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意大利

　  文/蔡琦冬

　　复活节应老同学之邀前往意大利北部工业重镇都灵。我家住在瑞士边境，去往都灵不足两小时车程，距离虽然不远，但是生活却有很多不同。

　　工资不高

　　法国人以美食称霸世界，常常取笑意大利人：除了面还是面的国家！我倒是觉得，如果单单一个面就可以做出无数变化的民族，一定是不那么简单的！

　　我们此行的重要日程之一就是吃，要吃好还要放松好，这才是过节放假应该做的事情。事实证明，在意大利完成这两件事情易如反掌，因为意大利人就是一个知道如何吃喝玩乐、懂得怎样享受生活的民族。

　　意大利的工资普遍比法国还要低一些，都灵已经算很富裕的地区了，一个月1000欧元的不在少数。我以前在国内的一个同事结婚嫁到意大利，他老公一个月把加班都算上也不过1500欧元左右。同学跟我说他们的一个朋友，老婆不工作，只有丈夫一个人挣钱养家，工资1000欧元。每个月除了房屋水电养车保险等等，大概只可以剩下50欧元的结余，所以每个月的享乐就只靠这50欧元了，或者吃一餐饭，或者去看场电影，万一开车不小心接到张罚单，就连这点享乐也泡汤了。即使这样，小两口也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幸福甜蜜。在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地区工资甚至更低，每个月几百欧元而已。想想在瑞士，最低法定工资也在2000欧元以上，单从数量上绝对没得比。

　　我的同学在联合国机构工作，老公在大名鼎鼎的菲亚特，两个人挣工资，每月四五千欧元，生活已经很滋润了，单元房很快就会换成连体

　　日用品便宜

　　话说意大利的工资低，物价可也便宜。我们这次抽出时间去家乐福采购，跟瑞士的家乐福随便比一比就显而易见了。意大利的家乐福，10个一盒装的鸡蛋，不足1欧元，在瑞士最少要2欧元，而且个头不是小一点点。各种肉肠类的价格要比瑞士便宜3倍以上。最过分的是帕尔马火腿，在瑞士打折最便宜的时候也要50欧元一公斤，在意大利只要10欧元左右。难怪好多瑞士朋友谈起帕尔马火腿都是又爱又恨的，每次想解馋的时候都是左掂量右掂量才敢买两三百克而已。就为这个肉肠和火腿，我们特意买了一台切片机，这样可以从意大利扛一整条猪腿回来慢慢吃了！

　　逛到蔬菜水果部，更让我欲罢不能，大甜椒1.99欧元一公斤，茄子0.99欧元一公斤，Recola，一种我很喜欢的色拉菜，一大包只要1.95欧元。回到瑞士到相对已经比较便宜的Migro超市再看看价格，大甜椒6欧元一公斤，茄子4欧元一公斤，Recola更是像黄金一样论克卖的！

　　到都灵的第二天早晨，跟同学去当地的街边自由集市。在瑞士，这种集市的东西肯定比超市的要贵出好多，理由是产量小但是更新鲜！在意大利，新鲜当然也不用说，而且，集市的价格比超市是要便宜的，跟瑞士正相反！难怪同学劝我不要在超市买水果，到集市才买。

　　黄色蜜瓜，1欧元2个，瑞士的超市要3欧元以上1个。最好的草莓，2欧元一公斤，瑞士要翻倍。还有一种我们都非常喜欢吃的蔬菜，artichoke，削好清理干净的，只要两三欧元就可以买10个。我在Migro超市里看到的居然要1欧元1个！不一会儿我们就拎了一大袋蔬菜水果，一共只花了12欧元。

　　看看这些原材料的价格就不难想象，在意大利下餐厅吃饭也不会花费太多。当然有一点我是非常反感的，那就是，意大利的餐厅全部要收取座位费。用餐的话，每个座位从1.5欧元到2.5欧元不等，也就是说，全家人出门吃顿饭，只要一坐下，将近10欧元就没了。当然，意大利的餐厅都会免费供应面包篮，里边除了各种面包还有细细的面包棍和苏打饼干。如果只是坐下来喝杯咖啡，咖啡的价格和你站在柜台前喝是不一样的。难怪经常看到意大利人一群一伙地站在咖啡店里呢。

　　在普通的餐厅吃一个比萨饼，价格从5欧元左右一个最简单的，通常就只有番茄和奶酪，到10欧元左右一个配上丰富的肉，鱼或者肠等各种配料的。在瑞士的话最便宜的起价就要8欧元以上。我们这次特地到都灵市外的一个农场去吃饭，农场周围大片的田地树林，牲口棚里有自家养的牛羊还有兔子，家庭式的服务，温馨整洁的小餐厅，男主人就是厨师，女主人负责接待客人。不需要你点菜，按人头算，全部吃食饮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客人只要坐下集中精力消灭掉每一只端上来的盘子就好了。

　　虽说只是吃顿饭，但是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刚刚坐下来的时候踌躇满志，不多时就招架不住了。餐前开胃菜洋洋洒洒摆了一桌子，蒜味番茄烤面包、柿子椒泥、白水蛋配香菜泥、炸小土豆配五花肉、纸包烤奶酪。还没等吃完开胃菜，我们就已经消灭掉一升农庄自酿的红酒，女主人笑眯眯地拿来第二升酒，鼓励我们再接再厉，不敢相信这顿饭我们一共干掉4升红葡萄酒。一道主菜是芦笋蛋饼，香肠米饭，二道主菜烧兔肉配烤土豆碎。三种甜品，还有自家酿制的丁香和洋甘草泡的酒，里边泡着方糖，夹出一块方塘放在舌尖慢慢吸吮，糖的甜蜜和酒的浓烈混杂着各种草香，口感非常厚实甘冽。喝罢咖啡还不过瘾，再端一杯意大利的特色grappa(一种餐后烈性酒，通常是水果酿造的)，移师到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慢酌细品。这样的氛围，只想放慢心情，停下脚步，看看躲在树荫里的小壁虎，停在花叶上打盹儿的蜜蜂，此时，时间停顿了，隔壁桌的食客已经在太阳下面打鼾了……

　　一顿午饭晃过三四个小时恐怕也只有在意大利吧，这餐饭的价格是每人27欧元，小孩半价！

　　其实说意大利物价便宜也不尽然，便宜的可能只是日常生活用品。每天不可避免的汽油比瑞士的价格要贵15%以上，

　　福利优厚

　　自从欧盟成立，意大利人的生活水平其实降低了不少，在意大利里拉转变成欧元的过程中，价格几乎翻倍了，所以意大利人对欧元其实是持反对态度的。不过事已至此，生活还要继续，吃喝享乐也仍然不能改变。一到假期，餐馆照样一席难求，道路上依然是慢慢爬行奔向海边的汽车，公园草坪上到处是晒成古铜色的人……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享受生活和物价多少没什么关系！同学的父亲曾经很感慨地说：意大利的年轻人真是不求上进，大好时光就这么吃吃喝喝、晒晒太阳、溜溜狗地浪费掉了，如果把时间用在学习上该多好！

　　与瑞士相比，意大利的社会福利不是一般的好。所有意大利人都享受政府的免费医疗，甚至包括非意大利籍的居民。比如，我同学的父母在意大利生活期间，去医院看病手术治疗等等最多也就花几块钱的挂号费，其他费用全部由政府支付。瑞士的医疗医药设备水平虽然非常高，但是每个月的医疗保险数额也是很可观的。好像我们家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每个月单医疗保险就要400欧元以上，各种保险占据了瑞士人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比例。

　　意大利的外国人还可以享受政府的免费语言培训。我同学的父母在意大利期间都有去上语言班，不论年龄不论国籍。语言班还分有不同的级别，只要你有时间，慢慢读他一两年都不是问题。我同学的父亲现在甚至可以用意大利语记简单的日记了。另外，政府还帮助需要进入社会工作的外国人提供职业培训，这个也是免费的，甚至还可以领到额外的补贴帮助你完成培训。培训结束政府还会提供实习机会，介绍工作，确实帮助外国人解决在意大利生活的实际问题。如果是在瑞士，语言学校都是私立的，少则每月五六百欧元多则上千欧元。政府给失业人员开办的语言或者职业培训课程也有，但是入学条件非常苛刻，需要你有多少年的工龄，确实提供失业的证据，等等。

　　难怪意大利被外国人称作天堂！很多东欧或阿拉伯人跑到意大利寻找机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偷渡。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中国人。意大利媒体曾报导，在佛罗伦萨附近的小城市Prato就聚集着很多中国人，大部分来自温州，据说上百年来，这些中国移民的政府统计数字就没有变过，奇怪吗？其实是因为死去的人的户籍被新来的人顶替了。我们有幸曾经在佛罗伦萨亲临来自Prato的温州人的集体婚礼，4对新人100多位亲戚朋友相伴，他们不说普通话，全部操温州方言，甚为壮观！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5月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