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戈托维纳:战犯还是英雄

　　克罗地亚前将军海牙法庭受审引发抗议集会

　　行伍出身的安特·戈托维纳，一个生命中充满危险和传奇的人物。他是国际法庭通缉的克罗地亚头号战犯，但同时又是克罗地亚人眼中的“民族英雄”。

　　本月7日，戈托维纳在西班牙特内里费岛被捕。对于戈托维纳的被捕，欧盟和北约传

出一片叫好声。但是消息传来，克罗地亚境内发生骚乱，11日，斯普里特市更是爆发了大规模的集会，声援戈托维纳。不少克罗地亚人认为，政府为加入欧盟而出卖了他们的“英雄”，是“怯懦的行为”。

　　11日，在斯普里特的大规模集会中，一名老妇一手握着戈托维纳的照片，一手拭泪。

　　戈托维纳

　　1991年前南斯拉夫爆发内战时，戈托维纳加入了刚刚创建的克罗地亚军队，很快晋升至陆军准将，成为克军队主要领导人之一。1995年，戈托维纳在克罗地亚塞族聚居区指挥了由克军队和警察部队联合采取的“风暴行动”，导致至少150名塞族平民被杀害，15万到20万塞族人逃亡到波黑和塞尔维亚

　　12日，戈托维纳首次出现在海牙法庭。

　　因1995年在克罗地亚塞族聚居区指挥由克罗地亚军队和警察部队联合举行的“风暴行动”，戈托维纳被海牙法庭指控犯有战争罪。12日，戈托维纳在海牙的前南战犯国际刑事法庭首次出庭，并在法庭上宣称自己无罪。

　　 “我不是被描述的那个男人”

　　在法庭上，法官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宣读了对戈托维纳的总共7项指控，包括战争罪和反人类罪，指控称：“在抢掠卡纳吉纳的时候，他给了军队‘没有限制的自由’，他们烧毁房屋、掠夺财产、杀戮村民，上万当地百姓被迫离开家园。”指控称：“他明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没有采取有效的和必要的措施阻止手下士兵的行为。”根据法庭指控，戈托维纳犯有战争罪和反人类罪，他于1995年在克罗地亚塞族聚居区指挥由克罗地亚军队和警察部队联合举行的“风暴行动”，屠杀了大约150名塞族平民，并在军事行动结束后下令屠杀平民、焚烧其财，驱逐了15万当地居民。指控称，他试图“以暴力形式永久地消灭塞尔维亚人”。

　　如果罪名成立，他将可能被判处终身监禁。

　　当法官宣读指控的时候，戈托维纳听得很认真，只是对超过1个小时的“宣读”偶尔表示了不耐烦。之后，他对指控后逐项予以否认：“尊敬的法官，我无罪”“他全力为自己辩护”，戈托维纳的律师内森迪克说。“他从2001年被指控之时起，就努力抨击这些不公平的指控。

　　他希望审判是快速的并最终可以宣判自己无罪。“他的律师说。

　　内森迪克还引述了戈托维纳的原话：“我不是在法庭上被描述成的那个男人。”

　　 500万美元悬赏的通缉犯

　　现年50岁的戈托维纳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成为公众人物，当时，克罗地亚刚刚独立，他是这个年轻国家的将军。

　　戈托维纳18岁离开了南斯拉夫并参加了法国的外籍军团，在非洲乍得等地服役。5年后，他获得了法国国籍，并加入法国特种部队。据法国警方的记录，戈托维纳有过抢劫和勒索等犯罪记录，并至少服刑2年。后来，他经常往返于法国和拉美，在拉美，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的活动十分活跃。

　　1991年前南斯拉夫爆发内战时，他加入了刚刚创建的克罗地亚军队，并迅速崛起，很快晋升至陆军准将，成为克军队主要领导人之一。1995年，戈托维纳在克罗地亚塞族聚居区指挥了由克军队和警察部队联合采取的“风暴行动”，导致至少150名塞族平民被杀害，15万到20万塞族人逃亡到波黑和塞尔维亚。为此，戈托维纳在克罗地亚被视为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的民族英雄。

　　然而，海牙国际法庭2001年指控他犯有战争罪和反人类罪。在海牙国际法庭的通缉名单中，戈托维纳以反人类罪名列第3位，他的悬赏金额高达500万美元。

　　 足智多谋的逃亡者

　　戈托维纳自2001年成为被海牙前南国际法庭指控为克罗地亚头号战犯以来，四处逃亡。但戈托维纳是一个足智多谋的逃亡者，他使用多本护照，并获得一个国际化网络的支持。西班牙内政部长在9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透露，戈托维纳的一个护照上有“阿根廷、智利、俄罗斯等国的签证，最后一个是印度洋的毛里求斯，日期为11月25日。”戈托维纳的支持者们吹嘘说，他将一直躲避被捕。但是，他的逃亡生涯终于在今年的12月7日晚终结。当时，戈托维纳正在西班牙特内里费岛一处海滨度假胜地的豪华饭店中享用晚餐。得到消息的西班牙警方早早地在这个宜人的小岛等待猎物的出现。戈托维纳已经叫了葡萄酒和晚餐，但一位便衣出现了，随后是潜伏的特种部队，他们给戈托维纳戴上了手铐。逮捕行动十分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神情错愕的戈托维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在餐桌边被戴上手铐，押上了囚车。

　　被捕时，他更像是一个有钱的游客而不是一个国际通缉犯。他身穿牛仔裤、白衬衫和黑色的夹克，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出现，虽然他的照片赫然印在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上。而他说用的化名也因用了多时而广为人知。

　　8日晚，戈托维纳被一架军用飞机带到了马德里，随即出席了西班牙高等法庭的听证会。10日他被引渡到海牙，在联合国的位于荷兰度假胜地席凡宁根的拘禁中心熬过了周末。

　　据克罗地亚媒体11日的民意调查显示，53％的克罗地亚人认为戈托维纳的被捕对克罗地亚来讲是“坏消息”，只有5％的人表示戈托维纳有罪。

　　 ■反应

　　 国内支持者游行抗议

　　 克罗地亚总统呼吁人们保持冷静

　　逮捕戈托维纳的全过程是不声不响的，但是，他的被捕却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几天来，各种抗议与示威活动持续不断。

　　12月8日当天，上百名老兵协会成员与一些在野党人士聚集在萨格勒布市政府楼前，举着戈托维纳的画像，高呼：“政府出卖克民族利益”，并与警察发生了冲突，砸碎多块政府大楼玻璃。在戈托维纳出生的扎达尔市及周边地区，上千居民和中学生向政府和执政党党部大楼投掷石块，焚烧欧盟及克执政党旗帜，点燃汽车轮胎和垃圾箱，并烧毁了一辆汽车。

　　11日，克罗地亚城市斯普里特举行大规模的集会，声援戈托维纳。据悉，此次集会名为“真相，不要谎言”，是由残疾军人和老战士协会组织的。来自达尔马提亚、波黑、克罗地亚的4万多支持者参加了当天的集会。支持者表示，戈托维纳曾为“保卫国家作出巨大贡献”，是克罗地亚“获得解放的功臣”，要求政府为戈托维纳在海牙法庭辩护的准备工作提供帮助。克罗地亚总统梅西奇与总理萨纳德呼吁人们保持冷静，表示政府将提供一切法律手段为戈托维纳进行辩护。

　　 ■分析

　　 战犯换入盟？

　　欧盟官员明确表示若希望入盟顺利，须全力协助抓捕戈托维纳

　　戈托维纳不是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而是在西班牙度假胜地被捕的。他的“顺利”被捕使得不少克罗地亚人既紧张又不解。9日，克罗地亚主流日报Vecernjilist的头版标题是大大的几个字：“是被捕还是投降？”有人说，他可能是预感到被捕，所以去度假了；也有人说，这个“克罗地亚的民族英雄最终选择了放弃”。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克罗地亚政府这次全力配合了对戈托维纳的搜捕，至此，为这个巴尔干国家开始的入盟谈判扫清了障碍。

　　克罗地亚政府对戈托维纳的被捕感到如释重负，因为这不仅证明克政府再三重申戈托维纳没有躲在克罗地亚国内的消息并非虚言，而且为这个中欧国家加入欧盟的谈判扫清了最大的障碍。欧盟官员明确表示，如果克罗地亚希望谈判进展顺利，必须全力协助国际法庭将在逃的头号战犯嫌疑人戈托维纳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