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伊朗神秘面纱:把美以国旗画在地上让人踩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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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6日00:06 环球时报 | |||||||||
在德黑兰街头,到处绘有最高领袖和战争中牺牲者的像。李佩翰 摄 借口伊朗的核计划,美国等西方国家一直想整垮它们心中的“邪恶轴心”,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中。处于风暴眼中的伊朗国内到底什么样?这很像伊朗妇女蒙着面纱一样,外界很难了解其真实情况。带着深深的好奇,《环球时报》记者登上飞往伊朗首都德黑兰的航班。 踩着美以国旗进城
飞机降落在德黑兰伊玛目霍梅尼国际机场时,已是午夜时分。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停机坪上整齐地停靠着一排伊朗航空公司的飞机。这些飞机既非波音也非空客,全是俄制的图-154,这正是伊朗当前国际关系的某种写照。在伊斯兰革命前的巴列维国王时代购买的美国飞机,因为禁运而无法获得配件和保养,风险越来越大。一位在伊朗工作的朋友说,他和同事在伊朗国内旅行都宁愿坐火车。安全问题困扰着伊朗航空业,记者到达伊朗第二天,就听到了一架军机失事的消息。 伊玛目霍梅尼机场是新修的国际机场,一切设施都很现代化,与记者到过的许多先进的国际机场没什么不同,只有大厅上方并排悬挂的前任及现任最高领袖霍梅尼和哈梅内伊的画像,提醒游客已经踏上伊朗的土地。在走出飞机舱门前,所有女乘客都被要求披上头巾,遮住头发,这是女性在伊朗户外着装的规定,外国人也不例外。 在开往市区的机场高速路上,接我们的司机很远就指着路边的霍梅尼陵介绍说,当年就在这里,有1000万人在霍梅尼去世时为他送别。“多么壮观啊!如果你亲眼看到那个场面,你就会了解伊朗。”在夜色中,霍梅尼陵高大的金顶和尖塔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霍梅尼陵墓附近是两伊战争期间伊朗阵亡将士的陵园。那场战争的印记至今仍深深留在伊朗社会中。在随后几天的采访中,记者看见,德黑兰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两伊战争中牺牲者的巨幅画像,路边还有很多为战争伤残者和遇难者家属捐款的小箱子。 一路上司机向我们兴致勃勃地介绍沿途的著名建筑,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踩下刹车然后倒回来,指着路面对记者说,上面画着美国和以色列国旗。在路灯下,美以国旗依稀可见,旁边还用白色油漆写着“美国、以色列去死”。所有进入德黑兰的人经过这段路时都得把美国和以色列“踩在脚下”。 在不同的伊朗人眼中,对美国有不同的评价。在记者问到的伊朗人中,有的说,我没去过美国,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有的则说,我们跟美国老百姓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他们的政府。至于伊美关系是否应该改善,不同的伊朗政治派别有不同的主张:一些改革派人士认为,伊朗可以跟美国接触,但是要有条件,那就是美国要改变对伊朗的敌视政策和态度;保守派人士则说,美国应该先改变对伊朗的态度和政策,然后双方才能谈是否要改善关系。不过,认为无论如何都坚决不能跟美国改善关系的声音并不很大。 如果说伊朗对美国心态复杂的话,对以色列的看法就简单得多。在很多伊朗人眼中,以色列并不是个“合格的国家”。当记者问起伊朗人有关以色列的问题时,他们会立刻纠正说,应该加上“犹太复国主义政权”这个词,并撇撇嘴说:“这个政权就不应该存在。”一位伊朗朋友说,西方报道曾大肆炒作伊朗总统内贾德“要把以色列从地球上抹掉”的惊人之语,其实这在伊朗人看来不是什么“新话”,霍梅尼早就说过,伊朗人平时也这么说。 伊朗也在“制裁”美国 白天看德黑兰,最突出的印象就是车多,不仅数量多,品种也多。伊朗大多数家庭都有汽车,一位伊朗朋友甚至告诉记者,20%—40%的家庭拥有三四辆车。这主要是因为伊朗的车和汽油都很便宜,一辆普通小车约合人民币6万元左右,汽油每公升约合人民币0.7元。据这位朋友介绍,伊斯兰革命之前,伊朗街面上跑的大多是美国和英国车,革命之后换成了德国、法国和日本的,现在还有不少韩国车。不过,他指着一辆驶过的韩国大宇轿车说,以前这种车挺多的,现在已经基本绝迹了,因为大宇被美国通用收购了。看来,不止是美国制裁伊朗,伊朗也在“制裁”美国。来伊朗之前记者听说,因为制裁的原因,伊朗的汽车大多陈旧不堪,但记者在德黑兰街头看到,虽然破旧的老式汽车也能见到,但是街上大部分是新车。记者随便数了一下,10辆车里,法国车大约占一半;韩国车约占1/3;还有奔驰、宝马、丰田等,记者还看见了奇瑞QQ的身影。 德黑兰街上车流如潮,但车速一般都较快。红绿灯更有特色,在很多路口并非按红黄绿的顺序变换,而是黄灯一直闪烁或红灯闪烁,提醒司机行车注意。尽管如此,就是白天车流量最大的时候,各个路口的交通都很畅通,似乎司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在伊朗人心中,车更像是纯粹的代步工具,而不是什么身份的象征。有时出现小剐蹭,只要没大碍,双方连车都不停,事后也大多不会去修。 伊朗并不封闭 原本以为伊朗是一个封闭的国家,但是记者的印象很快就改变了。不仅仅是车,来自世界各地的五花八门的商品在这里都能找到,欧洲和亚洲产品的巨型广告牌满街都是。 在一个政府机关办公室里,记者看到办公用的电子设备来自世界各地,显示器是飞利浦的,产自台湾地区;打印机是佳能牌,产自中国。在繁华的米尔·达马德大街有德黑兰著名的电脑城,入口处赫然是联想集团的大幅广告。四层高的营业厅里鳞次栉比地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店,联想、三星、佳能、索尼等品牌的广告随处可见。据一位长期在伊朗工作的中国朋友介绍,伊朗的电子产品紧跟世界潮流,有些新产品甚至连中国都没来得及进口。 尽管如此,当记者在餐厅和商店里看到成箱的可口可乐时,仍大吃一惊,美国不是在对伊朗实行禁运吗?打听之后才知道,可口可乐和著名的伊朗烤肉一样,已经成为伊朗人饮食的一部分。伊斯兰革命后,伊朗并没有停止进口可口可乐。似乎是为了证明销售的可口可乐是真的,在伊朗可口可乐的包装上都会用英语和波斯语写上“原装正品”的字样,以免消费者怀疑伊朗可口可乐的来源与品质。 在伊朗的音像店里,《哈里·波特》、《加勒比海盗》、《达·芬奇密码》等欧美大片以及美国迪斯尼的动画片影碟摆满了柜台。在店里,记者还看到了李连杰主演的《霍元甲》,一些正在选购音像品的小孩,得知记者从中国来时,还要我给成龙带好。伊朗电视台也在大量播放外国电视剧,日本的《阿信》、中国中央电视台拍的《射雕英雄传》都曾热播过,现在正在播韩国的《大长今》。 伊朗人为何不太富 近几年油价高涨让伊朗获得了巨额收入,经济增长保持在5%左右,但与许多同样盛产石油的国家相比,伊朗经济形势并不轻松。在伊朗,虽然汽车和油价很便宜,电信收费也不高,市内电话约合人民币几分钱一分钟,但通货膨胀率却居高不下,去年的通货膨胀率约为11%,其中最突出的体现就是食品价格飞涨,一公斤牛肉的价格达6万里亚尔(1美元约合9200里亚尔),而2004年仅4万里亚尔;羊肉每公斤达7万里亚尔,几乎翻番;在餐馆吃顿饭要近百万里亚尔。一位出租司机对记者抱怨说,物价总是涨,收入却不涨,生活水平下降了。高通货膨胀率还令伊朗货币不断贬值,记者兑换了几百美元的里亚尔,结果兑换后钞票占了大半提包。 令民众更不满的是,伊朗的贫富差距也在拉大。在首都德黑兰,当地人说,贫富差距和城市的地形变化一样大。德黑兰北高南低,南北海拔相差大约500米,以至于北边下雪时,南边甚至艳阳高照。这里的居民也是北富南穷。北城的建筑明显好于南城,北城新车多,南城则是破旧车多,更多的是摩托车。另外,北城物价约为南城的两倍以上,因此,南城的人很少去北城。 伊朗石油资源丰富,为何民众并不富有呢?一位研究伊朗问题的专家认为,由于历史原因,伊朗工业生产基础不健全,产业链条不完整,伊斯兰革命后,美国的制裁使伊朗不能像其他中东国家一样向国外购买一些关键的设备,这对经济影响非常大。就以伊朗最重要的石油工业为例,尽管政府高度重视,石油产量至今仍未恢复到伊斯兰革命前的水平,伊朗甚至无法独立建造一艘大型油轮。 其次,伊朗政府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政治、军事和宗教事务上,经济上采取大规模的国有化政策,国有化比例高达90%,由于管理不善,以及两伊战争的破坏,国企大多效益不佳。 第三,尽管自身一直受美国制裁,但在国际上,伊朗每年都向伊斯兰世界提供超额援助,索马里、苏丹、巴勒斯坦、阿富汗、黎巴嫩的真主党,都是伊朗的援助对象。一名伊朗人提起黎巴嫩真主党领导人纳斯鲁拉,略带不满地说:“他花的都是伊朗的钱。” 西方文化与“向东看” 在记者接触的伊朗民众中,大部分人的英语不好,很多人完全不懂。跟一位伊朗朋友提起此事,随便问起是否在伊斯兰革命前,伊朗民众的英语说得更好一些。那位朋友哈哈大笑,说那个时候也不一定好,因为当时伊朗揣着大笔的石油美元,所以都是外国人努力说波斯语,好赚伊朗人的钱。不过,事实上,巴列维倒台之前,在美国的伊朗留学生数量曾一度是各国最多的。伊斯兰革命后,说英语的人很少。现在,伊朗人正准备重新把德黑兰打造成一个国际化都市,最明显的就是很多商店,即便是街边的小店,在招牌上都会在波斯语之外用英语写上店名。据说,这股风潮大约是从5年前开始的。 尽管在大众文化中,西方文化对伊朗民众影响很大,但是在伊朗的官员、学者和商界人士中,一种“向东看”的观点正在日益风行。伊朗一家公司的经理穆巴赛里先生对记者说,作为东方国家,伊朗与中国之间有着很多共同之处,历史上长期的友好往来应该得到延续和加强。亚洲国家之间是互补的关系:中国很强大,但是人口众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多;印度发展很快,但是比较贫穷;伊朗能源丰富,但是各种能力受到很大限制。 中国与伊朗的关系近年来日益紧密,中国商品也大量进入伊朗市场。日用品、小五金、玩具等大多来自中国。随着中资公司在伊朗市场的开拓,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到伊朗。在一家农贸市场,因为经常有中国人来采购,很多蔬菜水果摊位的老板都会说几句中文。看到记者,他们都热情地用中文说:“你好!”随着到伊朗学习、工作、交流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两国之间的交通和通信往来也便利了很多。很多中国航空公司开辟了到伊朗的航班;伊朗发行的一些电话卡在语音提示中,也出现了用中文说的“普通话服务,请按2”。 尽管伊朗正在逐渐走向开放,但是多年的制裁,加上外界对伊朗的诸多误解,使伊朗在与外国人打交道时还是保持着几分谨慎,这在政治和新闻领域尤为明显。大街上,很多地方挂着“禁止拍照”的牌子,如果外国记者想在旅游景区之外的地方拍照,或者去德黑兰以外的地方采访,都须获得特别的许可。入境时,边检官员看到记者所持的是新闻签证,检查极为严格,护照号、签证号、在伊朗的居住地址,都一一备案,并且要与有关部门查对核实。在德黑兰,记者想在一个挂着巨幅宣传画的建筑物前拍照,一名挎着AK-47的警察走过来对记者说,他得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拍。1分钟后他回来告诉记者:“不能拍!”据一位伊朗朋友解释,伊朗人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外界对伊朗的误解实在太多了。▲ 本报赴伊朗特派记者 李佩翰 本报赴伊朗特约记者 吴冰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