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从天而降——记菲律宾南莱特省泥石流灾难现场

　　新华社吉恩萨贡村（菲律宾）2月18日电（记者范跃龙 范蕾）高达450多米的山体从上到下豁开一道巨大缺口，方圆5至7公里的泥沼“从天而降”，转眼就把山下的村庄变成了“活人坟场”。17日发生在菲律宾南莱特省圣伯纳德镇吉恩萨贡村的大规模泥石流已经过去近48小时，虽然近300多名救援人员轮班深入泥沼搜救，但幸存者却没有增加。

　　“连这个逃学的孩子也没幸免”，看着刚刚被裹尸布覆盖的男孩遗体，南莱特省当

局的一名救援者沉重地对记者说。男孩的尸体还不是在村里小学的废墟下被发现的，是当时挖掘出来的第41个遇难者。谈起吉恩萨贡村唯一的小学，无论当地百姓还是当局组织的救援者，都难掩焦虑神色。这所小学紧靠山脚，泥石流发生时正值上课时间。

　　记者赶到现场后发现，军方救援指挥部几乎把当天的援救重点完全放在了这所小学。一名军方技术人员说，经过探测发现，学校被埋在土石下10米深处，虽可能尚有生存空间，但抢救难度巨大。就在18日中午，救援者意外收到了求救短信，据认为短信是埋在滑坡土石下的小学生用自己的手机发出的。然而到记者发稿时为止却没有任何关于学生获救的消息。

　　救援大本营的指挥部被陆续赶到的约100名记者团团围住。记者看到，指挥部与泥石流现场之间被一条湍急的河流隔开，救援者只能通过3辆推土机用车斗展转运送过河。记者到达对岸的灾害现场后看到，从脚下到远方都是漫无边际的乱泥，如果不能找到落脚的碎石块前行，几乎每一步都会陷入没膝深而且臭气令人作呕的粘稠淤泥中。虽然由军队官兵和志愿者组成的救援人员有300多人，但他们在这片淤泥的海洋中依然显得人稀影单。

　　菲律宾空军出动的3架直升飞机一直在空中盘旋，但对于需要现场定位挖掘的救援工作来说作用不大。菲军官兵在救援现场编成小队，分不同方向在地面搜寻幸存者。而实际救援工作只能靠铁锹、竹竿和双手操作，进展十分缓慢。他们搜索的方向，是河对岸指挥部根据泥石流现场的地形图以及村中房屋的布局图而推算的。

　　除菲军方外，一些登山爱好者组成的志愿者队伍也加入了救援。一个名叫托尼的志愿者说：“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他用手指着河对岸被军方安排在黄色警戒线后面的数千名当地群众说，有很多人没有机会参与救援，他们就一起在雨中站立为幸存者祈祷。

　　全面的搜救工作显得准备不足。“有没有手电筒？”一名救援人员在沼泽中一边向一座被泥石流掩埋的仅露出屋顶的民房下面张望，一边向记者询问。南莱特省的救援小组成员对记者说，目前搜寻工作基于当地居民举报的失踪信息，以及确信当时在现场活动的人员情况。南莱特省省长莱里亚斯介绍说，虽然灾害发生已近48小时，但找到更多幸存者的希望依然存在，所以不会规定终止救援活动的最后期限。她更不愿意预计最后的遇难者人数。

　　对于迟迟无法到位的现场救援设备，这位女省长解释说，由于连日大雨，附近地区通往灾害现场的干道遭受了几段不同程度的山体滑坡和路面塌陷，救援车辆设备必须绕远走小路。记者在赶往现场道路上的确看到，积水的大坑随处可见，部分山体也出现巨大裂缝。不到30公里的线路上就出现了六七处威胁车辆行驶的险情，车辆只能在山谷里小心前行。

　　到记者发稿时为止，有58名幸存者获救，并被送往附近医院救治。但孤零零伫立在“淤泥汪洋”中的两三株树木和依然密集的降雨，似乎预示着1500名失踪者的生存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