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一郎：几经沉浮再登前台

　　李建民

　　2006年3月31日，日本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党首前原诚司，因本党议员伪造电子邮件攻击自民党一事而辞去党 首一职。在4月7日进行的新党首选举中，素以“铁腕”著称的政坛老将小泽一郎一举胜出，这个曾在上世纪90年代几次撼 动日本政坛的老政客再次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搅乱政坛的“乱世之小泽”

　　小泽一郎本也是自民党人，1942年出生，1969年以当时最年轻议员的身份首次当选众议院议员，并在其后12 次当选。从政之后，小泽曾先后担任过科学技术厅政务次官、建设省政务次官、自治大臣、国家公安委员长、内阁官房副长官 等职务，1989年更是成为自民党历史上最年轻的干事长，并先后三次出任此职，成为冷战结束前后日本政坛举足轻重的人 物。自民党元老金丸信曾经给出这样的评价，“乱世之小泽，盛世之桥本”。

　　但由于对自民党内的一些人事安排和政策不满，1993年6月在野党对内阁提出不信任案时，小泽、羽田等44名 自民党议员投了赞成票，从而导致自民党下野，使战后延续了38年之久的自民党长期执政的“五五体制”(自1955年以 来自民党一直是一党执政)解体。

　　其后，在小泽一郎的一手导演下，细川护熙和羽田孜先后出任日本首相，小泽则成为非阁僚的幕后掌权者。在自民党 与社会党、先驱新党组成联合政权后，1994年12月小泽一郎整合在野的九党派组成新进党，并先后担任干事长和党首， 形成了日本政坛新进党和自民党两大保守政党对峙的政治格局。后由于党内斗争和意见分歧严重，1997年底小泽一郎解散 新进党组建自由党，并在1999年促成自民党、自由党、公明党三党联合政权的成立。其后，自由党不断分化，并于2000 年4月退出联合政权。2003年9月，小泽一郎又合并自由党和民主党组成新的民主党。

　　从“单肺国家”到“普通国家”

　　小泽一郎在日本政界合纵连横、几番闹

　　其实，早在冷战结束之际，小泽一郎就受到了日本国内外的普遍关注。1990年当上自民党“有关日本在国际社会 中的作用特别调查会”会长之后，小泽开始系统思考日本的国家战略转型问题，并在1993年出版了引起强烈反响的政论著 作《日本改造计划》，该计划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政治理念。在小泽看来，由于人们对“吉田主义”(吉田茂曾于1946年5 月、1948年10月、1949年2月、1952年10月及1953年5月五次出任首相)的片面理解，“重经济、轻武 装”的立国路线导致战后日本成为一个“单肺国家”。而日本要在冷战后的国际秩序重组过程中扮演主动角色，就必须成为“ 普通国家”，“对于国际社会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要把它作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来尽责实行”。该书发行后不到四个月就印 了12版，一年零两个月时已印了21版。据美国《纽约时报》披露，当时的克林顿政权曾将全书译成英文分发给有关人士。

　　一本普通的政论著作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影响，关键在于小泽一郎提出的“普通国家化”虽然表面上的目标是要改变日 本“不能发挥对外军事作用”这一与其他国家相比不够“普通”之处，但实质却是对“大国化”、“平等化”与“自主性”的 追求。尽管小泽本人在日本政坛几经沉浮，但他提出的“普通国家”理念却极大地影响了冷战后日本的内政与外交实践。可以 说，小泽一郎是冷战结束后日本国家形象重塑的真正“设计者”。

　　经过冷战后10多年的政治斗争历炼，小泽一郎的政治能力得到了人们的普遍认可，但其政治手腕和政党运营过于霸 气也备受批评，甚至被封以“破坏者”的称号。

　　老政客风光不再

　　小泽一郎的政治活动中交织着创造性与破坏性。在他当选民主党党首之后，日本官房长官安倍晋三表示，对“作为对 手”的小泽一郎“必须严阵以待”；首相小泉纯一郎也认为小泽深知自民党内幕，深谙权力斗争，“非常可怕”；民主党干事 长鸠山由纪夫则强调，对于自民党而言，最可怕的人就是小泽一郎。那么，善于翻云覆雨的小泽一郎会对今后的日本政坛带来 哪些影响呢？

　　对成立已近10年、内部构成异常复杂的民主党来说，如何保证全党团结是当务之急。这次选举是在小泽一郎和菅直 人之间进行的，而菅直人和鸠山由纪夫是民主党的两大创始人，并在2003年力排众议推进了民主党与自由党的合并。尽管 小泽一郎强调党务运营要“和为贵”，并宣布“我必须改变自己”，菅直人表示将力挺小泽，鸠山也认为小泽已不再局限于小 圈子中，但民主党和自由党合并的艰难历程说明小泽能否维持全党的凝聚力，还需要时间的检验。分析家认为，小泽在党首选 举获胜后声称将竭尽全力实现民主党执政等目标，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小泽一郎虽然是“普通国家”理论的阐释者，但其理论的实践过程却主要是由自民党来完成的。在“以政治家为核心 的政治”走向“以政策为核心的政治”这一大背景下，民主党能否赢得民众，关键在于能否提出比自民党更有吸引力的政治主 张。民主党与自由党合并后，菅直人和小泽一郎都坚信民主党具备了迫使自民党交出政权的重要条件。这次小泽在民主党党首 的选举中胜出，也表明民主党渴望出现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但民主党在2005年众议院大选中的惨败说明，民主党并没有 提出能够吸引选民的政策。如何实现小泽一郎自己所说的向人们展示适应新时代的、与自民党不同的理念和政策，对小泽而言 是个挑战。特别是新世纪以来，日本政治逐渐向“剧场政治”演化，而小泽对自己的评价是“不擅长也不喜欢做戏，更不善于 言辞”。因此，在“媒体政治”条件下，如何影响舆论走向，进而左右选民的投票倾向对小泽和民主党来讲也是一个新课题。

　　对整个日本政坛来说，小泽一郎的上台使一些政党表现出与民主党合作的愿望。目前日本政坛有自民党、公明党、民 主党、共产党、社民党、国民新党、新党日本等主要政党在活动。小泽声称“只要是对自民、公明两党的联合政权不抱有希望 的人，我们都乐意与其合作”。基于这种想法，小泽相继访问了日本经团联、全国农业协同工会中央会、日本医师会等对日本 选民动向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团体，并拜访了自民党的执政盟友公明党的支持基础——创价学会，同时还对与无党派众院议员田 中真纪子等人的合作表现出积极姿态。日本社民党党首福岛瑞穗就表示有意与小泽会谈，构建在野党同盟。不过从目前情况看 ，日本政界在小泽主导下进行大改组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目前民主党的保守化正在加强，其政策逐渐“自民党化”，小泽很难 提出比自民党更有吸引力的政策。另外，长期以来小泽在日本政党政治中的所作所为也使得人们对他有一定的戒心。尽管共同 社民意调查表明有57.4％的受访者对小泽领导的民主党表示期待，但真正的两大保守政党轮流执政的体制近期内还难以实 现。

　　对日本外交和中日关系来说，尽管小泽出任党首后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对小泉提出了批评，表明了要分开祭祀甲级 战犯的观点，强调“对主导战争负有极大责任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被祭在靖国神社里”，但民主党的这一主张对日本现行外交政 策的影响有限。民主党的领导层鸠山由纪夫、菅直人、冈田克也等过去也表达过与小泽类似的信念，但并未对小泉的行为改变 起多大作用。事实上，除了在靖国神社问题上与小泉有所区别外，小泽的内政外交政策与自民党没有太多差别。虽然民主党新 领导人表明了重视亚洲外交的立场，但其在修改宪法和联合国外交等问题上与现政权相比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且由于民主党 内相当一部分议员对台湾抱有同情心态，因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