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宣布，俄罗斯与乌克兰已签署了向乌克兰出口天然气的合同，价格为每千立方米230美元，合同期为5年。事实上，在乌克兰派出高级代表赴莫斯科谈判的时候，俄罗斯就已经恢复了向乌克兰输送天然气。可见，俄乌两国并无意让事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显然，两国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国家利益。“断气”无论对俄罗斯还是乌克兰的利益
都是有损害的。因历史的原因，乌克兰独立前曾是前苏联重要的军事重工业基地，自然也是前苏联重点的天然气供给地。在乌克兰有一套完备的天然气运输系统，使得乌在独立后仍然承担着向西欧输送天然气过境国的责任，并从中收取过境费。两国都同意以天然气的形式支付过境费，就是说过境费与天然气的价格是挂钩的。这部分天然气量占乌克兰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量的约三分之二。这意味着，过境费与天然气的价格上调可能是同步的。从短期看，俄罗斯从这次价格上调中获得收益，可能仅占向乌克兰出口天然气总量的三分之一。但从中长期讲，俄罗斯显然掌握着未来天然气输送路径的主动权，一旦绕道乌克兰向西欧输气得以实现，乌克兰天然气过境国的资格就可能不复存在。可见，乌克兰政府非常清楚，天然气提价对乌克兰经济意味着什么。
但是乌克兰还有别的选择吗？乌政府称有两个渠道可以对付危机，一是自产能源，一是从中亚进口。可见这两个渠道并不能完全解决因俄罗斯停气损失的缺口。结论是，乌克兰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在一定时期内不能消除的。这就决定了乌克兰政府不得不与俄罗斯继续合作的弱势姿态。
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有政治评论家认为，乌现政府之所以拖延与俄罗斯的谈判，意在提高乌克兰“仇俄”心理，为尤先科政府下一步的政治安排做准备。尤先科在他的新年祝辞中说，“过去的一年，我们一起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下一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争取乌克兰的经济独立。”作为俄罗斯的邻国，如果制造仇恨或刻意抹去长期以来建立的经济文化联系，并非明智之举。经济独立和睦邻友好不仅可以共存，而且能够相互促进。事实说明，经济相互依存仍然是这个时代保障国家安全最有效的方式。如果说，乌克兰摆脱俄罗斯的天然气，取得经济独立的最重要一点，就是以一个独立买家到国际市场以市场价格购买所需的商品，显然当前乌克兰还无法做到。
但更重要的是，现在还不是俄罗斯展示自己“天然气老大”的时机。虽然俄罗斯在欧洲能源市场重要地位不容置疑，但这种地位远没有转化为政治实力，相反，西方还在步步紧逼削弱俄罗斯。再加上，市场上还有其他大卖家，俄罗斯还不具备操纵市场的能力。所以俄乌天然气价格危机所造成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欧盟为此开会研究对策，得出结论是，目前欧盟国家应对天然气供给短缺机制是何等脆弱。欧洲各俄罗斯能源消费国也纷纷对此事发表评论，显示出了忧虑和担心之情。
当然也应该看到，在全球化的国际商业环境下，像俄乌之间这样的带有“历史遗迹”味道的天然气价格问题，将会随着两国完全加入到国际经济体系中后自然地得到解决。乌克兰的教训在于，规避风险最好的选择应当是，以公认的商业规范保障彼此的利益。对于乌克兰，享受前苏联优惠能源价格的因素已不复存在。对于俄罗斯来说，除了打“能源牌”之外，探讨保障自身地缘政治利益的途径已刻不容缓。
□艾草（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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