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意外死亡留下太多疑团

　　原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11日死于海牙附近牢房的自己床上。终年64岁。他的最后一句话据说是“他们无法击倒我”。米氏的猝死事件留下了太多的疑团：死亡现场情景如何？生前最后的精神状态怎样？是自然死亡还是自杀，抑或是被谋杀？尸检的结果何时出炉？怎么取信于人？即将魂归何处？在一切都尚未澄清之前，以下的一些细节，或许可以从不同的侧面对这起意外死亡事件进行探测。

　　第一现场：他的表情“有些痛苦”

　　全球首报米洛舍维奇意外死讯的贝尔格莱德B－92电台12日再曝独家内幕———一名负责米洛舍维奇死亡调查，且当时到过现场的海牙国际刑事法庭的高级官员透露：

　　11日上午8时至10时之间，一名例行巡视的看守突然觉得米洛舍维奇的牢房有异常———被称为“五星级总统套间”的单人牢房里静得出奇，身穿睡衣睡裤的米洛舍维奇躺在床上，脸朝里背冲门一动不动，平时盖在身上的两条毯子滑落床边……

　　看守敲了好几下门，米洛舍维奇仍没有反应。情知不妙的看守赶紧向监狱看守官和医护人员发出警告，等大家蜂拥涌入米洛舍维奇的牢房，才发现他已经僵在床上，显然已经死去好几个小时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

　　最后遗言：“别担心，他们打不倒我”

　　在米洛舍维奇死前，最后一个与他交谈过的人是谁？

　　12日，塞尔维亚社会党代主席维塞立克说：“在他死前一天，也就是周五下午，我还跟他通过电话。他在电话里安慰我说：‘别担心，他们是打不垮我的，我会将他们全部打败！’”

　　维塞立克回忆米洛舍维奇打电话的语气和调调说：“尽管他在电话里没有谈及自己的病情，且精神头很好，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病很严重。我们本来约好今天再通电话，可左等右等他没有来电话，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告诉我，米洛舍维奇死了！”

　　时机玄妙：即将面临最后判决

　　米洛舍维奇的死亡时机颇为玄妙。经过4年多审理，几个月后，设在荷兰海牙的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即将就米洛舍维奇一案作出最终结论。

　　米洛舍维奇被控在上个世纪90年代发生于前南地区的一系列武力冲突中犯有种族屠杀罪、反人类罪、战争罪等66项罪行。

　　那些指控中包括1992年至1995年波黑战争期间，塞族军队对萨拉热窝的包围；1995年塞军在联合国在斯雷布雷尼察设立的“安全区”内杀害8000名穆族平民。

　　但米洛舍维奇从始至终不承认那些指控。在这种情况下，米洛舍维奇之死使得一切指控丧失现实意义，也令所谓“前南战犯”的处理前景愈发复杂。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米洛舍维奇之死，某种程度上“挽救”了前南刑庭，使其从进退两难的僵局中解放出来。

　　死因谜团：谋杀？病故？自杀？

　　11日晚，米洛舍维奇的遗体被一辆银色灵车从监狱送到了一家尸检中心。尸检从当地时间12日中午已经开始，最快在当天晚上或次日上午可以公布初步结果。

　　目前，关于米氏的死因众说纷纭，猜测不断。

　　■遭人投毒？

　　米氏的律师托马诺维奇说，米洛舍维奇被关押时曾担心遭人下毒。米洛舍维奇的兄弟鲍里斯拉夫·米洛舍维奇和遗孀米拉·马尔科维奇也都声称，他是被海牙国际法庭害死。他们不相信法庭会公正地进行验尸工作。

　　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首席检察官德尔蓬特12日在海牙举行的在新闻发布会上，没有对米洛舍维奇遭人下毒的说法直接发表评论。

　　为平息投毒致死的怀疑，法医将在尸检过程中对米氏遗体进行毒物学测试。不过，由于毒物测试结果需要更长时间，这意味着短期内海牙国际法庭将无法提供米洛舍维奇并非被毒死的证据。

　　■自然病故？

　　患有严重心脏病与高血压的米洛舍维奇健康状况一直不佳，对他的庭审也因为健康原因多次被推迟。所以米洛舍维奇是因为健康原因突然恶化病逝的可能性也不能被排除。

　　但是，德尔蓬特在接受意大利《共和国报》采访时说，监狱医生定期给米洛舍维奇体检，如果他的健康状况突然恶化，医生应当会提前发出警告。可米氏却是在医生事先没有发出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突然身亡，所以因健康原因自然死亡的可能性固然不能排除，但可能性不大。

　　■自杀身亡？

　　德尔蓬特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她认为不能排除米洛舍维奇自杀身亡的可能性，希望尸检结果能够尽快澄清真相。“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向我们发起最后的挑战，”德尔蓬特分析说，前南刑庭留给米氏为自己辩护的360个小时只剩下40个小时，此后法庭将对他宣判。“审判将在今年夏天结束，他可能被判终身监禁。他这么做（自杀）很可能是为了避免所有这一切难堪，”德尔蓬特说。

　　最后一封信：“他们要毒死我！”

　　就在各方为主审法官突然改口说米洛舍维奇“可能自杀”困惑不已的同时，米洛舍维奇的律师托马洛维奇却向记者们出示了米洛舍维奇死亡前一天写的一封亲笔信的复印件。

　　这封由米洛舍维奇亲笔写的信总长6页，特别注明“由俄罗斯大使馆急转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这封信由律师托马洛维奇周五当天转交给俄罗斯驻荷兰大使馆，但俄罗斯外交部表示：“没有看到这封信。”

　　米洛舍维奇在信中写道：“我给您写这封信是恳请您帮助我，保护我免受这些打着联合国旗号的犯罪分子们的伤害，因为我刚刚接到的今年2月检查身体时的报告显示，我的血液里发现了很严重的可疑药的痕迹。这些药对我的心脏病是只有害而无益的，他们显然是给我‘上错药’，他们显然不是想治好我这个为保卫自己的祖国而跟他们作战的人。他们是想让我安静闭嘴。———3月10日”

　　魂归何处：各方争论不休

　　关于米洛舍维奇的下葬地点，其家人发生了严重分歧。

　　米洛舍维奇的兄弟鲍里斯拉夫·米洛舍维奇12日说：“我个人认为他应该被安葬在贝尔格莱德，因为他是塞尔维亚人民的伟大儿子。”

　　目前居住在俄罗斯的米洛舍维奇遗孀马尔科维奇和儿子马尔科则反对在贝尔格莱德举行葬礼，他们希望米氏能够在莫斯科安葬。

　　米洛舍维奇的女儿玛丽娅则希望父亲能够安葬在位于黑山共和国首府波德戈里察以北的家族墓地。

　　米洛舍维奇所在的塞尔维亚社会党希望将米氏安葬在贝尔格莱德“英雄公墓”，那里是许多塞族重要人物的墓地。如果这个方案无法获得通过，那么就将米氏安葬在家乡。

　　(新华社、中国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