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明：朝贡体系是特殊的东亚共同体形式

　　环球在线消息：东亚合作论坛25日至26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东亚研究中心举行，来自中日韩三国的七十余位专家济济一堂，针对东亚地区局势和面临的问题各抒己见，气氛十分热烈。以下为专家发言。

　　主持人金炳局：下一位发言的是北京大学的张小明教授。

　　张小明：非常感谢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在我看来东亚共同体讨论的是一个问题，怎么样把东亚建设成一个地区我觉得这是根本的问题，当然我所说的地区不是一个地理意义上的地区，因为作为一个地理意义上的地区东亚很早就已经存在，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讨论地理范围内的东亚，我所说的地区是经济、政治、文化上的地区，所以我们现在所说的东亚共同体的建设实际上就是怎么样把东亚构建成一个政治、经济、文化的区域，这是我所理解的东亚共同体建设的基本含义。

　　一般来说，东亚要成为一个地区共同体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要有一系列国家组成一个地理区域，这是第一个最基本的条件。

　　第二，东亚地区要有共同的行为规范和制度。

　　第三，东亚地区要有一个地区的意识或者要有一个地区的认同。

　　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当然第一个条件早已经满足了，我们现在需要创造的实际上就是后面的两个条件，要有共同的行为规范和制度，还要有共同的地区认识和地区认同，后面两个提出我觉得是很难具备的，而且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才能把这两个条件建立起来。

　　我今天的发言不是回答问题，而是要提出几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我现在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我今天实际上想提出几个问题供大家参考，希望能够引起与会者的一些回应，我们可以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

　　我们今天在谈到东亚共同体建设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实际上还在借用西方的观念，跟主权国家是由欧洲建立起来的一样，今天我们所说的在谈到地区共同体的时候我们的参照物实际上还是欧洲的共同体，这是一个很难避免的一个现实，实际上我们还是在用西欧的模式来讨论东亚共同体的建设。在我看来，实际上把东亚构建成一个地区的过程，我觉得在历史上就出现过，不是今天才有的，当然历史上东亚共同体这个概念跟今天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我看来在东亚地区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个建设地区共同体的模式：

　　第一，建设东亚地区共同体的模式，就是以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我觉得在当时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实际上就是一种地区共同体的形式，因为在朝贡体系当中我们可以看出有三个条件是同时满足的：

　　一，朝贡体系当中有一系列国家跟中国共同构成一个地理的区域。

　　二，在当时的朝贡体系当中有共同的规范和制度，这就是朝贡制度。

　　三，有共同的地区意识和认同，这实际上就是一个儒家文化，是一个共有的问题。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三个条件是同时满足的，所以我说朝贡体系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东亚共同体的形式，但是这种朝贡体系是在主权国家形成之前形成的一种东亚共同体的形式，所以跟我们今天国际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因为我们今天的国际环境是一种主权国家形成了信贷国家体系，所以我不认为朝贡体系现在还可以恢复，就是说这种地区共同体形式只是历史现象，我不认为今后还会出现。

　　第二，在东亚地区历史上建设东亚共同体的模式我认为就是日本为中心的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当然这也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建设东亚共同体的模式，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东亚这个概念开始被广泛使用，在这之前是没有东亚这么一个概念的。当时我的理解是，日本也是希望建设一个东亚的共同体，当然这种东亚共同体是以日本为中心的，可是日本建立东亚共同体的途径是靠侵略的手段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最后的历史证明这个道路是失败的，而且给东亚地区带来了慎重的灾难，不管怎么说他是是一种建设地区共同体的形式。所以历史上我认为出现过林种建设东亚共同体的模式，一个是成功的，就是中国为中心的东亚朝贡体系，一个是失败的，没有成为现实，就是日本为中心的大东亚共荣圈。

　　我们今天讨论的所谓建立东亚共同体，实际上是在主权国家时代怎么样来构建一个共同体这个问题，当然这个这个问题非常新，而且这个未来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在我看来我们在讨论今天的东亚共同体建设中至少有三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的思考。

　　第一，今天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在这么一个时代，东亚共同体是不是只能是一种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共同体，这是我想提的一个问题。因为在历史上出现的两个东亚共同体模式都是封闭的，不是开放的，因为这是跟当时的历史时代是密切相关的，但是今天的时代是全球化的模式，今天我们所说的东亚共同体建设就应该是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共同体形式，这是我想提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因为今天既然是一个主权国家的时代，主权国家是相互平等的，所以既然在这么一个时代，所以我们今天所讨论的东亚共同体是不是就是一个不能由一个国家所主导的东亚地区共同体，这是我想提的第二个问题。

　　因为在历史上的两个模式当中，所谓的东亚共同体都是由一个国家主导的，但是我想今天我们讨论的东亚地区共同体是很难由一个国家主导的，当然这是不确定的问题，这是我信提的第二个问题。

　　第三，在东亚共同体的建设当中大国到底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问题。因为在历史上东亚共同体的两个模式，实际上都是大国主导的东亚共同体，也就是说大国在历史上两个模式的共同体建设过程当中都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今天的东亚共同体建设过程当中，大国是不是同样给扮演这么一个主要的作用，这是我实际上是我提到的第三个问题。

　　(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