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布:我只是个知识分子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18日18:13 外滩画报
施瓦布:我只是个知识分子
施瓦布

  他最大的本事是让全世界最显赫、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每年一月都像候鸟一样从全球各地会合到冰天雪地中的瑞士山城达沃斯。参与者必须交纳至少2 万美元入场费,这笔钱根本不能为你买到豪华舒适。今年,他又把夏季达沃斯带到了中国大连。施瓦布很少抛头露面,“我厌恶社交。”他对《外滩画报》说,“我只有在专注于智力型、创造性的工作时,才真正感到快乐。”

  文/ 李卉 摄影/ 彭辉

  如此多的世界一线名人同时会聚一堂,对大连市来说这大概还是头一回。一转身就能撞见一个全球500 强CEO,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位联合国高官,更有像“新闻界的摇滚巨星”托马斯?弗里德曼这样的国际名流等。

  9 月6 日, 在位于黄海之滨的大连世界博览广场,第一届“夏季达沃斯”新领军者年会在举行。

  在喧闹的会场中,最忙的还数世界经济论坛(WEF)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克劳斯?施瓦布。这位69 岁但精力充沛的老人一会为约旦王后拉妮亚主持演讲,一会与中国 移动通信公司董事长王建宙、巴西恩布科拉集团总裁Ernesto Heinzelmann 等新兴市场的商界领袖同台共话新领军者面临的挑战,一会又到新闻发布厅启动“两人桌”运动:提倡一个人在就餐时,每次捐出20 美分—这足以让世界上一个挨饿者吃上营养食品。

  从偏远山城到全球富豪的朝觐圣地

  施瓦布最大的本事是让全世界最显赫、最富有、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每年一月都像候鸟一样从全球各地会合到瑞士小城达沃斯;他们中有国家首脑、王室成员、跨国公司CEO,以及诗人、学者和各行各业的明星。

  要知道,达沃斯坐落在瑞士东部一个17 公里长的阿尔卑斯山山谷中,交通极为不便。很多与会者在抵达日内瓦机场后,还得在零下30 摄氏度的寒风中驱车3 小时方能到达会场。

  参与者还必须交纳至少2 万美元入场费,而且别指望这笔钱能为你买到豪华舒适。王建宙是少数几个参加过论坛的中国人之一,他对这个山城的形容只有一个字“小”。“那里一切都很小,街道小、会议场地小、餐厅小,就是提前一年预订的VIP 酒店房间也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小桌子和小床。”

  潘石屹对那里的严寒记忆深刻:“那个冷的程度,让你感觉屋顶上厚重的冰雪,随时都有可能把房子压塌。每天开会很累,回来就睡了,因为房间里上网很不方便。”

  有一次,他们两人参加的一个论坛晚宴居然是在地下室举行的。

  即便如此,每年收到达沃斯邀请函的人都会欣喜万分。“达沃斯人”的身份远比亿万富翁更抢手。据说有个美国富翁乘私人直升机前去要求参会,结果吃了闭门羹。

  潘石屹他们每年从达沃斯回来后都激动难耐,忍不住写下自己的观感,“这是一种震荡,就像你的思想还长时间停留在那里一样。”马云的感想是:“达沃斯就是一个可以说疯话、梦话的地方。每年我都极度放松,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每一场的感受都极其奇妙。”达沃斯论坛曾经让世界避免了一场战争:1988 年,希腊和

土耳其开战在即,施瓦布将两国首脑请上山对话,最后在论坛年会上签署了《达沃斯和平宣言》。柏林墙推倒之前,东西两德总理也曾在这里商议统一事宜。

  影响全球经济的乌拉圭回合贸易谈判,最初就是在达沃斯发起的。而当比尔?盖茨和克雷格?贝瑞特在这个小镇坐下来一起边喝咖啡边遥望雪山之时,一些IT 行业标准或许就悄然制定出来了。

  达沃斯完全是从施瓦布脑子里跳出来的一个灵感,它能让全球最聪明的大脑进入兴奋状态。施瓦布无比骄傲:“达沃斯是世界重大决策的一个中心。这里的工作太奇妙了,我喜欢自己像一个知识分子一样工作。”

  施瓦布是如何打造出这一“经济联合国”的呢?这次论坛为什么又从达沃斯千里迢迢地移师大连?

  创办论坛是为了让欧洲人了解企管

  施瓦布酷爱滑雪,瑞士每年举办一届42 公里滑雪马拉松比赛,他几乎每次必到。

  1938 年,施瓦布出生在德国拉芬斯堡。尽管童年遭遇了战争,但幸运的是他父母来自瑞士。“我的父母可以穿越雪山回到瑞士。国界线的一边是战争的苦难,另一边则是和平。这种巨大反差让我难以忘怀。”他回忆说。

  施瓦布在瑞士联邦高等技术工程学院拿到了工程学博士学位,两年后又成为弗里堡大学的经济学博士。

  27 岁那年,施瓦布远赴美国求学。当时欧洲很多大学尚未开设企业管理课程,而在美国高校,企管专业已相当普遍。施瓦布报读了哈佛的公共管理学科,试图破解这个国家飞速发展的DNA。

  1960 年代出了一本轰动一时的书—法国人薛利伯(Jean-JacquesServan-Schreiber)写的《美国的挑战》。书中指出,欧洲经济之所以落后于美国,主要不是差在技术和资源,而是在企业管理方面远远落后于美国。

  沉醉于欧洲复兴之梦的施瓦布完全认同这个理论。一个想法悄然而生:“我想为欧洲商业领袖构建一个平台,让他们更好地了解企业管理。”

  1970 年,32 岁的施瓦布创办了“欧洲管理论坛”。天生具备组织才能的施瓦布成功地将2000 个人聚拢到一起。“这是石油危机后第一次国际会议。其中1000 人来自西方,另外1000 人来自阿拉伯世界。”回顾起往事他颇为得意。会址选在达沃斯的原因是这位组织者酷爱滑雪,而那里有世界第一大滑雪场。为了滑雪,他甚至把家也安在附近。接着施瓦布又将目光瞄准全球。

  1987 年,他将一年一度的“欧洲管理论坛”更名为“世界经济论坛”。创业之初,施瓦布和妻子在日内瓦郊区租了一套小公寓办公。“我自己确定会议议程和其他细节,这些都非常有趣。”当然,来宾名单也由他敲定。在第一届论坛年会上,施瓦布请来的德国外长敦促与会者“给戈尔巴乔夫一次机会”,标志冷战发生转折。渐渐地,达沃斯开始名扬天下。

  目前,论坛聚集了全球大约85% 的财富——1000 家“基金会员”企业几乎就是世界1000 强公司,它们的年营业额都在20 亿美元以上。

  今年年初,施瓦布决定在纽约设立分会坛之外,在中国再常设一个夏季分会坛。为此他放弃了滑雪的习惯,提前来到大连实地考察。他敏锐地察觉到:“中国迟早要成为世界数一数二的国家。”

  对中国和印度两个发展中大国,施瓦布从未停止过关注。“我来中国几十次了。”他说。

  对两个达沃斯的区别,施瓦布解释说:“我们的夏季论坛有一些不同,比如我们会关注新兴行业,还会邀请小一些的公司到场。因为在未来,这些新兴公司将取代传统大公司。”

  高朋满座却不喜欢社交

  施瓦布的生活方式很低调,人们除了知道他喜欢爬山、滑雪,每天早上在自家游泳池游上半小时外,几乎一无所知。施瓦布总是身装黑色双排扣西装,身材高大,态度随和。他精通英、德、法、意大利语,言谈时经常在这四种语言中自如切换。

  除了在达沃斯,施瓦布很少出现在鸡尾酒会或晚宴上,也不发表公开演讲。“我厌恶社交。”他透露说。与外界的猜想相反,施瓦布完全不是一个长袖善舞、醉心于编织人脉网络的人。“我喜欢思考什么是世界上最急迫、最需要推动的问题。”他说,“我只有在专注于智力型、创造性的工作时,才真正感到快乐。”

  这位个性鲜明的老头不肯循规蹈矩。9 月5 日在领军者年会开幕式的前夜,他居然躲进酒店里,让一个中国艺术家为自己写生。“明年我过70 岁的生日时,非常渴望收到他为我塑的雕像。”他玩兴大发地说。

  虽然在政界、商界朋友如云,他提及最多的却是已故小提琴家兼指挥家耶胡迪?梅纽因。他感慨地说:“我时常会怀念起我的朋友梅纽因。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非常令人钦佩。”施瓦布和梅纽因就是在达沃斯相识并成为挚友的,正如他与和纳尔逊?曼德拉的结交一样。

  “这是一个甜蜜而令人伤感的地方。你总是能遇见那么多杰出人物,他们正在为让世界更美好而努力。”他说。施瓦布的薪水也不公开。据说这个非营利组织的薪资水平与世界上大型研究机构相当,但外界有人怀疑它的非营利性,因为论坛会员的年费是1.5 万美元,仅此一项收入就达1500万美元。

  对此,施瓦布坚称自己一向将清谈角色和赚钱功能彻底划分界限:“在我这一辈子中,从来没有因为和顶级政界、商界人物来往或提合理建议而收取过1个瑞士法郎。”

  他还表示自己拒绝过德国电信的邀请,因为“这个论坛太奇妙了,它让我付出了36 年的努力”。

  也有不少人抨击说,达沃斯助长了劫贫济富的全球化。马云第一次到达沃斯时,就见识了沙袋、军警和冲锋枪。室内是思路激扬、指点江山的企业家,屋外则围着举标语、喊口号的抗议者。

  “6 年前的那场冲突早就平息了。”施瓦布说,“因为后来大家了解到达沃斯不是对抗,而是对话。”

  达沃斯的魅力:任何人一律平等

  对于全球化,施瓦布的看法十分正面:“就像150 年前的工业化一样,全球化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它使得全球各种要素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们都喜欢中国餐厅,喜欢便利的度假旅行吧?这些都是全球化带来的。”

  “其实,我们正从一个G(Globalization,即全球化) 走向另一个G(Googleization,即“Google 化”) 。施瓦布指出,“Google 化”就是“把知识变为大众财产”。在这一过程中,新领军者的作用将会更大。施瓦布的学院派风格使得达沃斯充满平等气氛。再有权有势的人,来这里也不许带随从,于是人们经常看见盖茨一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爬楼梯,索罗斯独自过安检门。亿万富翁和超级巨星都必须自己提行李入住;在鸡尾酒会上,总统、总理也是只身端着杯子与人群摩肩接踵。

  这一点让每个初来乍到的人都无比惊异。“因为达沃斯不是一个会议,而是一个村落、一个社区。人们在里面不光关心财富、权力,还要关心价值和责任。我们能共同为地球村做些什么?”施瓦布解释说。

  有时,财富和权力并不能带来快乐,而建立社区却能带来内心的真正快乐。尽管在私下场合仍有人抱怨施瓦布骄傲自负、爱出风头,但他的魅力显然无人能匹。以色列前总理沙龙称施瓦布为“最亲爱的朋友”,曼德拉也赞美说:“如果没有施瓦布,南非现在的情形将完全两样。”

  在世人眼里,施瓦布或许是个聪明的商人和耀眼的社交明星,但施瓦布却认为自己是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时代》周刊将施瓦布列入今年全球影响力百人榜,他所在的一栏是“科学家和思想家”—果然属创造性领域。除了滑雪,施瓦布还喜欢收集古董,尤其是中国古代陶瓷和旧版圣经。他说现在自己最渴望拥有的就是一本中国古籍。

  年近古稀的施瓦布丝毫没有引退的意思。“我正在考虑如何庆祝达沃斯50周年,虽然算起来还有13 年。只要身体感觉良好,我就会一直呆下去,这就像我每年去爬4000 米的山峰一样简单。”他中气十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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