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取美国原子弹机密前苏联间谍身份揭开

　　□周飞飞国际周刊专稿

　　据美国媒体报道，乔治·克瓦尔是成功渗入美国制造出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的惟一一名前苏联情报官员。正是他的活动，让前苏联在短短4年之后就拥有了原子弹，而他的真实身份数十年来一直鲜为人知，直到11月2日普京总统追授他俄罗斯最高荣誉称号时才曝光，而他本人已在去年辞世。

　　20世纪里最牛间谍

　　克瓦尔拥有完全美国化的掩护手段：出生在美国艾奥瓦州，在纽约曼哈顿上大学，有一帮经常与他一起打棒球的陆军伙计。他还拥有一个惊天秘密。在二战期间，他曾是一名前苏联间谍，代号德尔玛（Delmar），接受过斯大林控制下的格鲁乌（前苏联、俄罗斯军方情报机构，比人们所熟知并深感畏惧的“克格勃”更为隐秘）的严格训练。后来就是他为前苏联窃取到了美国原子弹的秘密。

　　美国历史学家们说，去年在莫斯科去世、名字直到本月初才公开曝光的克瓦尔博士，很可能是20世纪最重要的间谍之一。

　　11月2日，克里姆林宫宣布说，普京总统将俄罗斯最高荣誉“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追认给克瓦尔，该声明说克瓦尔是渗入美国建造全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的“惟一一名前苏联情报官员”，声称其工作“大大缩短了前苏联开发属于自己的原子弹的时间”。

　　表面看来太过正常

　　克瓦尔间谍工作的极大成功，在于他们一家曾经从俄罗斯移民艾奥瓦州，后来又再度移民回到前苏联。这一经历让他深刻了解两国的文化，而且他的英语不带任何外国腔。

　　美国人阿诺德·克纳米希是一位退休的物理学家，当年曾与克瓦尔一道在纽约城市学院学习，后来又一起参与曼哈顿工程。他回忆说：“他当时表现得很友好，有同情心，而且很聪明。他从来不用做家庭作业。”

　　加州劳伦斯·利物莫国家实验室高级物理学家斯图尔特·布卢姆也曾与克瓦尔一起学习，他说克瓦尔看上去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他爱打

　　“他可以接触一切东西”

　　多年以来，美国学者和联邦特工们已经指认过五六名为前苏联刺探“曼哈顿工程”的情报人员，尤其是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展开活动者。但所有这些人都属于“半路出家”，并没有接受过严格的间谍训练。

　　与他们相区别，克瓦尔接受过格鲁乌的精雕细琢。此外，他能自由出入美国的各家原子弹工厂，这一长处是前苏联其他任何间谍不具备的。而核科学家们认为，原子弹制造过程当中的秘密，比原子弹的设计机密要重要得多。

　　美国的第一颗原子弹是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设计的，而原子弹的零部件和核燃料是在田纳西州的橡树岭和俄亥俄州代顿市等地生产的。

　　曾和克瓦尔一起在橡树岭工作的克纳米希博士回忆说：“他当时可以接触一切东西。他有一辆专用吉普车，而我们当时没有几个人能拥有这个。他很聪明。他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格鲁乌间谍。”

　　克瓦尔在二战结束不久后就逃离了美国，华盛顿当局当时已经知晓了他的谍报活动，但多年来一直保守着秘密。记述曼哈顿工程军方领导人事迹的《赶制原子弹》一书的作者罗伯特·诺里斯说：“如果让这一秘密泄露出去，那会让美国政府很难堪。”

　　移民后代接受严格训练

　　克瓦尔1913年出生在美国艾奥瓦州的西乌城，那儿有着大量的犹太居民。1932年，他的父母亚伯拉罕和伊瑟尔带领全家移民西伯利亚的比罗比詹城，当时的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大力推动将该城建设成为一个世俗犹太人的家园。

　　1934年，克瓦尔来到莫斯科，就读于门捷列夫化工大学。在以优异成绩和巨大荣誉毕业后，他被格鲁乌招募并接受严格培训。随后他被派遣回到美国从事了近10年的科学间谍工作，大致从1940年持续至1948年。

　　在此期间他究竟如何与其上司联系，到现在也不为人知，而在原子弹机密方面他究竟给了前苏联怎样的情报这一点上也是如此。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与后来获得原子弹技术的各个国家相比，前苏联政府掌握原子弹技术的速度是很迅速的。

　　从来拒绝谈论政治

　　在被派遣回美国后，克瓦尔起初使用的是一个假名，这时他主要负责搜索可能出现在未来化学武器中的新型毒物的信息。然后他在格鲁乌内的上司铤而走险，让他使用自己的本名展开活动。克瓦尔随即被招募进美国陆军，后来很偶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逐渐靠近美国的原子弹工程，而这时该工程仍然处于建造初期。

　　美国上司觉得他很聪明，于是在1943年将他送往纽约曼哈顿的城市学院，接受特别战时训练。当时该校以学生资质聪颖、共产主义人士活跃而闻名，而且在二战后，该校毕业生朱利叶斯·罗林伯格曾因图谋为前苏联窃取原子弹机密而被处死。

　　但布卢姆博士说，克瓦尔在校期间一直远离有关社会主义及前苏联的讨论。“在我的记忆中，他根本不谈论政治，也从没谈过前苏联”。

　　在城市学院里，克瓦尔和十多名来自美军的同伴结队学习电子工程专业。克纳米希博士说，来自陆军的这支学员队伍当时居住在城市学院对面的希伯来孤儿救济院内，克瓦尔自称也是一名孤儿。克纳米希说，克瓦尔当时有一点引人注目，他的年龄比同伴们要大十来岁，从而使得所有人都为他“为何参与这个培训计划”感到困惑。

　　自由出入各核工厂

　　与此同时，曼哈顿工程正遭遇严重的人手短缺现象，因而请求美国陆军代为招募技术型士兵。1944年，克瓦尔和克纳米希一同前往橡树岭，那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制造原子弹燃料，这被视为原子弹制造技术中最为困难的一环。

　　克纳米希说，由于克瓦尔“负责健康安全事务”，驾车在这座大型建筑群内的各座大楼间穿梭，确保不致出现核辐射伤害员工，因而可以很自由地出入各处。

　　1945年6月，克瓦尔的职责范围更是拓展到了俄亥俄州西南部的代顿城的一些顶级秘密工厂。这些工厂负责提纯钋210，这是一种辐射材料，用于帮助启动原子弹的一系列反应。

　　1945年7月，美国试验了第一颗原子弹，一个月之后，美国将两颗原子弹投到了日本的广岛和长崎。

　　情报机构有苦难言

　　在二战结束后，美国的反间谍机构从前苏联的宣传材料中，看到了克瓦尔一家被宣传成为来自美国的“幸福移民家庭”的故事，克瓦尔立即逃离了美国。

　　1949年，前苏联的第一颗原子弹炸响了，它让华盛顿当局大惊失色，哀叹自己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丧失了对原子弹的垄断性优势。

　　克纳米希说，在上世纪50年代初，美国联邦调查局曾经接触他以及其他任何认识克瓦尔的人，而且要求他们对此事保密。

　　数十年里不为人知

　　在回到前苏联后，克瓦尔重新投入门捷列夫化工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并在那儿教了许多年书。尽管后来年事已高，但克瓦尔仍然疯狂地热爱足球，体育馆里那些知道他秘密过去的人，常常会悄悄地向其他人指点着他。

　　2002年，随着《格鲁乌与原子弹》一书面世，克瓦尔的间谍面目才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但该书在提到克瓦尔时使用的还只是他的代号。该书并未提供多少有关他生平的细节，但说他是设法躲过了“各个反间谍之网”的屈指可数的间谍之一。

　　克瓦尔于去年1月31日去世，不过这一消息当时并未被公开。美国方面认为去世时应当是92岁，但克里姆林宫当局说他享年94岁，而一些俄罗斯媒体报道说他享年9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