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瑞士:宝宝出生在匈牙利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7日13:16 法律与生活

  文/蔡琦冬

  因为公司建在了匈牙利,2002年4月底,尽管身怀六甲,还是不得不第二次驱车来到匈牙利,一路上的辛苦,腰 酸背痛,腿肿脚肿,暂且不表。

  难找好医院

  话说眼看6月底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和老公商量着赶紧物色合适的医生和医院。办公室里的匈牙利妈妈们非常热情地 纷纷出谋划策:介绍医院的,介绍医生的,介绍婴儿用品店的,还有个妈妈干脆送给我一个宝宝便桶(是不是也太早点儿啦) 。几家婴儿用品店还不错,那个医生就不用提了,只会讲匈牙利语。依着地址去医院,错闯了一家当地医院,斑驳的墙壁,昏 暗的灯光,没什么人,倒还算干净,问了服务台的大爷才知道名字不对,还以为是办公室的人跟我们开玩笑呢。总算找到了那 家大医院,看起来和国内的大医院没什么区别,几栋气派的大楼,楼后还有大片绿地花园。一位英语纯熟的护士带我们参观了 产房、病房,并见了一位当值医生。奇怪的是,护士都能讲英语,医生却不大愿意讲,说了几句就改成匈牙利话了,还爱搭不 理的,于是放弃。

  结果还是我在酒店里拿的免费月刊MonthlyBudapestNews里面发现了两家医院的广告,一家是美 国诊所,主要为当地的美国居民服务,另一家是私人医院。先走访了美国诊所,得知他们的病人最后也是要送到那家私人医院 处理的,所以决定不如直接去那家位于Telki——布达佩斯城外的私人医院。

  公主住我病房对门

  我们是在瑞士买的国际保险,生产费用是全部报销的,所以在挑选医院方面完全没有必要手软,当然找最好的下手。 后来事实证明,这家医院可能是布达佩斯周围最好的了。匈牙利的最后一代国王,曾经的奥匈帝国皇室,也就是茜茜公主的重 外孙的太太,当时就是在这家医院生产的,他们的公主殿下只比我儿子早出生一天,就住在我病房对门,我们每天照面聊天打 招呼我都不知道是谁呢,还是我们的朋友看到当地报纸的报道:公主殿下诞生!我才去问她家的名字,原来真的是Habsb erg(备注:HouseofHabsburg/Hapsburg,欧洲历史上统治领域最广的王室)!

  我们的公寓处于布达佩斯市中心,第一次开车去医院,找来找去走了不少冤枉路,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来前台的小 伙子给了路线图,其实只需要40分钟左右。出来迎接的是一位来自不知道中东什么国家的叫默罕默德的留着小胡子的小个子 男医生,默医生带我们参观产房病房。产房里有各种帮助分娩的设备,包括供坐式分娩的椅子,吊在空中的绳子,水中分娩的 水池等,病房跟酒店双人间设施差不多,只多了可以调节的床和呼唤护士的按铃,老公可以同住,但要另付伙食费。医院后面 也有一座花园,种满了玫瑰和百合,整洁舒适,而且丝毫没有通常医院里的那种味道。

  回家的路上,我和老公交换意见,觉得对医院的硬件比较满意,就是对默医生都没什么好感。第二天打电话,借口不 喜欢男医生,把他换掉了。

  新医生叫舒尔加,典型的一个又高又壮的东欧老大姐,说起话来声音也是瓮瓮的,给人沉稳安全的感觉。

  独在异国生孩子

  例行检查缩短为2周一次,再缩短为1周一次,一切正常,直到舒尔加医生告诉我第37周了,婴儿已经成熟,虽然 我的预产期是6月18日,还有几个星期,但是婴儿随时有出生的可能。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虽说谁都是从第一次过来的,可是毕竟身边能有父母啊、亲戚朋友什么的给照顾 着,指点着,最起码也有个说说话的。我身边只有个老公,虽然能陪我散散步,但是对生孩子一窍不通,而且整天忙着工作。 别说找人聊天,躲在家里看电视都看不懂。还得感谢世界杯足球赛,这是我们俩唯一能看明白的节目,又因为有中国队的入围 多了一些惊喜。也多亏了互联网,每天我都花些时间,在网上寻找和下载各种关于生产和新生儿照护的知识,同时打印出来一 份英文的给老公学习。

  就这样,每天上网,买菜,做饭,散步,晒太阳,周末去布达佩斯周边的景点旅游一下,还英勇地爬上四百多级台阶 的教堂钟楼。其间老公回了一趟中国,居然独自陪我爸妈去逛街,我自个一个人也过得有滋有味,尽量用多姿多彩来弥补因为 宝宝即将出生的忐忑不安。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是竭尽所能地粉饰太平,安慰她说“没关系”。

  直到5月底的一天,老公心事重重地跟我说,因为工作需要可能得回瑞士一趟。我一听就来气了,这一回去至少也得 三五天的,宝宝随时会出生,到时候先不说我自己一个人是否对付得了,你当爹的怎么也得亲眼看见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降临人 世吧。其实我知道,他也不想,只是这人责任心太重,尤其对工作。多数时候跟我说说也就是让我知道一下,即使不说他也会 尽量将生活和工作安排得合理一些。所以我根本就不跟他吵,让他自己去协调。结果最终还真的没回瑞士,而是留下来陪我。

  忐忑之中肚子时不时地疼几下,每次一开始老公就赶紧计时,结果只要他一计时肚子就又不疼了。6月6日的晚上, 又这么折腾了一回,就睡下了,夜里好像疼来着,但是没疼过我的睡意,所以竟也安然到天亮。早晨去厕所的时候发现有点不 对劲。老公紧张兮兮地催我赶快去医院,我安慰他不用担心,有的是时间,还吃了顿饱饱的早餐。其实我当时是又紧张又兴奋 ,有点按捺不住。但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那顿早餐成了我两天之内唯一的一顿饭。

  老公陪着做手术

  抓上早已准备好的行李,赶到医院。医生说已经开了3公分。心里暗自庆幸:说不定会比预想的时间短一些。

  护士小姐麻利地缠了我一身电线,仪器终于滴滴答答地开始工作。打印出来的曲线显示,宝宝的心跳只是一条稍有颤 动的直线,稍后,医生来检查过后说你从这儿(二楼)下到一楼再上来。我和老公琢磨着,是不是多走点会有帮助,从网上看 过走一两个钟头的都有。于是从二楼走到一楼,再爬上四楼,再回到二楼,再重新缠一身电线,仪器又开始工作,还是没有动 静,好像宝宝睡着了。于是破羊水,还是没动静,注射催产素,宫缩越来越有力,已经开了6公分,可是宝宝仍然没动静(注 射的时候因为我的血管细,护士扎完了左胳膊,扎右胳膊,扎完左手背再扎右手背,再扎回左手背,才插进针头)。

  终于舒尔加医生一脸严肃地说:“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施行手术,取出婴儿,你们是否有异议?”当然有异议,我 每天学习,在网上查找信息和知识,我每天锻炼,一走就是几个小时,我饮食均衡,为解馋挺着肚子还每天做饭,不都是为了 能顺顺利利把宝宝生出来嘛。老公看我嘴角一瘪一瘪的,赶紧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同意。我知道此时他也说不出话来了,更不知 道我会一冲口说出什么来。其实我们又怎么会拿宝宝的生命冒险呢。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护士几分钟就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工作,我被放到有轱辘的床上,推向手术室。我的心里空荡荡的 ,隐约中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明晃晃的手术室里,全部人员已经就位,我被挪到手术台上,麻醉。我要求作下半身麻醉,为了可以在术后尽快抱宝 宝。当然,还是免不了又被戳了无数针才麻醉完毕。手术开始,可我什么都看不见,眼前被一块板挡住,只能从老公的表情里 猜。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我们才想到通常手术好像不让家属在场,最多从一个小窗口远远地看,可是他们就让老公站在我旁 边,从头到尾。这时,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们拿不出宝宝来。当初B超就显示他的头大来着,现在还真给卡住了。两名医生分 别站在我的左右,开始使劲地推,还轻声地喊着“123”,足足推了四五下,终于听到“哇”地一声清澈响亮的啼哭,我的 双眼模糊了。

  此时此刻,我兴奋得血直往头上撞,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手脚又不听使唤,老公跑去拍摄刚出生的宝宝,我只能从 人缝里看见一蹬一蹬的小脚。终于,护士把简单包裹的宝宝送到我怀里,宝宝已经平静了许多,努力地睁着眼睛打量着我,我 轻吻着宝宝,作人生最重要的自我介绍:你好,宝宝,我是妈妈,欢迎你。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3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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