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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古德哈特:英国《前景》杂志编辑。
曾经问过一些更愤世嫉俗的搞政治研究的朋友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奥巴马失去美国总统大选,在伦敦、巴黎、柏林以及美国的多数大城市,会不会因此发生骚乱?”七月底,奥巴马跨越大西洋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欧洲之旅,是他让星条旗再一次飘扬在欧洲的上空,却没有再出现欧洲青年焚烧美国国旗的事件。实际上,奥巴马在英国访问期间受欢迎的极端程度比起在德国以及欧洲的其他国家似乎是轻微了一些,但这也许是因为英国的媒体此前已经对美国民主党的初选结果作了大幅的报道(当然是支持奥巴马的),现在我们已经对奥巴马产生了审美疲劳。
然而,当奥巴马访问伦敦的时候,英国首相戈登-布朗和反对党领袖戴维-卡梅伦竟争相与这位民主党候选人会面、合影(甚至有可能的话,还想获得他的亲笔签名)。卡梅伦在与布朗的竞争中占据了上风,他把一些摇滚音乐CD作为礼物赠送给奥巴马,以此向外界强调一个事实,即他们都是“年轻的”挑战者。这也有助于用来解释为什么奥巴马能够得到古怪的伦敦市长、保守党人鲍里斯-约翰逊认可。奥巴马的胜利以及英国保守党人的默契支持都在强调,年轻和经验不会在他们向最高权力宝座发起挑战的过程形成任何障碍。(目前,41岁的卡梅伦正当年,而四年后任满一届的戈登-布朗将达到57岁足够退休的年龄。)保守党将会再一次挥舞着他们自由主义新理念的大旗发起挑战。
奥巴马的种族以及他的激情演讲,当然是他在欧洲大陆获得超高人望的主要因素。包括英国人在内的许多欧洲白人好象都有一种模糊的感觉,那就是选一个拥有一半黑人基因的人来当美国总统似乎可以稍微公平地均衡一下历史上黑人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并且也可以显得我们的社会是如此的开放和一视同仁,就好象我们欧洲人一直所宣称的那样。但是,也并非是所有英国黑人都对奥巴马那么热情。英国最资深的非民选黑人官员特雷弗-菲利普斯在《前景》杂志上撰文承认,他对于奥巴马作为美国首位真正可信的非白人总统侯选人的崛起有稍许的愤怒。他愤怒的原因在于,他不得不向众多的英国同胞解释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出现一位英国的奥巴马。他在文中写道,部分原因只要从数字中寻找:英国黑人人口仅仅是美国黑人人口的六分之一。
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历史原因。英国白人身上并没有沾上大洋彼岸许多美国白人因为曾经的黑人奴隶制度所带有的污点。因此,英国黑人也就没有受到美国黑人两个世纪以来斗争的影响,他们不用忍受白人的奴役。事实上,作为现任英国种族平等与人权委员会主席的菲利普斯对本国出现的奥巴马现象鲜有有趣的评论。在少有的几个评论中,他还勇敢、公开地道出了这种大西洋两岸都存在的黑人权益组织中的许多成员只有在私下里才会讨论的话题:这家伙并非是奴隶的后裔!菲利普斯最后悲观地推断,奥巴马也不可能实现他所提出的后种族美国(甚至还包括欧洲)的美好愿望:
“事实上,奥巴马的当选甚至可能会造成后种族美国的延迟到来。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如果他赢得了大选,他和他的政党可能会面临冷嘲热讽。最后,他是一名政客,而且是一名优秀的政客;他的工作就是赢得总统大选。但这也算是后种族美国即将到来的先兆吗?我不这么认为。”
当然,菲利普斯也因为这种极端说法曾引起非议和谴责,但他的观点也许对了一半。他所提出的关于奥巴马的期望值被高估到危险程度的说法肯定是正确的。奥巴马的期望值被高估到如此危险的程度,我们欧洲人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奥巴马当选,这种危险甚至有可能最终造成失望的骚乱。(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