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间谍的神秘生活二十年

　　北爱尔兰（简称北爱）的新芬党领袖亚当斯上月将前新芬党高级官员丹尼斯·唐纳森开除出新芬党。唐纳森也承认在过去20年里一直是英国的间谍。消息一出，全球一片震惊。众所周知，在过去几十年里，北爱尔兰新芬党与英国政府势同水火。而作为新芬党内元老级人物，丹尼斯·唐纳森在2002年还被英国政府当作新芬党间谍逮捕。到底这个唐纳森是英国间谍还是新芬党间谍？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双面间谍？英国《泰晤士报》日前详细披露了他20年来神秘的双面生活。

　　自曝是间谍被开除

　　丹尼斯·唐纳森从年轻时起做事就很世故老到，十几岁加入爱尔兰共和军。在近40年的时间里，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成为爱尔兰共和军内部的领导人物，现年55岁的他精明、果断，曾经担任新芬党在北爱尔兰议会的领导人，深得新芬党领袖格里·亚当斯的信任和器重。在2002年，唐纳森卷入一起“间谍案”事件，当时北爱警方指控唐纳森是新芬党安插在北爱议会内部的间谍。2005年12月8日，北爱法院突然草草结束对这一大案的审判，包括唐纳森在内的3名嫌疑人被无罪释放。12月16日，“唐纳森间谍案”再次峰回路转，原本洗脱了“新芬党间谍”罪名的唐纳森竟在都柏林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自曝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为英国政府收集情报。

　　没有人怀疑过他

　　对于新芬党领袖亚当斯来说，这无疑也是当头一棒。亚当斯表示，他的确一直怀疑新芬党内部有间谍渗入，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人就是唐纳森。另外，许多唐纳森的多年好友也无法接受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我是说绝对没有任何人，曾经怀疑过他，”一位新芬党成员表示，“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忠诚，哪怕是一件小事，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兢兢业业，从不抱怨。他一直都是新芬党的核心人物。”而另一位前新芬党成员丹尼·莫里森则认为唐纳森是个平和、谦逊的人，“他生活简朴，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不怎么喝酒，也不赌博，开的车很简朴，他的妻子甚至没有一件毛皮衣服。”莫里森说，“我想在他生活中肯定曾有过一个妥协的时刻，他必须要作一个选择——在被人抖出秘密和伤害朋友、同事之间作出选择。”

　　“反水”后回头太难

　　无论唐纳森是被何种方式策反，从他踏入神秘的情报世界第一步开始，许多人都说，想回头已经很困难了。政治学者理查德·英格里希说：“情报人员可能会说：‘只要你给我们一点情报，你就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但是一旦唐纳森真的拿了那些钱，那他就很难从爱尔兰共和军里全身而退。”

　　多年来，对英国情报部门而言，唐纳森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来源，但仍有前情报人员怀疑他没有将所知的情报全部报告，他认为，如果那样的话，唐纳森肯定不可能平安无事地卧底20年。

　　相关细节

　　猎艳高手授人以柄

　　如果按唐纳森所说，他是在上世纪80年代才被英国安全部门说服并“作出妥协”成为间谍，那么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当时在他的私人生活中发生的一件令他尴尬的事情。

　　一位前爱尔兰共和军成员透露，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当地警方在对贝尔法斯特西部地区的一次突击中，在一间民房里发现了唐纳森，当时他正睡在当地一名妇女的床上，随后，唐纳森的妻子爱丽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当时，由于担心遭到暗杀或被逮捕，许多像唐纳森这样的高级成员都极少回家过夜，这也就给他们提供了许多鬼混的机会。

　　一位前爱尔兰共和军成员透露说，唐纳森在当地是有名的“猎艳高手”，因此，有可能英国情报机构和北爱尔兰安全机关抓住他这个“软肋”，并威胁揭发他的其他风流韵事；也可能唐纳森希望以此来掩饰他那“双面生活”更深层次的秘密。如果真如外界猜测的那样，唐纳森正是此时被“策反”，那他送给英国情报部门的“见面礼”可谓丰厚，其中包括爱尔兰共和军与国际上其他组织的联系以及武器来源。

　　新闻人物

　　丹尼斯·唐纳森

　　1950年，唐纳森出生在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东部的ShortStrand。当地主要有两派：一派是亲爱尔兰派，主张与爱尔兰合并；一派是新教派，主张在英国的统治之下生活。两派的斗争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持续了30年。唐纳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1960年中期，只有十几岁的他就加入了爱尔兰共和军，并且很快参与制造了爆炸等恐怖袭击。1971年，在一起针对酒厂和政府大楼的未遂爆炸案中，21岁的唐纳森被判入狱4年，从此他在Maze监狱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牢狱生活。不过，狱中的日子似乎并没有让唐纳森消沉，与他同时坐牢的其他人中有不少后来都成为爱尔兰共和军和新芬党中的领导力量，其中就包括新芬党领袖格里·亚当斯。（本版文字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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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谜团

　　卧底最后会否被枪决？

　　英国媒体称，唐纳森也许是第一个没有受到共和军传统惩罚的间谍。爱尔兰共和军一直以冷血残酷著称。所有变节者都在审判后被从脑后开枪击毙，并弃尸道旁。唐纳森之所以未受惩罚是因为爱尔兰共和军在去年7月28日已经发表声明，宣布放下武器，停止武装斗争，转而通过政治运动实现最终目标。不过，唐纳森不一定因此得到“生命保险”。

　　牺牲小我掩护大我？

　　如今，英国警方一度指控的“间谍”却原来是自己在新芬党内的“卧底”。人们似乎猜到了法庭匆匆结案的原委。统一派认为英国政府对他们隐瞒了很多事实。《泰晤士报》说，人们在问，除唐纳森以外，新芬党内是否还藏有其他英国“卧底”？英国《卫报》说，一些人士认为唐纳森很可能仅仅充当了替罪羊的角色，他作出“牺牲”是为了“掩护其他人”。

　　间谍案成“烂尾案”？

　　虽然北爱政党一致要求英国政府调查这起间谍丑闻。但英国北爱尔兰事务大臣彼得·海因却回绝实地调查新芬党间谍案。他的理由是，调查不会找到新的证据，反而会影响北爱尔兰和平进程。

　　和平进程向哪里走？

　　2005年以来，新芬党在爱尔兰共和军解除武装等和平进程中表现出积极的姿态。间谍案的曝光无疑又增加了各党派相互间的不信任感，这将使和平进程再次扑朔迷离。新芬党首席谈判代表马丁·麦吉尼斯说，北爱警方和英国情报机构的一些人员对新芬党加入北爱和平进程抱有敌意。新芬党主席亚当斯说，此事会对北爱和平进程带来甚么影响目前尚言之过早，但他指责英国情报部门处心积虑要破坏1998年签署的和平协议。

　　相关背景

　　“斯托蒙特门案”

　　2002年3月17日，北爱尔兰卡斯尔雷格警察局里的一些机密文件不翼而飞。侦察结果显示，这批失窃文件背后隐藏着一个爱尔兰共和军的间谍情报网络，他们才是失窃案的幕后主脑。他们还认为，在北爱尔兰政界里面已经出现了共和军安插的卧底。根据探员的汇报，嫌疑最大的要算是共和军的高官唐纳森，理由是他身居高位，接触一些机密资料的机会很多。2002年10月4日，唐纳森被捕。由于这起间谍丑闻的政治影响力并不亚于美国的“水门事件”，因此这起案件后来被人们称为“斯托蒙特门案”（“Stormontgate”）。

　　上世纪70年代初，唐纳森（右二）被捕入狱，在狱中拍下这张照片，身后的背景是仿造的贝尔法斯特街道。此外，他和新芬党领袖亚当斯在狱中也结下深厚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