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前特工在伦敦被毒杀 英国媒体指控俄情报部门

在克格勃工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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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新闻发布会时

中毒垂危时

利特维年科的好友戈德法博对媒体说，“特工监控着别列佐夫斯基、利特维年科和我。”

　　这就像是一部出自好莱坞的间谍大片。

　　2006年11月1日中午时分，叛逃到英国的俄罗斯前间谍利特维年科来到伦敦千禧年酒店。俄罗斯商人科夫顿和卢戈沃伊正在那里等他。

　　之后，卢戈沃伊离开酒店大厅到伦敦北部观看欧洲冠军杯莫斯科中央陆军队和阿森纳

队的比赛。利特维年科则在蒙蒙细雨中回到了位于Muswell Hill的家中，而他的行踪都被临街的摄像头拍了下来。

　　之后，利特维年科中毒的消息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他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让人非常震撼，躺在医院病床的白色靠垫上，胸部插着管子，头发快掉光了，虚弱地睁着眼睛。11月23日，利特维年科还是没能斗过体内的放射性元素，死的时候只有44岁。就在利特维年科临死前，医院才确认他是放射性物质钋-210中毒，而他也成为第一个被这种剧毒毒死的人。

　　利特维年科成为英国历史上一起高调政治谋杀的主角，他的死因就连伦敦警察厅经验最丰富的侦探都束手无策。

　　警方的首要目标是查明利特维年科是在哪里、什么时候、怎样中毒，他们也因此试图回溯利特维年科11月1日当天从家中离开的整个过程。

　　当天有一名意大利人和两名俄罗斯人和利特维年科会面，警方开始将目标锁定在这3名嫌疑人上，但是他们都矢口否认杀害利特维年科，而且理由全都似是而非。随着案情的发展，更多的人牵涉其中，疑点众多却又扑朔迷离。

　　缘起

　　利特维年科其人

　　与金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关系“暧昧”，让这位昔日的俄罗斯情报高官走上逃亡之路。

　　利特维年科曾经是前克格勃特工，叛逃的时候已经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高级官员，他的成长历程并没有奇特之处，非常符合俄罗斯情报部门挑选人才的标准，但是1998年的一次新闻发布会迫使他走上了逃亡之路。

　　他1962年生于俄罗斯的沃罗涅什，高中毕业后进入前苏联军队服役。从军队学校毕业后，于1988年加入克格勃反情报部门，随后又在经济安全理事会和反恐中心工作。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利特维年科转入克格勃的后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工作，主要负责打击恐怖主义和有组织犯罪，也曾经到车臣执行任务。1997年，利特维年科转到调查“有组织犯罪”最秘密的部门之一URPO，并且成为其中的二把手。

　　利特维年科在调查一起汽车爆炸案时与俄罗斯前金融寡头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相识，此后两人经常定期会面，但是利特维年科并没有向当局汇报。有分析称，在俄罗斯失去势力的别列佐夫斯基也在网罗一些像利特维年科这样的官员，以增强自己在俄罗斯情报部门的影响力。不知道他和别列佐夫斯基都谈论过些什么，但是如果不是这次相识，也许利特维年科的命运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1998年，利特维年科与另外几名同事出人意料地召开了一次联合新闻发布会，指责俄罗斯当局试图暗杀别列佐夫斯基，自己因为拒绝执行谋杀任务而受到了上司的暴力威胁。随后，一同召开发布会的一些人指责利特维年科收取了别列佐夫斯基150万美元的好处费。利特维年科随后遭到停职开除的处理，并于1999年3月被逮捕入狱。

　　在此期间，利特维年科认识了人生中另外一个重要“盟友”亚利克斯·戈德法博，并且成了朋友。戈德法博当时在金融大鳄

　　利特维年科在2000年时曾经保证不离开莫斯科，出狱后的他与家人受到了俄罗斯情报部门的严密监控。

　　不过当他听说当局正在准备进一步的起诉材料时，他决定叛逃，并且给戈德法博打了电话求助。这时候，戈德法博已经在为别列佐夫斯基工作，他专程从美国飞到俄罗斯，为利特维年科设计了俄罗斯-土耳其-英国的叛逃路线。

　　在利特维年科在这一年6月叛逃到英国之后，俄罗斯法院缺席判处其滥用公职、非法买卖和私藏军火。由于时差关系，当莫斯科特别法庭开审的时候，利特维年科正在英国呼呼大睡。利特维年科对这次审判毫不理会，曾经满不在乎地评价说：“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审判对我毫发无损。这是他们第4次对我审判听证，而我现在已经在英国政治避难。这不是审判，而是例行公事装装样子罢了。”这个时候，利特维年科申请了政治避难，据说避难报告读起来就像是侦探小说，充满了对俄罗斯不利的间谍故事。

　　伦敦生活富贵

　　“他穿的衣服很昂贵，都是阿曼尼或者其他名牌。在他的钱包里总有大额钞票，看起来非常富有。”一开始，利特维年科在伦敦当投递员，他的妻子则在学校里教授交际舞。

　　2001年，利特维年科在别列佐夫斯基的资助下出版了《俄罗斯爆炸：内部的恐怖》，指控俄联邦安全局蓄意引爆民房，然后栽赃给车臣反政府武装。由于得到别列佐夫斯基的资助，利特维年科生活得不错，据说他价值50万英镑的住宅就是别氏给他的。曾经在寿司店为利特维年科服务的埃拉说，他很惹人注目，“他大概每隔一两周就要来一次，和其他人根本不一样。其他人总是边吃饭边聊天，但是他从来不这样，非常的孤僻———我们一开始是因为他的穿着注意到他的，他穿的衣服很昂贵，都是阿玛尼或者其他名牌。在他的钱包里总有大额钞票，看起来非常富有。”虽然叛逃到英国，利特维年科却表示自己仍然热爱俄罗斯，他说：“我坚信俄罗斯有一天会重新崛起，我也会回到祖国，回到莫斯科。”不过利特维年科曾经赞许有嘉地表示那个住在伦敦的俄罗斯大款(别列佐夫斯基)是个“非常老实、热心而且极聪明”的人。今年10月，当俄罗斯反战女记者波里科夫斯卡娅在莫斯科遇害后，作为其好友的利特维年科开始调查此案。

　　追凶

　　疑犯1 神秘意大利人

　　利特维年科在和一位背景神秘的意大利人在餐馆见面之后当晚染了病，他说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

　　今年10月的一天，利特维年科突然接到了一个名叫马里奥的意大利人的电子邮件，称手头有波里科夫斯卡娅遇害的内幕资料，要求与利特维年科面谈。利特维年科很快答应了马里奥的见面请求。

　　11月1日，两人在伦敦一家日本料理店见了面。

　　“我叫了饭，但他什么都没吃，而且好像特别紧张。他交给我一份4页的文件，上面有一份名单，里面有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官员的名字。”利特维年科在接受采访时回忆道，“但是那只是一份电子邮件，不是官方文件。他应该能通过邮件方式寄给我。”据他说，这是一份暗杀名单。而见面结束后，当天晚上利特维年科就病了，但是那个意大利人消失了。

　　《俄罗斯爆炸：内部的恐怖》一书的共同作者尤利·佛斯廷斯基说：“我在12日和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谈话的时候聊到究竟是谁下的毒，我们只说到了意大利人马里奥。他很肯定地说就是他，他说他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马里奥·斯卡拉梅拉现年38岁，他坚决否认是自己下的毒，表示要尽力帮助警方找到事情真相。他在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讲述了当天的情景：我当时前往伦敦与利特维年科进行会面，是因为我想与他讨论一些令人担忧的消息。我获得的情报的内容让人非常苦恼，里面有针对在意大利和英国境内俄罗斯人的详细阴谋。我们在一起大约呆了30到45分钟。我已经进过午餐，所以当时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喝下了一杯水。利特维年科去餐台取了一些鱼，然后侍者又为我们送来了汤。我最后付了账单，一共是17英镑。

　　但是，在料理店内为利特维年科服务的女侍应生埃拉11月29日对媒体表示，餐馆的饭都是事先密封的，利特维年科要了生大马哈鱼和金枪鱼片。

　　埃拉称，11月1日那天利特维年科先到餐馆，然后意大利专家才来。她说如果下毒的话，也应该是在食物端上桌之后下的毒，因为所有的菜都在厨房中做好，放在贴有标签的密封盒子里，然后直接端给客人，不过埃拉说她觉得利特维年科好像去了一次卫生间。

　　据报道，马里奥所在的那布勒斯大学拒绝透露马里奥是否在此任教，而且其公开的教工名单上也没有马里奥的名字。在2004年接受意大利《共和报》采访的时候，马里奥称自己是一名“安全专家”，曾经在英国、法国和比利时接受训练。他曾经在美国圣何赛大学当老师，并且被CIA吸收，前往哥伦比亚调查俄罗斯间谍和毒品交易。2004年3月13日，他在有关克格勃与意大利左翼武装分子之间潜在关系的调查中担任顾问，同时又因携带军火遭逮捕。据报道，马里奥还组建了一个名为“阻止环境犯罪计划”的组织，但是相关资料非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