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军队越境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

　　2007年12月20日，央视《今日关注》播出“土耳其军队越境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以下为节目内容实录。

　　两天之内,出动战机轰炸，派地面部队进入，土耳其军队越境军事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早已在土伊边境屯兵10万的土耳其最终是否会点燃战火？面对复杂的历史与现实矛盾，土耳其、伊拉克和美国又将如何角力？稍后收看《今日关注》。

　　主持人(孙宝印)：

　　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收看《今日关注》。

　　最近几天，土耳其军队从空中到地面对伊拉克北部的库尔德工人党武装进行了越境打击，引起了各方关注，毕竟土耳其早已经部署了十万兵力驻守在土伊边境，一时间是风吹草动，危机四伏。那么土耳其的最终行动将会是什么？面对复杂的历史与现实的矛盾，土耳、伊拉克和美国又将会如何角力？

　　就相关的话题我们演播室请到了两位嘉宾，来介绍一下，一位就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的副院长李绍先先生，还有一位是中国国防大学教授王宝付先生，欢迎二位到来。

　　在我们开始今天讨论之前，还是先来了解一下这次土耳其越境军事行动的一些相关背景。

　　(播放短片)

　　解说：

　　据报道，约100名装备轻武器的土耳其军人在18日清晨进入了伊拉克境内距边界几公里的山区。土耳其军方人士透露，土耳其军人与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人员发生了“有限的冲突”，不过伊拉克方面否认了发生交火的消息。另外，有当地官员表示，这些土耳其士兵在进入伊拉克境内15小时后撤回了本国。

　　在被问及土耳其的越境军事行动时，土耳其总统居尔证实说：“打击恐怖主义的必要行动正在进行。”居尔强调，军事打击的唯一目标是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作为土耳其的兄弟国家，伊拉克的稳定对土耳其也至关重要。

　　当天，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表示，将保持对库尔德工人党的打击力度。

　　埃尔多安(土耳其总理)：

　　目前，打击库尔德工人党的必要行动已经展开，而且行动将会继续。

　　解说：

　　在派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前，土耳其16日出动大约50架战斗机，对伊拉克库尔德自治区的扎帕、阿瓦辛、哈库尔克等地区及甘迪勒山区的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目标实施了轰炸。

　　当天晚些时候，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向军方行动表示了祝贺，并称，土耳其政府将动用政治、军事、外交、经济等一切手段打击恐怖主义。

　　埃尔多安：

　　为了我们国家的团结以及和平，我们将继续进行这场战争，无论是在土耳其境内还是境外。

　　解说：

　　据伊拉克库尔德地方官员说，土军空袭至少造成1名平民妇女死亡，6人受伤。另据消息人士透露，空袭造成至少5名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人员死亡，上百户居民逃离家园。

　　阿卜杜拉(库尔德地方自治政府发言人)：

　　我们呼吁土耳其军方分清武装人员和平民，我们不希望土军和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的冲突演变为土耳其军队和库尔德人的战争。

　　解说：

　　据报道，土耳其武装部队目前在土伊边境地区集结了10万兵力。

　　主持人：

　　9月份以来，土耳其在土伊边境就有10万兵力，但是我们看一直没有动，而且双方一直在进行一些外交的协调，比如说期间伊拉克总理马利基还曾经访问过土耳其。在这种情况下，在几天前还是土耳其突然进行的军事打击行动——越境的，这种情况到底说明土耳其是这次真正下决心干到底了还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李绍先：

　　这次行动不应该是突然的。为什么这样讲呢？这个行动已经酝酿了好几个月了。大家可能还记得，10月17号，土耳其议会正式通过了授权，再次授权土耳其政府可以越境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在授权之后，土耳其军队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就像你刚才讲的，在这两个多月的过程中，相关各方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包括伊拉克总理去访问土耳其，包括土耳其总理访问美国，在白宫和布什会谈等等，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在这之后才逐渐地开始了军事上的行动。

　　在12月16号、17号的军事行动之前，土耳其已经小规模地越境空中打击过伊拉克境内的目标，所以我觉得这次行动从整体来讲并不是突然的，这次行动我也不认为土耳其就是要就此干到底了，我觉得它这次行动基本上是在国际和国内压力之下一次显示决心、投石问路的行动，应该说是一次比较“有限的行动”，接下来是不是会干到底或者怎么演变，要根据情况的发展而定。

　　主持人：

　　具体到李先生刚才提到的“内外压力”，我想请王先生解释一下内部压力主要表现在哪儿？

　　王宝付(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教授)：

　　主要是土耳其内部执政党在库尔德工人党的问题上太软弱了，特别是从9月份以来，10万大军国会已经授权了，从10月份开始已经拉开架式了，十万大军压在边境地区，到现在迟迟不动，而且库尔德工人党的活动并没有停止。

　　外部的压力就很复杂，有美国方面的压力，有伊拉克方面还有其他方面各个方面的，国际社会都有一定的压力。但是现在刚才我看这个情况，从16号开始到现在，从军事上看，土耳其采取的两次军事行动都是规模非常有限的，一次是空中打击，一次是地面部队的越境。按道理来说，10万大军摆在边境地区，随时都可以过去，因为法律程序已经完备了，没有问题。但是从行动上看，正像刚才绍先教授讲的还是有所克制，并没有拉开架式，我马上就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现在看不出来。所以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土耳其并不是10万军队立即开进去，还不是这种情况。

　　主持人：

　　那什么因素促使土耳其在这个问题上有所保留呢？

　　王宝付：

　　我觉得最主要的就是进行其外交上的协调，刚才绍先教授谈到了，土耳其总理去了美国之后主要是和美国的战略协调，伊拉克的领导人也到了土耳其。因为各方首先有共同利益，就是库尔德工人党非法的活动威胁到各个方面，作为恐怖袭击和暴力活动各方都希望得到控制，但是它的利益并不完全于此，包括土耳其跟美国，包括伊拉克跟土耳其，所以双方还在进行外交的协调，非常微妙的一种关系。

　　主持人：

　　至少我们看到的一个现实是，10万大军屯兵在土伊边境，大动干戈。大动干戈的对象是一个库尔德工人党武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武装呢？我们还是先来看一个相关的背景片。

　　(播放短片)

　　解说：

　　土耳其库尔德工人党是库尔德游击队组织，成立于1979年，其宗旨是通过武力手段在地处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和叙利亚交界处的库尔德人居住区建立一个独立的“库尔德斯坦共和国”。

　　该组织1980年被土耳其政府取缔后转入地下活动，自1984年以来，一直在土东南部地区从事反政府活动，并多次与土政府军发生冲突，造成3万多人丧生。上个世纪90年代后，被美国和欧盟列为恐怖组织。

　　目前，该组织拥有武装人员3500人至3800人，主要活动在伊拉克北部地区。

　　2004年5月底，该组织发表声明，宣布结束长达近5年的停火，重新对土军进行袭击。随后，土耳其境内爆炸袭击活动不断。特别是今年以来，大批库尔德工人党武装人员从伊拉克北部地区越过土伊边界，在土耳其东部和东南部地区袭击土耳其军事目标。

　　主持人：

　　刚才片子里面介绍了土耳其工人党武装也就是三千多人，但是现在土耳其在土伊边境屯兵是10万，一个朴素的问题，至于吗？也就是说库尔德工人党的威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李绍先：

　　不能小瞧库尔德工人党的威力，为什么这样讲呢？这个组织是70年代末出现的，而且很快在土耳其境内点燃了一系列的游击队、暴力、恐怖的浪潮，80年代土耳其国内是在一种紧张混乱的情况下度过的，有几万人死于非命，就是因为游击队袭击、恐怕、暗杀。所以它掀起的浪头是非常大的，为什么能掀起这么大的浪头呢？土耳其库尔德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大问题，但是掩盖在表面平静之下。

　　一般来讲，土耳其六、七千万人口有一千多万是库尔德人，而土耳其政府不承认自己境内有库尔德人，它说我境内所有的人都是土耳其人，所以历朝历代库尔德人是没有权利的，就是不被承认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80年代搞起武装实际上是掀起了大浪，是土耳其国家完整统一的一大威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土耳其采取了很大的措施，军队很大的精力放在了打击库尔德工人党。

　　在这种情况下，90年代特别是90年代后期，土耳其工人党退而谋求自治，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在90年代末，土耳其工人党领袖奥贾兰被捕，而且被引渡回土耳其，土耳其对他进行了非常高调的审判。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个印象，当时奥贾兰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在电视直播的镜头前接受审判。从那以后，土耳其工人党武装活动就非常少了，刚才所讲的，2004年之前将近有五年是处于停滞的状态。

　　主持人：

　　说到库尔德工人党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涉及到多国的问题，刚才地图也已经看到了，不光是土耳其和伊拉克，还涉及到叙利亚和伊朗。在这一方面，所有相关国家在打击库尔德工人党问题上都各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王宝付：

　　这个就像你刚才说的，涉及到各个国家的利益。因为库尔德族主要分布在四个国家，土耳其、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各个国家对土耳其打击库尔德工人党的行动抱什么态度？10月份的时候，叙利亚总统非常明确，支持土耳其对库尔德工人党采取军事打击行动，伊朗也有相应的态度。为什么是这样呢？因为如果暴力活动或者分裂倾向蔓延，这几个国家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对土耳其这个国家来说，国家最大的安全问题就是库尔德工人党的问题，所以绍先教授谈到这个问题，从70年代到现在好像是3000多人游击队性质的武装力量，但是实际上所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因为它不是孤立的3000多人，它在那个地区总是有一些人同情和支持，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另外，在土耳其境内有一千多万人库尔德人是在土耳其境内，而且那个地区比较复杂，过去到现在3万多人死伤，所以这个损失很大，土耳其不敢掉以轻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主持人：

　　刚才王教授也提到了，伊朗在这方面的态度也是支持打击库尔德党的。

　　我恰恰看到一个媒体的评论分析，如果美国在打击库尔德工人党问题上是缺位的话，土耳其很可能会求助于伊朗，这是美国不希望看到的，这就涉及到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我们也会注意到，这次土耳其的军事越境打击行动出现以后，美国有一个很明显的行动，来看一个相关的背景片。

　　(播放短片)：

　　解说：

　　美国国务卿赖斯18号上午突然抵达伊拉克北部石油重镇基尔库克，随后前往巴格达。

　　由于抗议美军没有制止土耳其战斗机进入伊拉克北部领空，伊拉克库尔德地方政府最高领导人巴尔扎尼当天取消了与赖斯的会面。土耳其军方此前称，16号的空袭行动得到了美国提供的情报支持。

　　赖斯在与伊拉克外长兹巴里共同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空袭行动是土耳其政府的决定。

　　赖斯(美国国务卿)：

　　我们已向土耳其政府明确表明，我们将继续关注任何导致平民伤亡和破坏伊北部稳定的行为。

　　解说：

　　赖斯说，美国支持对库尔德工人党武装进行打击，但在当前的情况下，美国、土耳其和伊拉克需要进行合作，任何一方都不应采取威胁伊拉克北部稳定的行动。

　　同一天，白宫女发言人佩里诺表示，库尔德工人党武装对土耳其、伊拉克和美国都构成了威胁，美国拒绝对土耳其的越境行动进行谴责。

　　主持人：

　　我们可以再梳理一下美国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首先美国是支持打击库尔德工人党的，但是它的表述是“不要派兵进入伊拉克来打击”，可是他又不谴责这个越境打击行为，这种态度看上去似乎很模糊，这与超级大国——美国的一贯作风似乎很不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模糊的态度出现？

　　李绍先：

　　这就是在美国的利益作用下，它不得不表现出这种模糊的态度，为什么说利益呢？

　　一方面，按布什的说法，美国的中东重点第一是伊拉克，第二是伊拉克，第三是伊拉克，事实上也是，美国现在在伊拉克处于一个很困难的境地，伊拉克目前这种局势，美国实在是不愿意有第三方因素再添进来，给它添乱，伊拉克战争之后伊拉克北部的局面是相对稳定的，如果北部也再乱起来，真是乱上添乱，这是从美国的伊拉克利益以来讲。

　　另一方面，土耳其又是美国的盟国，应该说是北约组织在中东的唯一成员。

　　主持人：

　　我们就感觉它是要坚决打击库尔德工人党的，要维护土耳其北部的安定，但是对土耳其军事打击的态度好像又不是很强硬。

　　李绍先：

　　刚开始应该说是比较强硬的，当土耳其显示出来议会准备要授权的时候，美国的态度实际上是很强硬的。但是在埃尔多安访问完美国经过协调以后，美国实际上也是权衡利弊，土耳其是美国非常重要的盟友，美国在中东的历次军事行动，土耳其的角色都是非常重要的。

　　土耳其有一个很重要的基地，宝付教授是知道的，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的重要性是非常之大的，一直到今天，十多万美军驻扎在伊拉克的后勤保障基本上是在这个空军基地。所以在这种权衡利弊的情况下，它不得不做出一种态度模糊。

　　主持人：

　　我们把话题延展一下，如果伊拉克在军事基地上态度稍有变化，那么对美国在整个中东、在土耳其的军事行动会带来直接的影响吗？

　　王宝付：

　　土耳其在军事基地上态度如果有变对美国的军事行动是有影响的。你刚才说美国的这种模糊的态度正好反映了美国的这种困境。一个是在伊拉克的困境，一个是在处理库尔德工人党和土耳其关系上的困境。对土耳其来说，库尔德工人党的暴力活动或者是破坏性的行动是国家安全面临最突出的问题，它最关心这个事情。但是美国最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是伊拉克的稳定，正像刚才绍先教授讲的，伊拉克北部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比较稳定的地区，南部现在也比较稳定，因为英军已经把防务交给伊拉克政府军了。

　　最重要的是中部地区，中部地区本来就已经很难控制，包括逊尼派地区和巴格达地区，北部再乱起来，美国在伊拉克的形势刚刚似乎有点好的迹象，一下子又乱起来了，就更难收场了，所以美国关注的和土耳其关注的放在最优先的位置考虑的问题不一样，这正是美国的模糊的态度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主持人：

　　刚才二位都提到了一个伊拉克战争的问题，其实我们也可以注意到一个时间，短片当中也提到了，库尔德工人党武装曾经与库尔德政府军停火五年，但是再次袭击土耳其的军队是在2004年，也就是发生在伊拉克战争以后。那么土耳其工人党武装再次兴起与伊拉克战争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关系？

　　李绍先：

　　这个关系是很明确的，为什么这样讲？库尔德问题今天又浮出台面来了，实际上它在将近100年前曾经浮出过台面。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1920年国际社会曾经达成一个《色佛尔条约》，条约规定要在四国交界的地方成立“库尔德斯坦国”，当然后来拟议中的“库尔德斯坦国”在大国的利益交易中化为乌有。尽管这80年库尔德人不断在活动，要争取民族独立或者自治，但是库尔德问题始终不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今天再次浮出台面跟伊拉克战争是直接相关的。

　　我是这样形容的，库尔德人问题再次浮出台面实际上是伊拉克乱局效应外溢的一个最集中的表现。今天库尔德人的问题的出现，或者您刚才讲的2004年库尔德工人党再次宣布要进行武装斗争，是在伊拉克战争之后，伊拉克战争打出过去历史沿革下来的相对逊尼派占统治地位，库尔德人和什叶派受压制的传统结构被颠覆了，颠覆以后出来三个自治体，库尔德人、逊尼派、什叶派，伊拉克一分为三。而且特别是伊拉克的库尔德人自治或者是准独立的状态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伊拉克库尔德人在库尔德整个族群里面并不是很多的，是500万人，最大的族群在土耳其，所以受到土耳其和伊拉克准独立状态的刺激，土耳其库尔德工人党再次爆发了，他们也要求效仿这种方法。

　　主持人：

　　库尔德工人党问题、库尔德问题的再次爆发直接的导火索就是伊拉克战争。

　　刚才我们也听到短片里面也说了，布什说，除了越境打击以外还有更好的办法，据您分析，美国认为更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王宝付：

　　现在对土耳其来讲为什么采取这个军事行动，它有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像美国人发出这样一个信号，咱们不是已经进行了外交协调吗？现在伊拉克的局势是在美国人手里控制的，赖斯刚刚也去了，时间几乎是同时的。库尔德工人党这样的活动美国应该管，土耳其作为盟友一直到今天在伊拉克战争当中给了美国很多的帮助和支持，土耳其的安全问题美国在伊拉克应该管这个问题。美国方面说，咱们可以协调，再找办法，不要大规模的过境，这样就把局势就搞乱了，整个伊拉克的局势就更难以控制了。库尔德问题刚刚绍先教授讲到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伊拉克的问题是溢出来的问题呢？因为美国打击伊拉克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是利用库尔德人。因为当时打伊拉克的时候，包括美国的空降兵都在摩苏尔地区空降，为什么？因为萨达姆统治伊拉克压制库尔德人，美国推翻萨达姆政权，利用库尔德人反对萨达姆，推翻萨达姆政权，所以现在矛盾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了。

　　主持人：

　　好，刚才我们提到的是美方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还有重要的一方就是伊拉克方面对，这次土耳其的越境军事打击行动，伊拉克方面是怎么看的呢？来看一个相关的背景片。

　　(播放短片)：

　　解说：

　　在土耳其16日对伊拉克北部的一些目标进行轰炸之后，17日，伊拉克外交部发表了一份声明，对土耳其轰炸伊拉克境内目标造成平民伤亡一事提出了抗议。声明中说，土耳其的轰炸造成了伊拉克平民伤亡和财产损失，这可能会影响两国友好关系。声明透露，伊拉克副外长哈穆德16号召见了土耳其驻伊拉克大使，要求土耳其停止会导致无辜伤亡和引起恐慌的军事行动。

　　伊拉克外长兹巴里17号提出，希望土方在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时与伊拉克先行协调。

　　兹巴里(伊拉克外长)：

　　昨天的事件是因为一些错误信息才发生的，这一事件导致了一些无辜平民的伤亡，所以我们希望类似事件不再发生，土方在未来采取的任何行动都要和伊方协调。

　　解说：

　　实际上因为库尔德工人党的问题，土伊双方早就有过交涉，在10月17日土耳其议会授权对伊拉克境内库尔德工人党武装采取行动前，伊拉克总理马利基向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承诺说，他决定“结束库尔德工人党在伊拉克领土上的活动和存在”。但是，马利基同时呼吁土伊两国就这一问题“紧急谈判”。

　　与伊拉克政府相比，伊拉克库尔德人领导人表现得相对强硬。伊拉克库尔德自治区官员马哈茂德·奥斯曼曾公开表示，“伊拉克政府采取的是向土耳其屈服的政策。没有伊拉克库尔德人参加的伊土谈判不会成功，因为这涉及的是伊拉克库尔德人地区。”

　　主持人：

　　首先，伊拉克是主张军事打击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的，但是它反对土耳其的越境打击，伊拉克提出来的具体的行动是什么？

　　王宝付：

　　从伊拉克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很重要的考虑就是，库尔德工人党作为美国也好、土耳其也好，其他国际社会把它定为恐怖组织，所以伊拉克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有一个明显的态度，这没有问题。但是伊拉克毕竟是一个主权国家，现在的国内局势非常复杂，如果土耳其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开始越境，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应该考虑必然会伤及到伊拉克的许多平民和无辜，这样作为伊拉克政权要考虑最好不要走这条路，劝土耳其不要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咱们可以继续进行外交磋商，把这个问题通过比较合适的方法来解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伊拉克现在的政府对库尔德工人党活动的北部区域的影响和控制能力是有限的，所以矛盾在这儿。

　　主持人：

　　但是我们也恰恰知道，伊拉克总理马利基曾经向土耳其有一个承诺“我们要结束库尔德工人党在伊拉克领土上的活动。”他靠什么来实现这个承诺？因为我们了解到伊拉克军队在库尔德自治区并没有部队。

　　李绍先：

　　对，马利基的承诺是可以理解的，从伊拉克政府来讲应该这样做，他也不希望库尔德问题引起土伊关系出现问题，但是关键问题是马利基做不了伊拉克库尔德地区的主，也就是说，虽然他是中央政府的总理，但是伊拉克库尔德地区的权力掌握在伊拉克库尔德领导人的手里。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伊拉克中央政府和伊拉克库尔德地区的领导人或者政府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马利基的态度是一个方面，伊拉克库尔德领导人的态度是另外一个方面。

　　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刚开始的时候，伊拉克库尔德人一个地方领导发言人曾经讲，希望土耳其越境打击土耳其工人党的事件不要演变为土耳其和库尔德人的战争，我觉得这里面的含义是非常深的，也就是说他不希望这场战火或者是和土耳其的纠缠演变成伊拉克库尔德人和土耳其的冲突。

　　主持人：

　　各方的利益交错在里面。好，非常感谢二位来到演播室跟我们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在今天的讨论当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那就是有关各方其实都认为库尔德工人党是恐怖组织，需要打击，但是一旦土耳其越境打击之后，发现不同的利益就是他们彼此之间矛盾重重，但是显然各方都并不希望矛盾发生激化，因为把事情闹大恰恰是他们的打击对象最希望看到的。

　　好，感谢各位收看今天的《今日关注》，咱们明天见。

　　制片人：陶跃庆

　　策 划：马 敬

　　编 辑：杨修雯

　　主持人：孙宝印

　　监 制：马 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