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随着选举的白热化，奥巴马与麦凯恩之间的竞争也不得不脱下白手套，人身攻击的招数越来越多。麦凯恩阵营指奥巴马曾经和一名恐怖分子一起共事并有所联系；奥巴马阵营则翻出麦凯恩多年前卷入金融丑闻的旧账。这一幕在美国政治中并不罕见。

　　身处是非之外的我们在观察这样的一种选举制度的时候，可能不得不发出这样的一种疑问，打着自由、民主、人权旗号号令诸侯的美国，为什么如此地不尊重自己国家竞选候选人的名誉权？难道名誉权就不是人权吗？

　　不过，在竞选中对于对手的攻击虽然很尖锐、很刺耳，但在表面上仍然保持一种彬彬有礼的君子之风。从更深层次的美国价值观上看，同样作为人权的个人名誉权和言论自由权到底哪个更重要？历史上的美国人也曾经为这个问题苦恼过。1960年，一些民权人士为了募捐基金，在《纽约时报》刊登广告，谴责蒙哥马利市警方以“恐怖浪潮”对待非暴力示威群众的行为。后来，这个广告中有个别细节被发现不够真实。于是，蒙哥马利市警察局的专员萨利文控告《纽约时报》严重损害了他作为警方首脑的名誉，犯有诽谤罪，要求50万美元的名誉赔偿。这一案件最后闹到了联邦最高法院。

　　最高法院最后援引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认定《纽约时报》获胜。大法官威廉·布伦南认为：“美国上下普遍认同的一项原则是，对于公众事务的辩论，应当是毫无拘束、富有活力和广泛公开的。它可以是针对政府和公职官员的一些言词激烈、语调尖刻，有时甚至令人极不愉快的尖锐抨击。”也就是说，言论自由权在美国人看来要比公职人员的名誉权更加珍贵。

　　虽然在以后的岁月中这一判决有所调整和平衡，但这样一个潜在的政治理念一直没有改变。当下如火如荼的总统大选，激烈的辩论虽然使得候选人的名誉权“不太值钱”，但却让美国人引以为豪的自由权显得更加“值钱”。

　　·龚正 余万里·（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