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黑信”监控公民秘密美媒体质疑以“国家安全信件”方式在美国境内进行反恐

　　■文/冯哲

　　新闻提示

　　正当美国CIA以反恐名义在欧洲设立秘密监狱(“黑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之际，《休斯敦时报》发表长文，把FBI以反恐名义在国内以“国家安全信件”(“黑信”)方式，

调查普通公民有关资料，监控无辜美国公民的秘密进行了曝光。该报披露，这种做法在《美国爱国法令》生效4年后不久，在12月初得到了布什总统批准；12月31日以前，美国众、参两院还将修改旧法令，把FBI这种权力永久化起来。

　　“国家安全信件”增加百倍

　　不久前，2名FBI特工来到康乃狄克州温莎市的马蒂亚努克大街，在网球场对面找到了普通公民乔治-克里斯蒂安，给了他一封“国家安全信件”，上面敲着“手递(非邮寄)”的图章以及FBI盾与星的标记，信中警告乔治不得把特工与他谈话的任何信息透露给任何人。

　　信件的主要内容是：要求管理着康乃狄克州30多图书馆数码资料的乔治，交出每天来馆读者姓名住址电话号码电子邮件信箱的记录，及所有读者的相关信息，比如借了什么书，在图书馆电脑浏览了什么网站，打开过什么电子信箱等。特工们还在谈话记录里，把克里斯蒂安的名字写成“约翰-多伊2”这样一个代号。起初，乔治以“这样做会侵犯公民隐私”为由拒绝交出，他的雇主“图书馆联络公司”也支持他，甚至想过打官司。但是后来他们害怕冒犯国家安全机构，只好屈服。

　　自从2001年10月26日《美国爱国法令》生效以来，此前只限于调查间谍与恐怖主义嫌犯的“国家安全信件”，正在被FBI日益扩大着使用范围；布什政府已授权它利用这类信件，去监控没有任何间谍与恐怖主义嫌疑的美国公民与外国游客。《华盛顿邮报》根据政府资料揭露，目前每年FBI发出的“国家安全信件”多达3万余件，为2001年前历史平均水平的100倍；任何一封这样的信件，都能被用来查阅与监控好多普通人的相关资料，如电话、信件、电子邮件、收入支出账单等。

　　“反恐”特权被滥用

　　帮助制订“国家安全信件”策略的前FBI负责人之一，迈克尔-伍兹上星期回忆这几年的工作时也承认：“当时我曾警告过，不是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发这种信，但事实证明它已被滥用了。”

　　FBI这样做享有4个“不”的特权：1，FBI地区负责人发出这类信件之前，事先并不需要得到任何检察官、法官或陪审员的批准；2，事后也不需要接受司法部或国会的检查；3，FBI地区办公室则仅需保存不完全的相关数据与调查报告，而且编造被调查对象的假名，即使将来有人要检查也十分困难；4，只要FBI认为需要，可以长期不销毁相关资料。

　　事实上，布什政府不仅拿不出任何利用“国家安全信件”帮助粉碎恐怖分子阴谋的例子，而且拒绝了要求向公众交待这些调查的要求，并已做出决定，把FBI通过这个手段获得的资料存入国家信息库，由联邦政府及更多机构共同使用这些私人信息。更有甚者，布什政府已经中止了一个长期来的传统做法，即要求FBI在调查结束时，销毁无辜公民或公司或外国居民的调查记录；2005年12月初，布什总统签署了13388号法令，亲自批准州、市各级政府“分享”这类信息。

　　《美国爱国法令》是9·11事件后仓促制定，虽然长达132页，但其中并没有任何在美国公民本人不知情前提下，可以对其进行调查的条款。FBI高级官员们在日前接受《休斯敦时报》记者调查时也承认，“国家安全信件”之所以2002年起会成倍增多，是因为FBI得到了授权，可以调查收集没有被证明干过任何坏事者的信息；自从受到“未能事先侦察到9·11阴谋”的大量批评以后，FBI一直在设法得到这种授权，以便通过“国家安全信件”编织一个网，不漏过任何偶然或无意间同某一恐怖嫌犯有各种联系的人。

　　前众议员、“美国公民权利联盟”分析家罗伯特-巴尔也承认：“FBI的做法没人检查监督，他们几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布什政府官员强调，使用“国家安全信件”是为了搜捕恐怖分子，而不是干预无辜者的私人生活，但实践证明并非如此。FBI总顾问瓦列里-卡普罗尼承认，“如果你的笔记本上有20个电话号码，只要一个是有问题的，你就会有麻烦。”

　　公民隐私无从谈起

　　迄今为止，FBI已经授权至少50个地区负责人去签发“国家安全信件”，他们分布在纽约、洛杉矶、华盛顿等一些大城市，他们有权在获得立案正式调查的充分证据前，就发出这类信件。卡普罗尼说，有了政府与国会的撑腰，“国家安全信件”简直已经成了FBI特工手中的“常规武器”。FBI发“国家安全信件”，会迅速形成一个“监控链”。比如，从某人笔记本上的某一个“坏蛋”的电话号码开始，查他是否在最近6个月内与之联系，再查那“坏蛋”6个月内还同谁联系过，再查他联系过的人还同谁联系过；如此，本人不知情而受监控、调查者的数字便会迅速膨胀。“监控链”会迅速演化成“联合调查链”，因为按照FBI负责人阿什克罗夫特的命令，任何FBI特工得到的信息，即使已发现同原来调查目的无关，也别销毁，而是都应保存并供各联邦特工机构内分享。

　　《休斯敦时报》等指出，这显然有悖于保护个人金融与通讯记录的隐私法律。2003年底的“拉斯维加斯案”就是一个典型。FBI得到了有人将于2004年新年前夕恐怖袭击该市的情报，国土安全部发出了橙色警报，但是FBI不知道阴谋者是谁，于是对这个美国接纳游客数最多的城市的每一个来访者(平均每天30万，每人平均逗留4天)进行监控，在2周内检查了将近100万人的个人档案。如果对象不合作，特工们马上出示“国家安全信件”。尽管这次大搜查没有发现任何真的嫌犯，“橙色警报”也于2004年1月10日正式解除，但是FBI相关负责人说，当时收集到的信息将至少保存到2014年。

　　“钓鱼战术”会冤枉好人

　　为了更迅速地侦察到他们需要的恐怖主义嫌犯，FBI正在日益频繁地利用“国家安全信件”所得信息，使用“化装成恐怖分子钓鱼战术”，《休斯敦时报》把这称之为“黑信-黑名单-钓黑鱼”战术，其核心内容是：“当发现可疑对象时，不是被动地等他们酿成大害后，而是在抓到证据时便予以拘捕审查，必要时可主动出击，创设条件，让鱼儿上钩。”

　　一些美国辩护律师与人权活动家指出，FBI的陷阱有时会弄错好人，因为有些目标对象并无构成对美国安全的真正威胁，但却中计落入圈套。

　　图为联邦调查局局长米勒在记者招待会上大谈和土耳其的反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