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法国六：宠物在法国

　　文/王霞

　　我家的宠物

　　钥匙常常向我谈起一条黑狗——小时候陪伴他和弟弟的伙伴。他回忆那时候每天他父亲都会带着这条黑狗到校园口接兄弟俩。周末，兄弟俩到草坪踢足球，“弗罗哈(小狗的名字)总是牢牢地盯着我们的衣物，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钥匙得意地说。

　　放假期间，钥匙兄弟和狗就放在乡下的外公家。小狗总是把院子里的鸡、鸭、羊追得到处窜。一次外公在田地工作，远远看见小狗叼着一个东西过来，近了，才发现它竟然猎到一只大大的野鸟，也没有吃。外公连忙四周一看，还好没人，迅速地把野鸟藏到衣服里，和小狗匆匆回家。要知道，在法国只能在规定的季节才能狩猎，否则是违法的。不过托它的福，全家人大吃了一顿野味。

　　现在我们家养了一只叫芭夏的猫，它除了脖子和脚踝处有少许黑斑外，全身一片雪白，9月份刚满一岁。如果周末我们去公公婆婆家都会把它带上，钥匙说不然猫会很寂寞。 路途中它呆在猫笼子里。我们把笼子放在车的座位上，然后用安全带系好。 去其他国家的时候，路过海关，如果海关人员要求，我们还必须出示它的身份证和免疫证明。

　　每天早上芭夏都在我们的卧室外候着，我们的门一开，它立刻躺在地上，等着我们抚摸它。半夜我上厕所，听到我下床的脚步声，它也会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也只好敷衍地抚摸几下它，有时候我很困，真哭笑不得。

　　每天早上起床后钥匙第一件事就是清理猫沙、换水、放食。晚上回来，还要和猫玩耍一阵，不然芭夏会寂寞。隔两三天他会给猫梳毛，不然它的毛掉的到处都是。如果不清理，一周下来， 台机下面的地毯就是白白的一片，都看不出本色来了。最严重的还是，芭夏特别喜欢在地毯上磨爪子，看来地毯不久就要完蛋了。钥匙也不阻止，只是心疼地说：“真遗憾，这个地毯还是我找人订做的。”

　　我们这栋楼的人都养猫，不少人家阳台都围上栅栏，我们家也不例外。虽然不好看，但是为了防止猫掉下去，也不得不牺牲美观了。二楼的邻居为了让猫能够自由出入，还在阳台上搭了一个木楼梯，实在是煞费心思。

　　街道上狗屎无处不在

　　中国人印象中法国的污染少，很干净。这是真的也是假的。真的是一两个月擦一次鞋也不见鞋子很脏；假的呢是法国的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得见狗屎。记得刚到法国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一堆粪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实在太恶心了(而且当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粪便)。随后几天下来，看到不少的“黄金”摆在路上，甚至看到溜狗的人在路上等着狗排便，才觉得不那么吃惊了。现在我再看到，已经觉得很正常了。

　　家里没有花园的养狗的人，每天都会把狗带出来，让他们解决生理排泄问题。其实按照规定，带狗的人必须负责把狗屎清理走。 有时候可以在路旁看得到一些架子，免费提供装狗屎的塑料袋子，供遛狗的人使用。但是养狗的人太多了，个人素质参差不齐，所以路上“惊喜”不断。

　　我在巴黎郊区92省工作， 从地铁出口到公司这段路，步行也不过七八分钟，可是这段路“黄金”遍地都是。我和其他行人一样，走路时低着头，小心翼翼，但是还是屡次“中彩”。不是我不小心，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想我到法国尚且时间不长已经有不少经历，想必法国人没有一个人不“中彩”的。据统计，每年因踩到狗屎滑倒而受伤住院的老人有几百人。环保部门只得借助现代化手段来清除, 每天，几百辆装有机械扫帚的手推车和上百辆“摩托捡屎车”专门收拾人行道上的粪便，听说能捡到多达20吨的粪便。尽管这样，喜欢抱怨的法国人却对

宠物异常宽容，告诉我: 这就是生活。

　　法国是宠物的“天堂”

　　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妈妈就会从市场上买来狗肉，加上大块的姜，做成香浓的狗肉汤，说是喝了会治我尿床的问题。

　　有一次，婆婆说是在电视上看到中国人吃狗，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对，但是不常吃，而且吃的不是像法国人家里养的宠物狗。婆婆看着我，半响没有说话，最后说了一句，太可怕了。其实这个问题好多法国人都问过我，我已经看过太多人的反应了，所以也不奇怪她的表情。

　　其实在中国顺德工作的时候，我还吃过一次猫肉。 记得是公司会计部的全体人员邀请我和她们去一家很出名的猫肉馆吃了一顿猫火锅，因为会计部5个人都是女子，游说我说猫肉对女人特别补，所以就去了。其实不难吃，不过由于很害怕，所以实在不敢尽兴。之后在顺德和上海还先后吃过炸蛇和凉拌蛇皮。

　　基于以上经历，所以钥匙常常说，他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小猫不敢惹我，因为它知道，我一生气会把它给吃了。钥匙在其他国家的时候试吃过蚱蜢、蚕蛹， 但是法国人觉得这跟我吃狗和猫肉的性质不一样。前者是富有冒险精神，后者是很残酷的行为。他们是绝对不会吃宠物的。

　　法国人实在喜欢宠物，特别是狗、猫，常常把它们视为家中成员。据报道，法国共有3700万只宠物，为法国儿童总数的两倍。法国宠物狗数量居欧洲第一，巴黎被誉为“狗的天堂”。目前，法国共有1000多万只狗，仅巴黎市就有不下50万只。电视节目常常报道应该怎么照顾宠物。每年大部分的法国人都会去兽医那里给自己的宠物注射疫苗，防止他们生病。之前我以为这是政府规定的，但是当我们去给小猫打针的时候，兽医告诉我宠物刚出生的时候被规定要打免疫针，之后就不是硬性要求了。

　　离婆婆家不远的邻居有一条10多岁的狗，老得走都有困难了。这个邻居很伤心，因为知道她的爱犬也活不了多久了。为了陪伴它走过最后的岁月，她搬到

客厅晚上和狗一起睡觉。就怕哪一天她醒来，爱犬已经去了。她的丈夫也特别理解， 为了让狗白天可以像其他正常的狗一样出去散步，特地在他们家的石台阶上加上一个电动升降系统，让狗每天可以避免下楼梯而到花园和其他的狗待一起。这里的狗真是幸福呀。

　　法国的老人晚年都是比较孤独的，子女和父母各住各的，来往次数很有限。所以宠物成为他们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在路上，常常看到老人牵着狗颤颤巍巍地走过。年轻人有的一个人会牵出2～3只狗到大街上，有大有小，很是瞩目。在路上行走，不时有狗会往我身上凑。 有时候我真是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尺寸小点的还好，有时候巨大的狼狗般的直冲过来，我真是害怕。我的吃惊的表情和反应往往让狗主人觉得不快，搞得钥匙常常还要向养狗的人道歉解释。

　　法国有狗公墓，狗死后也不会被遗忘，主人常去祭扫献花，表达对逝去宠物的无限哀思。所以不少中国宠物棺材的供应商都蠢蠢欲动，准备占领这一可观的市场。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10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