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强奸案的法律分析

　　石渝

　　缘起于一桩民事诉讼案

　　以色列总统卡察夫自2000年经过间接击败呼声很高的佩雷斯以来，已经在这个并没有太多实权的荣誉性职位上“ 辛勤工作”了六年，明年7月就任期届满。相对于以色列政坛上

“此起彼伏”的官员受贿、贪污、渎职、性犯罪等丑闻，卡察 夫总统始终捍卫着“干净先生”的美名。

　　然而，2006年卡察夫总统卷入了一桩民事诉讼案中。总统前女秘书向警方控告卡察夫总统曾经“非法”对其性侵 犯和性骚扰。警方给这位女雇员取名“A”，并展开了历时三个月的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除了卡察夫的前女秘书A外，还有另外四名妇女在调查时也站出来指控卡察夫。一名女性称卡察夫在 担任运输部长期间，在部长办公室里强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还有另一名女性称卡察夫在1996年担任旅游部长时强迫她与 其发生了性关系，另有一名女子则声称卡察夫对她进行了

　　除此之外，至少有五位目前服务于总统府的女雇员秘密向警方控告总统对其实施了性侵犯，只是她们担心工作机会受 到影响，没有向警方表明她们的身份。

　　传统刑罚法历来把强奸归入“重罪”，视为不赦之罪。普通人搭上这般罪名尚且如此，更何况赋予高尚道德期待的一 国之元首？

　　总统享有司法豁免权

　　10月15日，以色列警方完成调查，正式把调查结果移送给检察部门，并向以色列检察长提议，以强奸罪等数罪名 正式起诉卡察夫总统。

　　以色列检察部门可以就是否起诉总统作出决定，但要把决定付诸实施，还得绕开总统的司法豁免权。

　　所谓的司法豁免权，是指依据法律之规定特定人所享有的特殊权利和待遇，在其履职期间不受法律的追究。依照以色 列宪法，总统享有免受控告和审讯的司法豁免权，但不享有免于司法调查的权利。另外，以色列宪法并没有就检方是否可以起 诉在位总统作出禁止性规定。

　　这就意味着，即使检察部门可以无障碍进行必要的案件调查，但只要卡察夫还在总统之位，就有司法豁免权，法院要 受理检方的起诉，只有等到卡察夫主动辞职或以色列议会弹劾总统之后。

　　卡察夫否认了所有指控，并斥之为由一伙政治阴谋家们发动的一场政治权力斗争，拒绝辞去总统之职。卡察夫的律师 阿米尔称，“总统全面配合了调查人员，回答了调查人员的问题。质询的方式是很职业的，是在一种积极的气氛下进行的。我 们对此没有任何投诉。总统已承诺愿意随时接受调查以加快调查的进度，使案件早日结案。总统无意辞职或者暂停总统职务” 。

　　然而，以色列总检察长梅纳赫姆·马祖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并不认为针对卡察夫总统的怀疑是一个阴谋，特 别是考虑到有这么多人牵涉其中的情况下。那些遭到调查的人士经常声称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就本案而言，我不相信存在针 对总统的阴谋。当只有一个人报案时，阴谋的可能性会很高。可当有这么多人报案时，而且消息来自不同的渠道时，在我个人 看来，阴谋一说不太可能。我们仍将继续调查这一案件，我不能肯定地说我们是否正在准备起诉卡察夫总统。在一个合理的时 间框架内，我们将把事件的详细情况提供给国会、公众和总统本人”。

　　检方马不停蹄地准备着对卡察夫总统的起诉。

　　检方强行起诉至法院，有可能逼卡察夫总统辞去总统之职。因为，当检方把一桩被认为涉嫌重大犯罪的案子诉至法院 ，请求法院审判之时，如果总统依然坚持其宪法赋予的司法豁免权，会给民众造成滥用特权妨碍司法公正和法律平等精神，将 给总统招来众怒。卡察夫的律师阿米尔10月16日表示，如果马祖兹最终以强奸罪对卡察夫提出起诉，卡察夫极有可能宣布 辞职。卡察夫此前曾表示他不会行使宪法赋予的豁免权。

　　法院无约束力判决

　　那么，以色列高等法院会有何作为呢？依照三权分立的宪政思路，以色列高等法院并无权就总统是否辞职作出有约束 力决定。

　　2006年秋季议会复会开幕之前，一名律师曾向高等法院递交申请书，要求法院让卡察夫辞去总统之职，以便给警 检部门正在进行的调查创造方便环境。律师还希望法院颁发命令，禁止卡察夫总统主持本年度秋季议会复会仪式。

　　高等法院驳回了该律师的这两项请求。不过，卡察夫总统并未出席秋季议会复会仪式，因为在这之前，总统获悉，假 如他在场，多位议员将要抵制议会复会仪式。

　　目前，检察长马祖兹已经向高等法院递交申请，要求法院就卡察夫是否暂停履行职务从而配合警检部门调查这个问题 作出无约束力的判决。但即使法院支持了马祖兹的请求，法院的判决对卡察夫总统并没有约束力。不过，法院的不利判决将给 卡察夫带来巨大的压力，会进一步强化卡察夫辞掉总统之职的决定。

　　强奸罪的要件

　　属于性侵犯的强奸罪成立的行为要件是，一方违背对方的意愿强行与之发生性关系。但在法庭上认定强奸罪则需要有 力的证据，有物证，或目击证人。目前警方只掌握有间接证据，仅有控告者的陈述。

　　这让人们想起曾陷入“拉链门”事件的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克林顿拒不承认与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有不正当的性关系 ，直到独立调查官在莱温斯基的裙子上找到了克林顿的物证后，克林顿才在电视上向全国人民道歉。

　　克林顿案的成功在于找到实证，而卡察夫案则可能找不到物证，因为目前警方所掌握的强奸行为都发生在几年之前。

　　有消息说，检方可能要放弃对总统的强奸罪指控，而是以其他更容易在法庭上定罪的罪名起诉总统。那些罪名包括性 骚扰、偷听雇员电话、贪污等罪名。

　　卡察夫曾表示，当马祖兹起诉他的决定是最终决定时，他将辞去总统之职。据媒体报道，马祖兹将于12月中旬宣布 是否起诉卡察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日，据以色列媒体报道，卡察夫总统之子阿里埃尔·卡察夫被以色列铁路公司的一名工作人 员投诉为性骚扰。阿里埃尔对此称：“很显然这是针对总统和总统家人活动的一部分。”目前，这项投诉还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