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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至爱在战火中死去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9日07:54 东方早报

  一颗炸弹,就能完全颠覆你的生活。

  加齐·萨姆拉,这位50岁的黎巴嫩渔民,正在努力适应着他从未设想过的另一种人生。上个月,在以军的一次空袭中,他的妻子、一个女儿和一个孙女永远地离开了他。从那时起,他的世界就只是一方小小的栖身之所。

  戴着亡妻的眼镜回忆

   萨姆拉现在寄宿在哥哥家,因为他没法回到自己家,那里的一切都会触痛他。他试着让自己睡会儿,这很困难,而清醒时,他就戴着妻子留下的眼镜,这能让他觉得和逝去的爱人更亲近。

  “我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当地一个为遇难平民亲属成立的幸存者之家里,萨姆拉坐在一把破椅子上说,“我甚至都没法和孩子们说话。”

  萨姆拉的一天通常是沿着石板小巷散步开始。他一般都会趿着便鞋、抽上一支烟,慢慢地踱着,消磨掉几小时。通常这被心理治疗师推荐为一种遗忘练习,但对萨姆拉来说,却成了反复咀嚼那段痛苦回忆的开始。

  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关于7月16日下午的记忆潮水般涌来。那天,害怕遭到空袭的萨姆拉的妻子、4个孩子和1个外孙女去了自家住所附近一幢建筑物里的地下掩体。那幢楼是黎南部港口提尔市紧急救援中心总部大楼。萨姆拉一家觉得,这里应该非常安全了。

  可是她们错了。下午5∶30左右,以军导弹击中了大楼的底层和顶层。后来才有传闻说,可能有一名真主党官员就住在这楼里。

   三死三伤

   萨姆拉当时正和朋友们在别处。在知道妻儿藏身的楼房被击中后,他冲了过去,发狂般地赤手挖掘寻找家人。他找到了5岁的女儿萨丽,她已经被炸得残缺不全了;另一个女儿,8岁的诺尔躺在碎石下。不满两岁的外孙女林恩,一张小脸血肉模糊。而他的妻子艾莉亚,也早已咽了气。

  救援人员发现了萨姆拉的另外两个女儿扎拉和米莱娜。她们都幸存了下来,不过扎拉伤势非常严重。

  “这就是我的家庭。”萨姆拉说。他的脸痛苦地皱缩起来。“三个躺在墓地里,三个躺在病床上。”

  当支持他营救家人的亢奋劲过去后,萨姆拉跌入彻底的空白。他完全没法集中精神,他的记忆力开始衰退,视力也变得模糊。

  他很难接受一下失去三位至亲的事实。尤其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在冲突完全停止前,妻儿的尸体都无法得到适当安置。她们现在和其他数十名遇难平民一起,被临时安葬在一个简易墓坑里。艾莉亚和萨丽分别成了35号和67号。

  “她们现在成了数字了,”他说,“她们甚至都没有名字了。”

  萨姆拉曾经两次试图搬回家住,但两次都没搬成。家中依然井井有条,时间似乎在那里凝固了。盘子都洗干净了,衣服晾在晾衣绳上。但仔细些看,就能发现其中不对劲:衣服上落满因为爆炸产生的厚厚粉尘;冰箱里的一碗黄瓜和豆子已经发霉了。

   悔恨没有逃亡

  在战争中,死亡总是变得这么随意。如果是另外一天,萨姆拉一家可能根本不会去那幢被袭击的大楼———那是他们第一次决定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导弹来袭的时间也像是命运和这家人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如果不是那天提早吃晚饭,他们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太多的“如果”让萨姆拉痛苦到不能自拔。当以往在黎巴嫩国内出现局势动荡的时候,他都会带着家人去塞浦路斯避难。这一次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快就改变了想法,他估计提尔应该挺安全的。

  “悔恨在慢慢地杀死我。”萨姆拉说,“我应该带她们走的。”

  除了萨姆拉之外,这个家庭的其他成员也在经历着各自的痛苦。他17岁的女儿扎拉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因为萨姆拉不忍心告诉她。扎拉的脸在轰炸中被烧伤,据他哥哥穆罕穆德说,当妹妹在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哭了。

  “妻子是我的生命。”他说。一整个下午,萨姆拉除了断断续续讲述家人的不幸外,就是毫无目的地看着身边来来去去走动的人们。他还没有恢复工作,照看医院里受伤的女儿们的责任,也落在了儿子穆罕穆德身上。

  “我的心,很疼。”

文 王靓 林佳芳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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