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斯在任期间没输过新闻官司

　　近20年没输过新闻官司

　　从爱丁堡大学毕业后，我回到美国纽约，加入当地著名的商业律师事务所Cravath, Swaine & Moore，成为一名律师。我本来想积累一点法律方面的实践经验，然后去学校当老师。没想到刚干了两年半，《华盛顿邮报》就派人找到我，说是希望我去担任它的法律总顾问助理。给这样一家美国大报当法律顾问，实在是太富有诱惑力了。因为，当年导致尼克

松下台的“水门事件”，使《华盛顿邮报》在我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1972年，《华盛顿邮报》记者鲍勃·伍德沃德和卡尔·伯恩斯依据内线“深喉”的消息，捅开“水门事件”的内幕，导致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辞职下台。《华盛顿邮报》由此迎来了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

　　于是，我在1978年辞掉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来到华盛顿，给《华盛顿邮报》的法律总顾问当起了助手，在那里度过了激动人心的11个月。随后，我被派往纽约，成为华盛顿邮报集团旗下《新闻周刊》的法律总顾问，当时我刚满30岁。在纽约一呆就是8年，随后，我再度回到华盛顿，1988年被提升为华盛顿邮报集团副总裁、法律总顾问兼集团董事会秘书长至今。我主要负责集团的法律事务，手下有28名律师。

　　华盛顿邮报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又是一家媒体公司，所以我们非常小心，力求避免在新闻报道和公司经营之间发生冲突。而一旦发生冲突，我们的原则是：决不干涉新闻编辑部门的独立判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由于一些批评报道，广告商威胁要撤走在《华盛顿邮报》上刊登的广告。记得上个世纪70年代末，《华盛顿邮报》发表了一篇针对美孚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负面批评报道，揭露其儿子利用特殊身份与美孚石油公司进行不正当交易的内幕。这位首席执行官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把《华盛顿邮报》告上法庭，并撤走了在华盛顿邮报集团旗下媒体上刊登的所有广告。《华盛顿邮报》编辑部并未妥协，集团管理层也没有向编辑部施加任何压力。

　　《华盛顿邮报》非常注意避免利益冲突。该报曾经在社论版发表文章，对美国国会即将出台的有关有线电视行业的新法律进行评论，评论的基调对华盛顿邮报集团下属的有线电视公司也非常不利。文章特意在行文中提醒读者说，华盛顿邮报集团拥有某某有线电视公司。《华盛顿邮报》也曾发表批评美国教育产业的文章，编辑部在刊发文章时也特意在文末注明：卡普兰教育培训中心是华盛顿邮报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编辑部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向读者表明《华盛顿邮报》在面对利益冲突时的态度。

　　出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不能跟政界关系太密切。所以，我跟劳工部长赵小兰和华盛顿州前州长骆家辉等华裔政界人物都不怎么交往。这样做，是为了尽量保持一个媒体公司工作人员应有的中立和超脱。

　　总的说来，《华盛顿邮报》集团很少遭遇官司，少量的官司大都跟劳工事务有关。集团偶尔也会因为报道方面的原因被告上法庭，大多是因我们在报道中“诽谤并侵害了他们的名誉”。但一般都是我们胜诉。在过去20年中，华盛顿邮报集团还没有输过一起新闻诉讼官司。比如，很多年前，美国著名拳击运动员维利·派普曾把《新闻周刊》下属的一家杂志告上法庭，控告该杂志一篇有关他的报道“失实”，“侵害了他的名誉”，但最后他还是输了官司。

　　剪不断的中国情结

　　我一直单身，至今未婚。我通过西雅图的专业收养代理机构，收养了两个中国女孩。大女儿是1995年从湖北武汉收养的，当时只有5个月大，今年11岁；二女儿是1999年从广东茂名收养的，当时只有7个月大，今年7岁。跟两个女儿在一起，是我最喜欢的休息方式。这能让我从繁忙的日常工作中暂时解脱出来。我的两个孩子都是足球迷。每逢周末，我会经常陪孩子们去足球场，看她们跟别的孩子踢足球。看着她们踢球时快乐的样子，我几乎忘记了一切。有媒体因此说我是“足球母亲”。

　　我不会讲汉语，也不会讲德语，只会讲英语。这是我的一大遗憾。至于原因么，主要是因为我的母亲讲汉语，父亲讲德语，在家里他们一般都用英语来交流，所以，我几乎没有练习汉语的机会。为弥补这个遗憾，我决心让孩子们学中文。我的两个孩子目前都参加了中文课程班。

　　作为华裔，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为拥有中国和德国双重血统而感到自豪的美国人。

　　100年前，中国劳工纷纷来到美国，帮助美国修筑铁路。那个时候，华裔在美国的发展的确面临很多障碍，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60年代。但到了今天，情况已经很不一样了。华裔的地位得到了极大改善。在美国的大学里，中国学生非常多；在美国政界和商界，亚裔(包括华裔)面孔也越来越多。

　　至于我的个人事业，人们关心得更多的是我的性别角色，而不是我的中国血统。我认为，自己没有因为女性角色而在事业上遇到阻碍或者得到好处。我在事业上面临过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赢得《华盛顿邮报》和《新闻周刊》优秀记者们的信任和尊敬，因为我刚加入华盛顿邮报集团时，既年轻又没有工作经验。但我以出色的工作业绩，赢得了记者们的信任和尊敬。我的两个孩子也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中国人面孔而受到任何歧视。我真的很满足，对生活没有什么抱怨。

　　我有一个表妹在美国，在中国的亲戚很多：两个舅舅，一个在哈尔滨，一个在珠海；还有一个姨在北京；有几个表兄妹分别在珠海和北京。从1979年到2005年，我先后5次去中国，主要目的都是探亲。这几次探亲经历，让我有机会走遍中国的大江南北，比如北京、上海、桂林、昆明、广州等。每次到中国，我的感觉都是：中国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1979年，中国的城里人几乎都骑自行车，但今天，很多中国人都有了私家车，人们的穿着也体面多了，甚至连农民都用上了手机。我因此更加为自己的华裔身份感到自豪。(编辑：孟凡彬 美编：苑立荣)

　　背景资料

　　华盛顿邮报集团是美国最大的报业集团之一，麾下有1.6万多名全职员工，主要业务是媒体和教育两大产业。该集团除拥有《华盛顿邮报》及其网站和《新闻周刊》杂志及其网站外，还拥有7家电台和6家电视台，播放范围辐射全美。

　　2005年，华盛顿邮报集团的营业销售额达到35.5亿美元，净收入为3亿美元，在美国报业集团收入排行榜上位居前列。该集团现在越来越倚重教育产业。它旗下的卡普兰教育培训中心是美国知名的教育培训机构，在美国各地办有3000多个班，帮助300多万学生准备各种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