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伟

　　邀请希拉里做国务卿，奥巴马选了一条没有中间路线可走的道路，不是最好就是最坏

　　虽然已经疯传了几个星期，美国新当选总统奥巴马任命前第一夫人希拉里为国务卿还是让世界吃了一惊。这个让他不 省心的女人能踏踏实实当他的幕僚吗，消息发布的当天，12月1日，大家都为奥巴马擦了把汗。

　　能干的希拉里

　　英国《卫报》11月18日一篇简短且没有明确透露信源的报道称，希拉里可能接受了奥巴马的邀请，担任国务卿一 职，这在美国媒体之间炸开了锅，他们纷纷猜想，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不是美国媒体获得这个最新消息，而如果不是真的， 在NBC的记者安德莉亚·米切尔几天前爆料说希拉里可能在考虑担任该职后，这听上去又是多么可能。

　　他们首先注意到了希拉里的新变化——她换了个新发型。这是她在竞选总统之后首次在公共场合改变形象。身穿黑色 立领条纹上装的希拉里在纽约举行的一次晚会上用一个金黄色的麻花辫发箍把自己的金色短发都背到了后面，这个被美国媒体 称为“阿尔卑斯山区女挤奶工典型配饰”的发箍并没给她带来好评。她在模仿乌克兰美女政客季莫申科？她的政途可不怎么顺 利，媒体评论说。曾为第一夫人劳拉和她的第一夫人婆婆设计发型的纽约发型师马里奥·狄亚普更加不客气，“难道她准备要 洗脸吗？”

　　先是由外国媒体披露态度，然后又改变发型突出女性气质，希拉里准备好要当“外交部长”了？希拉里自己的回答是 ，新发型暗示，经过多年的往复变化，自己的政治生涯已进入稳定期。

　　为什么是希拉里？这个问题只有问奥巴马，而他对此一直含糊其词没有正面回答。对他来说这个决定不是最绝妙的就 是最糟糕的，一如两年前美国媒体描述希拉里在人们心中的形象，爱她或是恨她，决没有中间路线。

　　希拉里可以是最好的政治搭档。就像她和自己的丈夫比尔·克林顿那样。这个管不住裤子拉链却管好了美国经济的前 总统在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图书馆和穿梭于世界各地的演讲中赚了不少钱，但他愿意在希拉里接受国务卿一职之后把11年来 的账目公之于众，并且同意由国务院和白宫律师审查他的演讲活动。他们总是互相扶持，就像当年莱温斯基性丑闻爆发后，希 拉里为他化解危机一样。

　　在克林顿眼里，“希拉里的政治前景要远远超过其他人。她有比我更出色的组织技巧以及跟我一样高明的政治技巧。 ”当希拉里在大学学生运动中赫赫有名的时候，克林顿在政治上还是小字辈，他的名声在于他经常更换女朋友并且花费大量时 间给众多女孩写长篇大论的书信。

　　1969年，22岁的希拉里即将从威尔斯利女子学院政治专业毕业。那是美国极为动荡的年代，马丁·路德·金遇 刺，美国国内正在掀起民权和反越战运动。入学第一年就当上学院青年组织主席的希拉里在毕业典礼上发表了要求政治变革的 演讲，这让她登上了当年的《生活》周刊，并且获邀参加了一个“未来年轻领导人”的会议，她被描述成那个时代和价值观的 代表。这个曾想“长大做个宇航员”的女孩当时已经开始了她走进华盛顿的第一步。

　　为了和克林顿在一起，成绩优秀的希拉里选择在耶鲁法学院多待了一年而不是跟同班同学一起毕业。不过她的等待是 值得的。1973年的圣诞节后不几天，议会尼克松弹劾调查组的首席法律顾问约翰·多尔给回到阿肯色州教书的克林顿打了 个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到调查委员会担任一年的律师，并请他推荐其他人。希拉里顺利成章进入了委员会。调查委员会结束， 希拉里的工作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赏。这段工作为她铺设了后来进入美国参议院的最初道路。

　　希拉里的爸爸是芝加哥一名来自威尔士的移民，生产遮光帘和蕾丝窗帘，很会赚钱，却有着出奇的坏脾气。如果希拉 里或她的两个弟弟不小心忘记拧上牙膏管的盖子，他会毫不客气地把盖子从浴室的窗口扔出去，然后命令她们到前院的冬青树 丛中把它捡回来，即使是外面下着大雪也绝不手软。希拉里因此变成了一个“完美主义者”，她在自传里说自己在10多岁的 时候总是害怕做得不够好。

　　揭开水门事件真相的《华盛顿邮报》记者卡尔·伯恩斯坦撰写的《希拉里传》中，追随克林顿夫妇20多年的政治顾 问迪克·莫里斯在与他们反目之前这样评价希拉里：“她具有杀手的本能。她争取什么时，都会采取直截了当的方式——较量 、战斗，一定要让战火烧到对方阵营。”伯恩斯坦说，尽管希拉里的政敌喜欢把她丑化成一个泼辣、让男人闻风丧胆又固执己 见的悍妇，但是她并非那样的人。她做事总是经过深思熟虑，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般浅薄。她的思维方式带有点军事化的缜密 风格：观察地形，发现障碍，识别不利情况，然后分别采取相应的行动。

　　希拉里同时也知道审时度势。她是一个现实主义者。2008年6月败选后的演说中她至少14次提到奥巴马的名字 ，甚至引用了奥巴马的竞选口号“是的，我们能”。每次称赞奥巴马时，希拉里的用词总是充满激情，即使他们之间礼节性的 尴尬亲吻被批评为作秀。

　　最好还是最坏

　　奥巴马和希拉里同样互相需要。希拉里和克林顿运行良好的“夫妻政治公司”多年积累起来的强大人脉资源是她最好 的优势。《纽约时报》在评论奥巴马选择希拉里做国务卿的好处时提到了以下4条：1、她不会让副总统掌管外交政策(事实 证明她确实要求奥巴马让她自己组织班子她才接下了这个活儿)。2、奥巴马可以实践其遵循林肯模式的幻想，让一批竞争对 手充斥内阁而又不必让萨拉·佩林担任商业部长。3、克林顿夫人已经拥有足够的套装裤可以在中东进行6个月和平谈判而不 必回来换衣服。4、她可以把工作干得很出色。

　　新人奥巴马的妻子也是一个“大女人”，在他的竞选路上出力不少，这和克林顿夫妇合作的模式颇为相似，或许他有 足够自信能和希拉里以相对熟悉的方式和平共处。如果希拉里能够合作的话，这将是一对最好的政治搭档，虽然磨合期可能不 短。奥巴马或许还能得到以下潜在好处：1，如果希拉里重回参议院并且成为多数党领袖，那对他来说是更大的障碍和对手； 2，国务卿的位子是很重要，但也远离国内政治中心，这让他能更好投入到最紧急的经济事务中；3，如果希拉里仍旧觊觎总 统的位子，那国务卿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发射平台”。美国历史上辉格党的创立者和领导人亨利·克莱曾任国务卿，五次竞选 总统，均告失败。唯一做过国务卿的是第八任总统，民主党的马丁·范布伦，他是从副总统的位置竞选上的总统。

　　不是最好就是最坏，没有中间路线。希拉里就任国务卿，弊端也是明显的。最直接的就是奥巴马面临“买一赠一”的 风险。克林顿一直难掩支持妻子从政的热情，据说希拉里竞选总统有一多半是他的主意。而且早在希拉里竞选参议员的时候他 就这样做了，他坐在幕后，手拿希拉里的发言稿，一行一行地修改、润色，还检查她的辩论提纲，替她把关日程。就像他总统 第一任期的前两年希拉里做的那样。2005年，妻子的筹款晚会上，他的介绍性发言比希拉里的正式演讲还要长。虽然在希 拉里竞选总统的过程中，他也没少帮倒忙。

　　国务卿的位置历来受到外界重视。它是世界观察美国和美国观察世界的窗口。而奥巴马和希拉里正是在外交政策上有 着最大分歧。比如伊拉克战争，当年受到希拉里支持，而从伊撤军则是奥巴马最大的“得票点”。再比如，伊朗问题，奥巴马 并不排斥以对话方式解决，而希拉里更遵从“强制性外交”。如果作为美国外交政策执行人的希拉里和奥巴马将来自说自话， 美国在全球中的地位会进一步受挫。

　　奥巴马采用了和美国历史上著名的两位总统林肯和肯尼迪一样的方式，把对手和新人延揽进内阁。不过以上两位总统 和对手的合作也是两个结果，林肯最终以强硬又宽容的方式和他的国务卿相安无事，而年轻的肯尼迪组织一批新人加入他的政 府，后来的这些人则使美国在越战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此外，这两位总统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暗杀的。

　　迄今为止算上希拉里，美国历史上一共出现三位女国务卿。被美国小报称为“捷克方脸老奶奶”的奥尔布赖特总是给 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强硬感和压力感，但她的工作得到了美国媒体的高度评价——“与克林顿总统珠联璧合，创造了一个时代 ”。同样强硬的赖斯，在布什前国务卿鲍威尔离职后，则表现平平。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国务卿之一是尼克松总统时期的基辛 格，他在评价奥巴马的选择时说，邀请一个拥有自己的支持群，又具有坚强个性的人入阁需要极大的勇气。而7月份就曾预言 希拉里将在国务院任职的美国前驻联合国大使约翰·博尔顿提出的建议则是：“千万不要雇用自己无法解雇的人，特别是国务 卿。”美国总统布什对鲍威尔曾因此头疼不已。

　　奥巴马选择希拉里，这是个不坏的选择，但一切都取决于双方的舞步能否协调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