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生死较量

　　———西班牙斗牛传统的危机

　　32岁的斗牛士威科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曾经所受到的批评是破坏性的，它使得人们远离斗牛这项艺术，现在你真应该至少去看一次，去理解为什么诗人、作家和音乐家都如此地赞美它。”4月6日，西班牙巴塞罗那市议会通过了一项决议，意在谴责西历史久远的斗牛仪式，并且宣布巴塞罗那成为第一个反对斗牛的西班牙城市。这项决议是在社会党领

导的市议会里以21比15票而通过的，但是它并没有明令禁止斗牛。

　　赛前，每位斗牛士都会穿上漂亮的斗牛服，准备在斗牛场上上演一场勇者的华尔兹。

　　2006年4月15日，墨西哥最年轻的斗牛士、9岁的拉菲塔正在斗牛，切下了两只牛耳的他得到了观众的满堂喝彩。

　　2004年4月28日，西班牙塞维利亚，斗牛士的护腿、马镫和马穿的盔甲上面沾满了血迹。

　　西班牙斗牛士路易斯在比赛中做短暂的休息。比赛中，斗牛士面对的是受伤的愤怒公牛，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成败没有定数。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勇敢的斗牛士战胜了同样勇敢的公牛。

　　获胜的斗牛士得到的奖励通常是两只牛耳。在生死较量的过程中，是一方的死亡成就了另一方的成功。

　　西班牙斗牛是一种血统纯正的野性动物、天生好斗，它们是色盲，是摇动中的红布激起了它们的好胜心也决定了它们的命运。

　　斗牛的过程是危险与优雅共存的过程，是对自己和强于自己的愤怒的野兽的力量的挑战。在千百双目光的注视下，斗牛士手中的短剑与公牛犀利的牛角进行生死角逐。

　　■声音

　　“生活与斗牛差不多。不是你战胜牛，就是牛杀死你。”

　　———海明威《死在下午》（《DEATHINTHEAFTERNOON》）“我过去看过斗牛，我觉得那非常的暴力，但是今天我非常的高兴他们不再宰杀牛了，今天我还带了我们的孩子一起来看。”“现在有更多的需要来改变这项传统运动。我认为斗牛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很高兴它不血腥，他们不需要杀任何一头牛就已经很有意思了。”

　　———2006年4月17日，在马德里大体育馆观看了一场特殊的不血腥的斗牛比赛后，莫塔娜和当地一位居民说。

　　对于斗牛迷而言，斗牛更像一种勇者的艺术。在西班牙，大约有400多个斗牛场，斗牛的季节从每年的3月19日到10月12日结束。斗牛需要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在这样的日子里，每天进行六场斗牛比赛。对斗牛士而言，在光荣与死亡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每场比赛都有一头牛被杀死。胜利的斗牛士通常会得到两只牛耳作为荣誉的象征。

　　之后，斗牛士尽情地接受观众的鲜花与欢呼。

　　之后，马车无声地将公牛的尸体拖出场外。阳光普照的日子里，鲜红的血迹划出长长的一道伤痕……

　　9岁的拉菲塔·米拉瓦尔是目前墨西哥最年轻的斗牛士，也被誉为最勇敢的少年。4月15日，身披红色斗篷、手提一柄短剑的拉菲塔面对着一头愤怒的、200公斤的公牛，坚守着斗牛士的职责。他的比赛有别于一般的斗牛，他的对手———一只公牛个头和体重都要偏小，并且他不需要用短剑杀死这头牛，只是刺伤了公牛。人们认为，9岁的他还没有强壮到可以杀死一头牛，尽管自从2005年以来，拉菲塔已经有了多次斗牛经历。目前，墨西哥、葡萄牙和法国并没有对斗牛士的年龄进行限定；只有西班牙法律规定，未满16岁不允许参加斗牛比赛。

　　斗牛是西班牙的国粹，斗牛的起源首先是把野牛作为猎捕的对象，生活在西班牙的伊比利亚人也把牛作为宗教祭祀中的重要部分。还有人认为西班牙斗牛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090年前，当时“斗牛”作为一种游戏来庆祝国王Alfonso六世的女儿的婚礼。

　　18世纪以前，斗牛只是为了显示勇士的剽悍勇猛，到1743年马德里兴建了第一个永久性的斗牛场，斗牛活动逐渐演变成一项民族娱乐性的体育活动。美国作家海明威曾是无数疯狂的斗牛迷中的一员，他在西班牙观看了三百多场斗牛，目睹过几千头公牛的被杀，并且在1932年写下一本有关斗牛的书《死在下午》。

　　如今，人与牛生死搏斗的斗牛比赛，已经渐渐失去了市场。在马德里的拉斯班塔斯竞技场，一般观众都是50岁的老头，组织者开始埋怨父辈和祖辈没有把他们的孩子带上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大部分斗牛场通常只能卖出25%到30％的票，一些节日例外。

　　根据西班牙政府的报告，从2002年到2004年斗牛的观众下降了11％。足球和汽车拉力赛赢得了更多的欢迎。像热卖的《国家报》，已经看不到什么关于斗牛的报道了。“一个世纪以前，斗牛不需要广告宣传，因为它是西班牙唯一的市场最大的娱乐项目，”西班牙马德里斗牛联合会的经理EduardoMiura说“现在可能它还是。”在最新的调查中，只有17％的年龄在24岁或者24岁以下的年轻人对斗牛感兴趣。最近的一部电影“马诺来特”（马诺来特，1917-1947，西班牙著名斗牛士）是关于他勇敢的斗牛精神和他与女主角浪漫的爱情故事。西班牙的斗牛士们希望好莱坞也许能够挽救日趋衰落的斗牛传统。

　　文/本报记者 徐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