓝色愤怒，黑色救赎》中介绍说，自己于1953年出生于新奥尔良，母亲当时是一名17岁少女，而父亲则在他出生未满一年时就抛妻弃子、离家出走。

　　6岁时，威廉斯与母亲搭乘一辆公共汽车来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很快，他就成为街头黑帮中的一员。

　　威廉斯承认，当时他“自负、冷漠，是一个妄想狂”，到处打架、抢劫，甚至朝别人开枪，“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死活”。

　　26岁那年，吸毒后的威廉斯枪杀了一名停车场管理员，并于间隔两星期过后再度枪杀了一对老年夫妇和他们43岁的女儿，最终因此被控二级谋杀罪而锒铛入狱。

　　入狱之初，“常常惹是生非”的威廉斯令监狱管理人员头疼不已。“我让这个地方（监狱）混乱不已，”威廉斯回忆早期狱中生活时说。

　　洗心革面？

　　然而，据威廉斯所说，他39岁那年“彻底改变”。他曾经因“暴力和冷漠”而逞强，而现在却从“信仰和救赎”中找到勇气。

　　威廉斯回忆说，在监狱里，他阅读了手头的一切书籍，还自学多种语言，并开始“回顾自己的过往”。

　　威廉斯说，在一切新收获中，最重要的是“同情心”。当看到枪战新闻报道时，他“为死去的无辜者深深哀悼”。听说非洲儿童饥饿而死时，“悲伤”让他食难下咽。回顾过去街头黑帮生涯时，他想到“所有死去的瘸子帮成员、交火中丧生的无辜黑人、十几年来为不是理由的理由而消失的年轻生命”。这一切让他心中充满“痛苦与罪恶感”。于是，他开始著书，致电学校、社区，劝戒年轻人不要走他的老路。在他参与下，新泽西州不同黑帮之间达成“和平协议”，避免诸多流血事件。毕竟，悬崖勒马比误入歧途再悔悟要好。

　　谈及那些坚持处死他的人，威廉斯认为，他们很难理解“救赎”的含义。“他们自己无法做到戒除烟瘾、停止酗酒，甚至无法成功减肥。但是，他们却看着我说，‘这人因杀人而成为死囚，他怎么能被拯救呢？’他们不能理解，也不愿理解。”

　　然而，对受害者家人来说，要“宽恕”威廉斯给他们带来的伤痛显然没那么容易。

　　在探视时间结束前，威廉斯表示，自己的性命现在握在别人手中，但无论命运如何，他选择接受。（完）（何柳 新华社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