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世界》第30集:1964年东京奥运会(上)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6日16:53 央视国际

  提起日本体育,很多中国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排球。中国人对于日本排球运动的了解,大多来自于这部名叫《排球女将》的日本电视剧。

  在80年代初“晴空霹雳、幻影旋风” 这些眩目的排球技巧曾经让人激动不已,而剧中女主角小鹿纯子甜美纯真的笑容更是让人记忆犹新。这部电视剧让很多人开始接触排球、了解排球,是很多人对于日本体育最初的印象。

  《排球女将》开拍时扮演小鹿纯子的的演员荒木由美子还是个从未接触过排球的高中生,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她当年曾和真正的排球运动员一起苦练球技。30多年过去了,人们记忆中的小鹿纯子是否还是当年的样子呢。

  2007年3月,《同一个世界》摄制组来到日本东京寻找小鹿纯子的扮演者——荒木由美子。

  东京的三月正是樱花开放的时候,繁盛的树冠掩去了高楼大厦的身影,在去往荒木家的路上,凋落的花瓣铺满街道,这样的景色让人仿佛置身于五六十年代的日本。其实,东京的生活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充满现代感,大多数人都住在这样年代久远的老房子里。这是荒木的工作室,进门后的空间非常狭小,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走上楼梯。第一眼看到荒木时我们非常惊讶,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年近50的“小鹿纯子” 美丽依然不减,比起当年只是更多了一些稳重和成熟。

  由于当时要拍摄打排球的电视剧,所以我师从于奥运会的金牌得主-排球队的宫本女士,她教我如何打球。打排球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但是,我自己这样说可能你会感觉很奇怪,我觉得还是太快了。需要记住各种规则,也就是说需要营造一种专业运动员的形象。每天都要跑几个小时的步,然后训练发球和接球什么的,要锻炼3、4个小时左右呢,每天如此。

  非常严格,非常严酷。由于训练时队员们穿的是短裙,身上也是穿的短T恤,胳膊露在外面,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部电视剧拍摄了两年,这些淤青也一直没有消失,确实很苦。下颚都错位了两次。

  总之这部《排球女将》对我的影响就是,无论做出了什么决定都要一直把它当成一种事业来坚持、来完成。

  送我们离开时荒木由美子说,虽然拍摄《排球女将》的过程非常辛苦,但却是她少女时代最美好的回忆。其实,早在1964年东京奥运会的赛场上,有这样一群打排球的年轻姑娘,他们努力训练获得奥运金牌的故事存留在很多人的记忆中,鼓舞着人们的斗志。他们就是《排球女将》的原型,号称“东洋魔女”的日本女排。

  1964年,第十八届奥运会即将在东京举行,日本人将这届奥运会视为战后向世界寻求认可的机会,在这届奥运会上排球第一次被列为团体比赛项目。

  早在1962年的排球世锦赛上由大松博文带领的女排队伍击败苏联夺冠,欧洲的体育记者送给日本女排姑娘们一个绰号,叫做:“东洋魔女”。

  那时,“东洋魔女”日本女排在世界排坛声名鹊起,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金牌激发国民士气,1964年东京奥运会上,排球和柔道作为日本的优势被搬上奥运舞台。

  这是大阪的一个普通的纺织厂,名叫“日纺织”。但是,这就是“东洋魔女”的诞生地。就在这个听上去有些骇人的绰号背后的日本女排,有一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背景。而照片中的这个人就是日纺织女排姑娘们的教练大松博文,在训练时间以外,他是一名跟针头线脑打交道的采购员。

  获得世锦赛冠军后,女排姑娘们回到纺织厂,继续一边工作一边打球的生活。 那一年,她们中的一些人已经二十五、六岁仍然未婚,这在当时的日本不可想象。假如她们不是排球运动员,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艰苦的训练使她们没有时间谈恋爱、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实问题的逼近使她们纷纷考虑退役。著名的“魔鬼”教练大松博文,也向家人表达了退出队伍的念头。

  (大松美智代)

  我丈夫认为,自己虽然可以继续、想要继续,但是如果队员们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愿,则自己也会停下来。

  排球也成为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个团体项目。突如其来的机会让大松与队员们犹豫了。

  “于是他问队员们,还继续打球吗,队员们都认为“继续练吧”,就这样她们又开始练了。“

  大松认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当毫不懈怠、全力以赴,他带领女排姑娘们投入到更为紧张的训练中去。作为纺织工人的女排姑娘们,上午必须按时上班,排球的训练开始于下午3点下班之后。在教练大松博文的训练之下,女排队员们不断的重复的做着规定动作,不能停顿也不能休息。这样的训练往往要到第二天的凌晨3点才结束。队员们只能睡三个小时,又要上班。女排姑娘们夜以继日的训练,甚至连生病请假都不被允许。

  荒木由美子的排球教练宫本美惠子,就是当年的球队的主攻手。她住在日立市一座海边的临时平房中,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偶尔在参加电视节目或者接受采访的时候,她会与当年的队友们见面,当年的生活与比赛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忆犹新。

  教练在训练我们的时候,一般会规定接50个球。但是在接这50个球时,如果教练觉得技术不过关,会扔出1百个或是2百个球,就这样一直练习下去。我曾经得过阑尾炎,手术后教练让我马上去参加训练,教练认为阑尾炎什么的不能算是病。一般阑尾炎手术后都会休息一个月吧,但是我没有,我只休息了一周就又上场了,因为教练说过“阑尾炎哪里是什么病呢。

  四十多年前,一位名叫岸本健资深体育记者慕名来到了日纺织,每当训练一开始他就会坐在场边为他们拍照,在最近的距离观察女排姑娘和大松博文。

  连续几天下来,我拍得连胶卷都用光了,身上钱也用光了,连家都回不去。大松教练对我说:“那你就在训练场睡觉吧。第二天,我依然用空相机拍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融入她们之中。

  现在已经是一家图片社社长的岸本健如此描述当年亲身体会感慨:

  在排球界他们称教练为“魔鬼”,叫他“魔鬼大松”。“魔鬼”会欺负人,让人受累。虽然看起来大松好像在欺负她们,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正是这位“魔鬼大松”,他确实把队员们培养出来了。

  大松博文是一名战争幸存者,参加印帕尔战争之前他曾是小有名气的排球运动员。战争中,他所在的日军整编第十五师几乎全军覆没,从地狱般的战场返回之后,他成为了日纺贝冢公司的采购员并当上了公司排球队的教练,严酷的训练模式使他得到了 “魔鬼”的称号。

  大家都说他是“魔鬼教练”,但是我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老实人。他本人也觉得自己应该是“佛祖大松”。 一旦被别人称为“魔鬼大松”,他就会摇头纠正过来:“不是,我是佛祖大松”。他认为自己的叫法才是对的。

  在生活中大松是一个充满温情的人,在后来出版的自传中,他表达了对妻子的感谢和对孩子们的爱,但在奥运会前开始的两年,他回家的次数总共不超过四次。

  (黑场:房子敲掉的画面)

  东京,度过了它战后最忙碌的两年,当时财政紧张的日本政府筹集了近30亿美元的巨款,扩建城市,改善交通,兴修各种体育场馆及配套设施,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甚至为了奥运会能够顺利举办成功还专门颁布了法令,对国民的日常行为和奥运会期间的礼仪礼貌进行了规范,要求所有国民对各国运动员一视同仁,热情友好。在奥运会举行前的两年,日本经济增长大幅度提升,一个历史名词从此诞生,叫做“奥林匹克景气”。

  1964年夏天,奥运的圣火在希腊被采集下来,踏着爱琴海的波涛,穿越伊斯坦布尔的街头,接受了德黑兰的目送,一路上,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火炬手为了同样的目标而奔跑着,朝着从未到达过的东方国度,继续前进。

  奥运会的逐渐临近,感受最深刻的无疑是运动员本身。他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全民期待目光之下,进行着最后的冲刺训练。

  其中也包括日本最好的马拉松选手圆谷幸吉。圆谷幸吉是一名职业军人,他服役于日本陆上自卫队。此前,他并没有参加过奥运会的经验。

  虽然圆谷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但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要获得这枚金牌,首先必须打败的人就是罗马奥运会上的马拉松冠军,赤脚大仙——阿贝贝。很巧,阿贝贝是埃塞俄比亚皇家护卫队的军官,与圆谷正是同行。这注定是一场技术、心理和身体素质的全面较量。

  阿贝贝即将来到东京参加比赛,这一次,他会穿上世界著名体育品牌为他专门定做的跑鞋,这无疑是如虎添翼。但是,在当时的奥运会的历史上,从没有哪一位运动员曾获得两次马拉松比赛的冠军。而对于阿贝贝这位已经32岁高龄的罗马奥运会冠军,大多数日本人认为,他不会可能再在东京称雄,而圆谷将会是他们唯一的冠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运会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他随着生活一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戏剧性的变化。1964年的秋天来悄然来临,市内所有的体育场馆,都已经建设或者修缮完毕了,一条崭新的公路从东京国立体育场延伸出来,这将会是马拉松选手的舞台。离奥运会只剩一个月了,从遥远的非洲埃塞俄比亚换来一个消息,阿贝贝因为阑尾炎,必须动手术。

  就在圆谷幸吉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与阿贝贝在马拉松赛场上恶战一场的时候,传来了阿贝贝要做阑尾手术的消息。比赛前这么短的时间开刀,对于一个对身体状态有着绝对严格要求的马拉松运动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阿贝贝很有可能因此不能够参加东京奥运会,就算是参加了,也不肯能取得像在罗马时那样的成绩。圆谷感到了幸运之神站在自己的身边,事实上,他离冠军的确又进了一步。

  奥运圣火来了!

  她穿过文明古国印度,横跨东南亚诸国来到冲绳。到达了冲绳,就代表奥运会正式踏上了日本的国土。这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次在亚洲举办,这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次利用卫星向全世界转播赛事。所有的日本国民都在全情期待着奥运的到来,这是战后,日本迎来的第一个获得世界认可的机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时此刻,全日本最紧张的地方莫过于位于东京涉谷的奥组委办公室。委员们紧张的讨论着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究竟谁来担当圣火传递的最后一棒,究竟谁来点燃奥运圣火,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决定。媒体对于这个话题的讨论,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电视、报纸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会是一名棒球运动员,而有人认为会是一名高中生,甚至有人认为可能会是一个小孩子。此时,奥组委的官员却将目标悄悄锁定在了一个男孩身上。

  战后20年,就在1960年罗马奥运会闭幕式上,体育场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让我们再次相会在东京”的字样,日本取得了承办1964年奥运会的资格。

  这是东京第二次获得奥运会的主办权,1936的柏林奥运会期间,纳粹德国将下一届奥运会的会旗交到了同是轴心国的日本军国政府手里,东京将在柏林奥运会结束四年之后举办第十二届奥运会。但是此后,由于日本军国政府开始紧锣密鼓的策划全面侵华战争,日本放弃了这次承办权,本来应该在1940年举办的第十二届奥运会,因为战火的焚烧而告终止。

  也许是历史刻意的安排,日本人又一次从当年同为轴心国的国家手里接过了奥运会旗,但这一次与24年前在柏林时的意味完全不同。

  这一次,奥运会的点火手是谁,直接关系到日本想向世界传达什么样的信息,他的形象就是战后的日本给世界的第一印象。

  1964年,年仅19岁的坂井义则还是早稻田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他从高中时代开始就一直是400米田径选手,拥有不俗的成绩。坂井与所有的运动员一样梦想就是参加奥运会,7月份,他参加了最后一次预选赛,遗憾的是坂井失利了。

  在我沉浸在挫折感中时,1964年8月收到了早稻田大学学长给我的明信片,内容是“板井:祝贺你可以接过圣火的最后一棒!保重。”我非常惊讶。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作为选手参赛的,头脑里并没有有关“圣火”太多印象,看了他的明信片,这个词就一直嵌在我的脑海里翻腾了。

  在坂井看来,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对政治并不关心,他没有想到,日本政府的这一选择,引起了美国政府的极大不快。

  我还记得,美国有一家主流报纸报道了我的消息。说我是“原子男孩”,意思就是原子弹中诞生的孩子。报道认为,我是广岛人,并且出生在1945年8月、也就是原子弹投到广岛的那一天,等于是灾难的幸存者,如果让我去点燃圣火,是否有祭奠的意味在内呢?

  即便如此,在当时的日本国内,人们对于这样的选择都抱着支持的态度,奥组委坚持了这个选择,而坂井也投入到了积极的训练中去,他在奥运会中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当他到达东京的时候,人们对他说:“我们决定由板井你接过奥运火炬最后一棒,点燃奥运圣火,希望你不辱使命!”

  紧张,非常紧张,在东京奥运会开幕之前,我紧张得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我感觉这件事很重大,甚至想:“如果我失败了,那么就是说这届奥运会也失败了。”东京奥运会是发展的一个温床,日本国民为此做了非常多的努力,如果我的行为有什么闪失,会使大家的努力成为泡影。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地方。这并不是谁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对我个人的人生而言,当时我作为火炬手跑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

  1964年的10月10,第十八届奥运会在日本东京国立体育场开幕。主席台的北侧,古希腊胜利女神耐克的神像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尊没有翅膀的耐克女神像,因为日本人认为没有了翅膀的耐克将会把胜利与和平永远留在日本。

  在10余万名场上观众和数亿名第一次通过卫星收看奥运会开幕式盛况的电视观众的注目下,来自世界91个国家的5140名运动员列队入场,最后一个入场的是东道主日本队,他们派出了史无前例的329人的庞大代表团。在日本第一位体操运动员也是世界体操名将小野乔代表全体运动员宣示结束后,一名火炬手跑进了开幕式主体育场,在场所有的观众不约而同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原本整齐列队于场中的各国运动员也都簇拥到了跑道旁边,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名火炬手身上,他正是坂井义则。

  此时此刻,当人们回首东京奥运会圣火传递的轨迹时, 坂井义则的形象鲜明起来,他代表了永远不能忘记的侵略的代价、战争的创伤,代表了人类永恒的主题,那就是和平。

  中央电视台第十套《探索·发现》栏目11月11日晚21点25分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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