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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重返切尔诺贝利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4日01:10 大洋网
20年后重返切尔诺贝利

离核电站仅3公里的小镇20年来成为无人居住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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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重返切尔诺贝利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30公里范围内严格限制人员进入


20年后重返切尔诺贝利

20日,白俄罗斯一名患病男孩正在看书。核事故对儿童健康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3 重返故居

  普里皮亚季镇离核电站仅3公里,是当时灾情最严重的小镇,事故发生后,小镇居民全部被疏散,如今早已是空城一座。被炸得坑坑洼洼走起来非常吃力的小路、路两旁疯了似地往天上猛长的树木、空荡荡的街道……静谧的感觉震撼了记者们。

  普里皮亚季镇原有约5万居民,主要是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而如今是一座无人居住的“死亡之城”。荒凉的游乐园里,摩天轮孤零零地伫立着,碰碰车东倒西歪散落在地上,铁门铁栏杆全都锈迹斑斑,更凄凉的是,这座游乐园还从未迎接过人们的欢乐。游乐园的首次开放时间定在1986年5月1日,也就是爆炸发生后的第5天。

  大部分楼房已经破败不堪,许多院落杂草丛生。这些家,曾经代表着骄傲,这是前苏联政府对为国家核事业做出贡献的工作人员的奖励,而现在,破败不堪空空洞洞。灰尘、碎片、玻璃渣随处可见;曾经鲜艳的墙纸支离破碎,墙体更是坑坑洼洼;蒙尘的防毒面具和布娃娃散落在地上,让人触目惊心。随行记者拿出测量仪一量,连车内的辐射强度都达到了每小时154毫伦琴。

  一名叫祖伊科夫的乌克兰男子陪同记者们来到他当年就读的第三中学,事故发生时他15岁。现在教室的地板上全是破碎的玻璃,大部分墙皮已卷起或脱落,但教室墙上挂着的教学用图仍清晰可辨。他说,事故发生后,当年的伙伴都被疏散到各地,目前他只同少部分人取得了联系,他很思念儿时的伙伴,并四处打听着他们的下落。

  虽然核电站30公里以内的地区被划为隔离区,政府严禁民众在这里生活,但一些老人近年偷偷返回当地居住,并在隔离区内种菜和饲养家畜,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当地政府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59岁的瓦列利·斯鲁克奇是选择回到隔离区生活的人之一,他回忆到:“当年,我和老婆还有两个孩子都认为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走的那天我们带的行李并不多。”

  在1986年4月27日晚,瓦列利仔细关好门窗锁上门锁,走出院子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就登上了载着行李和他的邻居们的巴士,巴士将载着他们到70公里以外的小镇去生活。4小时内,普里皮亚季镇的4.7万居民全部撤离。当时,负责撤离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说3天以后就可以回来,因此许多人都没有带走

宠物。没想到,这一走就是20年。现在,这块土地仍然是被封锁的,而他们选择了偷偷回来。他们自己种吃的和养牲畜,自己养活自己,回到故土,心里也安稳很多。

  离核电站约15公里远的伊利因齐村现在居住着约30名自愿回迁的村民,多数是老年人。现年55岁的穆济琴科看上去身体硬朗,说话嗓门很大。据他介绍,他同妻子和年迈的父母是在事故发生后第二年回到这里的,全家已经习惯了故土的生活。他们现在吃的是自己种的土豆、洋葱和

西红柿,自家养的鸡和鹅产的蛋足够享用。据他说,医疗人员定期来给村民检查身体,还对农户家种的农产品进行辐射测量,结果显示,当地产的水果和蔬菜辐射指数处于正常范围内。

  据不完全的统计,目前至少有300人在隔离区内居住,大多数是老人家。一些老人家说,他们并不担心辐射,只是子女未能取得进入隔离区探望他们的通行证,这一点让他们有些担忧。当地政府近年来采取容忍的态度,并提供巴士接载居民到市场和健康中心检查辐射有否超出允许水平。

  乌克兰邻国白俄罗斯的辐射控制区内,一些监测居民食物安全的工作人员说,居民不再对辐射担惊受怕,所以越来越难说服人们带食物到中心进行检测,即使食物的辐射超标也只能劝说他们将食物煮熟了来吃,或者是泡一泡盐水再煮食。

  还有一个让老人们抱怨的问题就是,隔离区里的野狼太大胆了,野狼公然尾随人们进入花园然后叼走老人们养的狗。野猪在隔离区的废墟中大摇大摆穿行,被遗弃的房屋的门和抽屉经常被野猪碰撞得嘎吱嘎吱响。

  20年来,隔离区内人迹罕至,反倒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老鹰在空中盘旋,山猫、野狼、野猪和野马在隔离区内漫步,没有人类的干涉,动植物们在隔离区内快乐地生活。

  1998年,17匹蒙古野马找到了这块没有人烟的地带,并且在这里繁殖,现在数目增长到80至90匹。据说,切尔诺贝利隔离区目前是全世界少数可以让蒙古野马自由生存的乐土之一。麋鹿、狐狸、海狸、水獭、野猪、熊,甚至还有濒临灭绝的乌雕都可以在隔离区里看到。

  没有了人,这里成为最适合濒临灭绝动物生长的土地,据切尔诺贝利国际生态学实验室记录,隔离区内目前有超过400个物种的动物,包括280种禽类和50种濒临灭绝动物。而且这些生活在隔离区内的动物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突变,这里也不像外界所传说的老鼠长得像猫一样大,普通植物的树叶像荷叶那样大。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介绍,切尔诺贝利的生态环境已经经过了几重阶段:第一阶段是爆炸发生的第一年,离核反应堆比较近的树木和动物都死掉了,稍远一点的树木发生了掉叶子或者变色的变化,比如隔离区内著名的红树林,就是松树林因为被过量辐射而导致树叶统统变红。第二阶段是接下来的6年,大自然慢慢在复苏,树木长起来了,动物也来了。第三阶段是从那以后,动植物好像就恢复了正常,但那片红松树林仍然保持了下来。

  在记者们的大巴驶离隔离区时,几位蹲在自家门前悠闲抽烟聊天的老年男子友好地挥手致意。记者们唯有从内心默默祝福他们健康长寿,同时祝愿人类在利用新能源的过程中不再发生惨剧。

  4 创伤难愈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故发生6个月后,直接造成28人死亡。这次史上最严重的核事故使得500万人遭受核辐射,主要的受灾地区包括白俄罗斯,乌克兰以及俄罗斯。

  核事故对儿童的健康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灾难。白俄罗斯儿童患甲状腺癌、白血病的数量迅速增加,新生儿生理残疾者剧增。白俄罗斯戈梅利地区的儿童甲状腺癌的比率,在核事故发生后上升了200倍;某些地区甚至上升了2000倍。

  爆炸20周年到来之际,很多科学家对国际原子能机构和世界卫生组织提出批评,指责这两个联合国机构漠视与切尔诺贝利事故引发的死亡、癌症和变异相关的证据。

  有关切尔诺贝利事故的健康影响一直都存在争议。前苏联官方当时隐瞒了很多细节。遭受辐射最为厉害的是60万从事切尔诺贝利事故后现场清洁的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来自全国各地的部队。

  英国媒体最近报道称,在即将出版的一系列报告里,科学家和医生们指出,也许已经有大约50万人因这次事故而死亡,而且至少还有3万人将死于和这次核泄漏事故有直接关系的癌症。

  国际原子能机构和世界卫生组织曾表示,这次事故直接引起的死亡只有50例,最多可能会有4000人最终死去。这两个联合国机构还表示,在事故过后20年里只有9个小孩死于甲状腺癌症,同时,它们将原苏联500万在事故中受辐射的人表现出的病症归咎于日益严重的贫穷和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而得出新推断的研究者们受雇于欧洲议会团体、绿色和平组织以及英国、德国、乌克兰和斯堪第纳维亚地区的医疗基金会,他们的研究采纳了50多个公开发表的科学研究成果。

  乌克兰国家辐射保护委员会副主任尼可莱·奥梅里安内茨说:“在乌克兰,有200万人被官方划为切尔诺贝利事故受害人,他们当中至少有50万人,也许更多,已经死去。研究表明,有34499名从事过切尔诺贝利事故后现场清洁的人已经死亡。这些人的癌症死亡率是乌克兰其他人口的3倍。”

  “我们已经发现,由于在这次事故之后长期暴露于辐射之下,婴儿的死亡率上升了20%到30%。国际原子能机构和世界卫生组织忽视了这些信息。”奥梅里安内茨说。乌克兰政府下属的辐射医疗科学中心的科学家艾弗吉尼亚·斯泰帕诺瓦说:“我们这里充斥着甲状腺癌,白血病以及基因变异。而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库里没有相关的记录,20年前,这些信息事实上也不为人知。”

  切尔诺贝利往西310英里是乌克兰里弗内地区,这里的医生声称遇到了很不正常的癌症及变异发病率。该地区维尔内市人群辐射保护专业医院的亚力桑大·弗乌兰彻科医生说:“在我们这地区的30个医院里,我们发现曾经居住在受辐射区域的人群中,30%的人身体机能紊乱,患有心脏和血液疾病、癌症和呼吸疾病等。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新生婴儿有体内残疾。”

  然而,国际原子能机构和世界卫生组织说除了儿童中甲状腺癌的多发,并没有证据表明切尔诺贝利事故对公共健康产生了大规模的影响。原子能机构去年九月的一份报告称:“没有发现同辐射暴露有关的全面的癌症发病率以及死亡率。”

  4月18日,世界卫生组织又发表了一份这次事故对人们健康所产生影响的全面报告,报告的发现之一是患甲状腺癌的人和死于癌症的人格外多。据说这是迄今为止对此次事故所产生的健康影响最全面的一份评估报告。

  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说,调查发现,事故发生时周边地区还是青少年的一批人,后来有5000多人罹患了甲状腺癌。死于癌症的人数比正常情况下多出了约9000人。

  此次报告公布的数字还是与研究学者们的数据相距甚远。致力全球环境保护的“绿色和平”组织当天的报告则指出,20年前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造成致癌死亡人数10倍于联合国作出的官方估计,约为9.3万人左右。“绿色和平”组织的反核活动家伊万·布罗科夫认为,国际原子能机构“粉饰了人类历史上最严重核事故的后果”。在维也纳的国际原子能机构一名官员否认了布罗科夫的指控,他说这个死亡数字由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得出。

  世界卫生组织表示除了核污染的危害之外,被迫迁徙也对受灾人口构成巨大的心理打击。专家也认为处理好受辐射地区民众的心理问题迫在眉睫。

  核泄漏事故发生后,前苏联立即疏散了11万多人,随后数年,又从污染严重地区搬迁了23万人。这些人虽然得到政府赔偿,但他们原来熟悉的生活完全被打乱,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创伤,他们的焦虑程度超过了正常水平,呈现出来的一些身体症状至今无法得到医学上的解释,他们自感健康的程度也低于未暴露于核污染的人群。

  与此同时,有研究表明,与搬走的民众相比,留在家乡的民众有更好的心理健康和社交能力。

  5 遥远的路

  另一方面,专家认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受辐射地区民众的心理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由于他害怕,产生很多心理障碍,这样引起来的问题应该说比真正的辐射的影响要大得多。

  切尔诺贝利最后一个反应堆已于2000年12月15日正式关闭。据专家估计,完全消除这场浩劫的影响最少需要800年!

  为了清除核事故的影响,前苏联政府在每一个州和地区建立了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受害者治疗与预防机构,对受害者提供免费医疗帮助。还在莫斯科建立了联邦抗辐射保护儿童科学实践中心,治疗受辐射的儿童。十几年来,诊治的切尔诺贝利事故受害者达几百万之多,其中包括20余万名儿童。同时,政府还建立了统一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受害者清单”,对受害者身体状况进行跟踪监视。截至2001年1月1日,列入俄罗斯“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受害者清单”的人超过57万。

  据统计,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受害者总计达900万人。前苏联政府用于清理核污染、为受害者提高医疗帮助、社会保障、津贴、建设新的村庄和住宅等方面的预算开支高达230亿卢布。至今在俄罗斯因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受社会保障法保护的人口仍有210万。消除切尔诺贝利后患成了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政府的巨大财政负担。

  你对切尔诺贝利事故有什么个人回忆?当时你和家人在哪里?

  塔罗沃克:当时我们住在诺夫济普科,幸福快乐。每年4月底我们都流连忘返于森林中,5月是沐浴阳光的好季节。然后,关于核辐射的谣言开始满天飞。人人惊慌失措。我们试图把孩子们都带离这里。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来自奥勃宁斯克镇和库尔斯克的演讲家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他们声称核辐射并不可怕,不要放在心上。但人们还是想离开,他们既不相信那些演讲家也不相信政府。1987年,我进入基辅艺术和工业学院,家人跟随我定居基辅,直到1994年我们才回到这里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诺夫济普科儿童艺术学校工作。

  卡拉伏特索夫:切尔诺贝利大灾难是永远都不会被遗忘的。我们家当时刚从克霍尼奇(距离切尔诺贝利30公里)搬到德布拉奇地区(距离切尔诺贝利110公里)。女儿在斯洛特斯克参加夏令营,儿子则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当时认为女儿远离切尔诺贝利,很安全。但是后来,放射量测定器却显示女儿体内的辐射剂量比儿子的还要高。那天,天气很热,果园里百花齐放。第一个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消息谨慎又让人放心。政府当时最担心的是引起民众恐慌。但传言越来越可怕。一个在克霍尼奇的朋友打电话来拜托我们照顾他的儿子。我们同意了。晚上,他像做贼似的把儿子带到我们这里来。地方党委秘书瓦伦蒂娜·斯多雷科因为把孩子送到远离切尔诺贝利的父母家去而被开除。为了树立一个好榜样,克霍尼奇第一秘书强迫他的女儿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兜圈。我不知道此举对她的健康有什么影响,但她的父亲却因此受到嘉奖,并拿到博士学位成为困境中人类心理学权威专家。

  塞吉:1986年,我在基辅国立大学生物系学习,并在基辅市中区的太平间上夜班。事故发生当晚,我从一名值班警员口里获悉此事。后来我参加了乌克兰国家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院的考察研究,对1986年受污染地区进行辐射监测。

  你和家人如何经历了国内或者是国际上对受影响地区的援助?

  塔罗沃克:从1999年开始我就是一个公共切尔诺贝利协会的志愿者。在那非常时期,我提出了举办儿童艺术节“我来描绘世界,把它送给你”的想法。2000年,儿童节开始举办,主要的目的是透过艺术让切尔诺贝利灾区的儿童康复。从2005年10月开始,我们这里开始提供计算机课程。孩子们都渴望掌握计算机制图。

  卡拉伏特索夫:我们尽量把孩子送到其他地方去,越远越好。据我们所知,一趟趟挤满儿童的火车驶离波罗的海国家。这种情况下,能够得到其他人和其他国家的援助之手是让人兴奋的。

  塞吉:我从2004年开始从事切尔诺贝利恢复和发展项目。此前,我的家人都没有经历过任何与切尔诺贝利有关的国家或国际援助项目。

  切尔诺贝利是否仍在影响着你和家人,甚至是你所生活的村庄、城镇的日常生活?怎样影响?

  塔罗沃克:是的。损害健康,首先是切尔诺贝利带来的心理影响。我们的孩子在进入莫斯科大学时可以享受优惠政策,即使是我们学校也能因为切尔诺贝利事故在一定程度上受益。这让人感觉不舒服。

  卡拉伏特索夫:切尔诺贝利使我在克霍尼奇的朋友分布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里。现在,我们采蘑菇、钓鱼、捡浆果都要特别小心。蜂蜜和牛奶往往都受到了污染。孩子们只能经常呆在家里。过去20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高死亡率,而出生率却在不断下降。

  塞吉:事实上,在今天来说,没有影响。

  你个人如何克服切尔诺贝利灾难带来的影响?

  塔罗沃克:居住在受污染地区,我们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烹调食物时,我们都尽量遵循正确的食物处理建议。对于蘑菇和浆果,我们都格外小心,控制辐射水平。

  卡拉伏特索夫:我尽最大努力把我的知识传授给孙女们。我训练她们使用放射量测定器,现在她们对在家里和户外测量辐射剂量很感兴趣。我还利用互联网浏览资料寻找辐射对人体的影响。

  塞吉:我的工作包括了解切尔诺贝利给当地社区带来的有关风险和减轻不良后果。 本版编译 尘尘 盆盆(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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