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欺诈交易员 不仅改变兴业

　　25日，法国巴黎证券交易所，法国兴业银行股票收盘价73.87欧元，下跌2.6％，本周5个交易日跌幅超过12％，今年以来已暴跌23％。

　　25日，兴业银行遭警方搜查。

　　然而，欺诈交易员热罗姆·凯维埃尔改变的不仅是股价，金融业许多人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兴业银行25日登报向股东道歉；在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不少代表不再关注24日开始讨论的主题——贫困与全球变暖；而那些制造过危机的欺诈交易员这两天则成了媒体访谈的座上宾。

　　更有甚者，有学者认为，正是由于兴业银行发现了凯维埃尔的违规交易强行平仓，加剧欧洲股市于周初的下跌，进而影响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意外作出减息决定。

　　惊梦

　　彭博社25日报道了一周时间内法国兴业银行首席执行官丹尼尔·布东的经历。

　　丑闻曝光前一个星期，布东一直在准备年报，他计划在21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兴业银行因美国次贷危机所造成的损失少于预期，银行2007年盈利55亿欧元。然而，上周末，他知道，次贷危机变成了次级问题，凯维埃尔抹掉了银行去年大部分的盈利。

　　新闻发布会被推迟3天，其间兴业银行不停抛售凯维埃尔违规操作的股指期货合约，一共损失了49亿欧元。24日，布东在巴黎总部的会上告诉股东：“我们本来希望在21日的时候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2007年利润差不多创了历史新高。但是，我们现在不得不在这里告诉你们这笔难以置信的损失，过去的几天是我们中许多人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股东们当场傻了。彭博社报道，直到1月20日，兴业银行官员才在凯维埃尔的协助下搞清这桩丑闻的全貌，当天下午，布东致电法国中央银行法兰西银行行长和证券交易所，交易所要求兴业银行尽快清算并发公告。

　　21日欧洲股市开盘前，亚洲市场已跌得惨不忍睹，这给了兴业银行逃生机会。

　　布东说：“我们的坏运气是亚洲市场暴跌，但我们的好运气是，市场放量下跌，这样我们能够在不惊动市场的情况下大量出货……否则的话，我们的损失可能是现在的10倍。”

　　无心

　　尽管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讨论贫困和气候变暖问题的名人不少，从U2乐队主唱波诺到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但金融界精英们早已无心，他们蜷缩在会场角落中，不停地用“黑莓”追踪凯维埃尔和法国兴业银行。

　　“几天前，热门话题是金融市场崩盘世界末日来临，但现在是内部审计监管，”美国福布斯公司首席执行官史蒂夫·福布斯在达沃斯告诉彭博社记者说，“这是个好得多的话题，尽管兴业银行未必同意。”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秘书长何塞·安赫尔·古里亚·特雷维尼奥也在达沃斯说：“我听到的最多的评论是：这是怎么发生的？一个级别如此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职权？”

　　安赫尔·古里亚认为：“它并不能说明一个体系性的问题，它揭示了一个机构的严重问题。”但彭博社指出，创建于1864年的法国兴业银行去年相继获得世界权威风险管理杂志《风险》的“证券衍生品年度最佳银行”、《银行家》的“资产负债管理年度金融机构”以及《国际金融评论》的“欧元债券年度最佳银行”。

　　彭博社援引兴业银行官员的消息说，凯维埃尔在兴业银行内部建立了一个虚拟公司，在将近1年的时间里，他一直用这个并不存在的公司来平衡亏损，直到上周公司在一次例行审察中发现一笔交易数额超过授权，打电话到交易另一方才知道所谓的交易并不存在。

　　法兰西银行说，对凯维埃尔的调查还要持续数周或者数个月。法国警方25日搜查了他的寓所。目前，凯维埃尔下落不明，可能正接受调查。

　　怪谁？

　　在达沃斯的上层人物将兴业银行的悲剧归咎于交易员。

　　“交易员的欺诈行为是首席执行官的最恐怖恶梦，”美林公司首席执行官约翰· 塞恩25日接受彭博社电视专访时说，“你可以拥有世界上最完善的体系，但你还是防止不了欺诈行为的产生”。

　　但有过前科的欺诈交易员却不这样认为。

　　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搞垮”英国巴林银行的前交易员尼克·利森接受英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说：“我认为违规交易算是金融市场的家常便饭。你现在看到的仍然是一个体系不健全、监管不够的市场。”

　　日本大和银行纽约分行交易员兼内部业务负责人井口俊英当年违规交易11个年头，造成11亿美元损失，导致大和银行于1995年被迫关闭了所有在美国的支行。他告诉《时代》周刊说，对他来说，欺诈交易不过是违反内部规定，“我认为所有交易员都有堕入这个陷阱的趋势，你总是有办法掩盖损失”。

　　纽约－泛欧证券交易所副首席执行官让－弗朗索瓦·泰奥多尔认为，市场变化太快，而且太复杂，这使得监管非常困难。

　　荷兰银行分析师金内尔·拉卡尼说：“在牛市中，风险控制经常无法与交易额和金融工具复杂程度的增长匹配。”（黄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