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大桥不装安全护栏(3)

　　当地媒体为跳桥“造势”

　　1937年5月金门大桥落成时，首席设计师约瑟夫·斯特劳斯曾赋诗一首表达喜悦之情。“我用钢缆为天堂之风织成一把竖琴，在日落之门为人类修建通途。”他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杰作竟会成为自杀者的跳板。

　　大桥通车3个月后，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47岁老兵哈罗德·沃伯走上大桥，对一位路人说了句“我只能走这么远了”，然后纵身跳下，成为金门大桥的第一位自杀者。从此轻生的人就接踵而至。旧金山当地的报纸忠实地记录了每一位有目击证人的自杀事件。1973年这一自杀统计数字接近500时，《旧金山纪事报》开始倒数记数。一些自杀者想“成为历史”，于是纷纷赶来凑热闹。警察和大桥管理者劝回了14个人，其中一个人甚至在胸前挂着写有“第500个”字样的纸板准备跳桥。最终的“获胜者”，是一个服用了迷幻药的穷人，他躲过了管理人员和电视台记者而成功跳下。

　　1995年，自杀者的数字接近1000。媒体的炒作更加疯狂，当地一位电台节目主持人甚至许诺送给第1000名自杀者的家庭一箱苹果汽水。当年6月，加利福尼亚公路巡逻署在统计到997名自杀者时不再进行官方统计，希望给这种疯狂泼点冷水。但是，仍有一些人暗暗做着记录。7月初，25岁的艾里克·阿特金森成为非官方的第1000名自杀者。

　　此后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和“美国自杀学协会”都颁布指南，要求媒体低调报道金门大桥的自杀事件。现在当地媒体只有在名人跳桥或导致交通阻塞时才进行报道。

　　旧金山人不想给大桥装护栏

　　按照最初的设计图纸，金门大桥的护栏高度为1.7米，但最后不知为什么被改成1.2米。首席工程师贾柯米尼推测，这也许和设计师斯特劳斯的身高有关。后者只有1.52米，护栏太高他就无法看到桥的侧面了。

　　上世纪50年代，有人提出为金门大桥加装安全护栏的设想。1970年，金门大桥公路和运输管理局开始正式研究18种护栏方案，其中包括铁丝栅栏、尼龙安全网等。但是出于成本、审美和有效性等因素的考虑，一个评估委员会在1973年将这些方案全部否定。1976年，一位名叫罗杰·格里姆斯的工程师单枪匹马发起请愿运动，呼吁旧金山人支持给大桥加装护栏。他经常走在金门大桥上，手里举着一块三合板，上面写着“请支持建设防自杀护栏”。结果他得到的白眼多于支持。有人向他扔可乐罐，还有人冲他喊“快跳下去吧”。当地报纸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54%的旧金山人反对修建安全护栏。他们的理由是，想自杀的人谁都拦不住。“美国平均每18分钟就有一个人自杀，比凶杀还常见。”

　　还有人认为，修不修护栏只能影响到金门大桥的自杀率，自杀者真正需要的是社会的温暖与关心。专门研究自杀行为的杰罗姆·默托博士遇到过这样一个让他震动的例子。一名30多岁的男子独自住在一所简陋的房子里，他在自杀前写了张纸条留在桌子上：“我要走到桥上去。如果路上有人向我微笑，我就不会跳下去。”结果，他带着遗憾离开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