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以色列天才女作家:我在自杀袭击中受过伤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1日15:15 世界新闻报
专访以色列天才女作家:我在自杀袭击中受过伤
以色列著名女作家(中)茨鲁娅·沙莱夫。王兰摄

  本报驻耶路撒冷记者 贺金喆

  本报独家专访以色列天才女作家茨鲁娅·沙莱夫

  “在这个战火不断的国家里,我会更加尊重生命,珍爱文学”

  她曾获得多个国际奖项,被誉为“20世纪90年代新女性文学浪潮中最富有天才的女作家之一”

  她的小说《爱情生活》曾16周高居畅销书榜榜首,并进入最大的网上书店——亚马逊书店的畅销书榜,位居《哈利·波特》之上

  8月27日,以色列著名女作家茨鲁娅·沙莱夫来华访问,她的知名小说《爱情生活》的中文版也即将出版。临行前,本报记者对她进行了独家专访。

  8月21日,在耶路撒冷以色列总理府对面的一个咖啡馆里,沙莱夫女士向记者娓娓讲述了自己的文学创作及对此次中国之行的期待。

  “我的书能以中文存在,感觉真的很好”

  《世界新闻报》:就要去中国了,是第一次吗?请谈谈对中国的感觉。

  沙莱夫:是第一次。中国对我是一个谜。我的朋友们曾去过中国,他们说,到了那里之后,不要期望找到任何与以色列相似的地方。但我想,人和人之间不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即使文化和背景不同;因为人的灵魂是一样的,我希望在中国能有灵魂的碰撞。

  我去过很多国家,最大的体会是人在本质上是没有差别的,因为不管到哪个国家,我总能听到读者们说,他们认同我书中的人物。我期望能在中国听到读者们告诉我,他们在我的书中找到了他们自己。

  《世界新闻报》:你的作品《爱情生活》已被翻译成中文,在中国出版,你有什么感受?

  沙莱夫:我的作品已经在一些国家出版。有一天,我的经纪人告诉我,《爱情生活》将会有一个中文版,我感到很高兴,又有点惊奇。被翻译成中文的以色列小说并不多,中国是个遥远的国家,这让人感觉世界真小。

  《世界新闻报》:对你作品中文版的前景,有什么期待?

  沙莱夫:我没有很高的期待,一本外国小说在一个国家畅销是不容易的。但文学是不同文化之间的桥梁,我喜欢这个概念,我很高兴我的书能成为这个桥梁的一部分,即使只有一个中国人在读我的书,我也很高兴。只要想到,我的书在中国的某一个地方存在,以这样一种古老的语言存在,我就感觉很美好。

  “以色列是个动荡的国家,在这个国家创作,更需要触及人的情感”

  《世界新闻报》: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你也创作诗歌,哪种形式更能表达你自己?

  沙莱夫:我6岁时开始写诗,写了很多年,出版了一本诗集。一天,我准备创作一本诗集,但写的过程中发现它是个故事,是一个小说的开始。创作的过程对我来说始终是个谜,我写作从来没有计划,只是想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就这样,一本诗变成了一本小说。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写诗了,小说比诗更能表达自我。我想讲一个故事,描述更多的细节,希望有更大的创作空间,小说能给我这种空间。不过,从我的小说里你仍能感到诗的节奏和风格。某种程度上,我把小说当诗来写。

  《世界新闻报》:你想通过《爱情生活》传达什么信息?

  沙莱夫:《爱情生活》讲述了一个年轻女人与年长她许多的一个男人之间狂热又病态的爱情故事。但我不认为小说非要清楚地表达某种信息。它是开放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这是一本关于生活教训的书,一本关于自我毁灭,通过受难和耻辱重塑自我的书,也是一本关于家庭的书。

  《世界新闻报》:有人认为,《爱情生活》暗示当代以色列人需要精神救赎。你怎么想?

  沙莱夫:现代以色列人面临一种精神危机,很多人失去了信仰和精神支柱,失去了身份的认同感。我们没有国家时,有犹太传统,现在有了国家,传统却失去了。现在需要一种强有力的精神纽带,将以色列社会重新连接起来。我想用文学的方式告诉人们,犹太传统仍然深藏在人们的意识之中。

  《世界新闻报》:以色列建国后,文学创作多以国家和民族责任为主题,而今天的以色列文学开始突出个人价值。对此,你怎么看?

  沙莱夫:现在的以色列文学家们更关注个人,而不是国家和民族议题,这表达了人们想过正常生活的愿望。上世纪,以色列文学为犹太复国主义服务,多触及集体生存问题。但过去20年来,以色列文学界厌倦了这些宏大的主题。

  这方面我更极端,我从来不描述以色列的社会现实。如果一个人想了解以色列现状,可以读报纸,文学应该不同。对我来说,灵魂的问题更重要。以色列是个动荡的国家,充满了政治的国家,在这样一个国家,更需要触及人的情感。你可以说,我的创作与以色列现实之间存在矛盾,我自己就曾在自杀性爆炸中受伤。但我想表明,即使你曾遭受战乱的创伤,但每个人仍存在最基本的情感世界和内心的冲突。我们不但要面对种种冲突,还要面对内心情感的碰撞。

  “能够写作已经是上帝给我的特权了,畅销不过是意外之喜”

  《世界新闻报》:作为女作家,你和男作家的关注点是否有所不同?

  沙莱夫:我不喜欢女作家和男作家这种说法,人们从来不问男作家这样的问题。我期待有一天这个问题不再重要。我读书时,只关心书好不好看,作者是男是女并不重要。虽然我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女性,但我涉及的是个体的生存,而不单纯是女性的生存。

  《世界新闻报》:你的作品已经获得很多国际大奖,对有一天获诺贝尔奖,有没有期待?

  沙莱夫:没有。写作是那么美妙,能够写作,是上帝给我的特权和最大的奖励了。我已经喜出望外。

  《世界新闻报》:有些批评家对文学的畅销持负面态度,认为真正优秀的作品不会占据畅销榜;只有“浅薄的流行小说”才会畅销。你怎么看?

  沙莱夫:我不认同。如果文学感动了读者,触及到他们的心灵,就可能成为畅销书。我不写浪漫小说和流行小说,我的作品中有复杂的人性,有为获得快乐而做的挣扎。我的小说句法很长,有些像诗,我从未想到会畅销,但它们的确受到了欢迎。因为人们认同它,从中能发现自己,这是我的书畅销的原因。但畅销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

  她,天生不是个快乐的人

  下午4点钟,沙莱夫女士准时走进了咖啡屋。她身着蓝白T恤,看似随意,但配上蓝色的耳环,却在不经意中显出雅致。瘦长的脸颊,在一头浓密的披肩黑发的衬托下,更显沉静而清俊。坐在她的面前,似乎能嗅出书的味道。

  沙莱夫出身文学世家,父亲是文学评论家,哥哥、叔叔都是作家,母亲是画家。还不认字的时候,父亲就在她的床前读圣经故事和犹太传说,伴她入眠。“我的童年是被书包围的。”沙莱夫说。她出生在一个基布兹(以色列“集体农庄”),但后来随研究圣经的父亲住在一所校园里,没有朋友,非常孤单,只有与书为伴。有时候,她会自己写故事来自娱自乐。她说,她曾记得带着一本特厚的书来到农田,一读就是几个小时。读书成为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沙莱夫英语不算流利,时常为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而低头沉思。她似乎有些担心没有充分地表达自己。她的细致与敏感,让人有些惊异。虽然已经47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她举手投足间露出的羞怯,总让人想起那个坐在农田里看书的孤独小女孩。

  沙莱夫30岁才出版第一部诗集,34岁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结果都是反响平平。直到38岁,她才凭借《爱情生活》一鸣惊人,踏进了国际文坛。目前,她居住在耶路撒冷,担任凯塔尔出版社的首席文学编辑。

  沙莱夫说她的生活很美满,但她天生不是一个快乐的人,总看到生活的悲哀。保持快乐,对她来说是一种努力,她需要提醒自己要快乐。忧郁的气质,已渗透进她的作品。她的小说,没有快乐的故事和美好的结局,只有内心的斗争与对抗。她说,深刻不存在于幸福之中,而在苦难之中。但她的书并不悲观,她想表现的是个体存在的复杂和艰难。

  沙莱夫爱书如命,女儿随她,但11岁的儿子已属于IT时代。她为儿子遗憾,因为“读书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来源:国际在线-世界新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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