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岚 董浩宇

　　在全球金融危机肆虐的今天，作为对外贸易与投资大国的荷兰，其经济也深受影响。很多人认为，在这般经济不景气的形势之下，灯红酒绿的阿姆斯特丹红灯区，也定会人丁稀少、门可罗雀。但事实上，在秋色渐浓、危机正猛的10月，建于14世纪的阿姆斯特丹最大的红灯区De Wallen，仍旧人潮汹涌。男人、女士和老者，把运河边那些灯火靡红的小街巷子给挤了个摩肩接踵。阿姆斯特丹的“特殊生意”，并未因经济萧条而受到影响。

　　通过与这里几位资深的当地人士(包括从业者、消费者、成人影片导演和销售商等)的接触，得知在金融危机时刻，这里的情色产业依然故我，更了解到在这块历史悠久的“情爱之地”发生了怎样的变革。

　　一日三班倒的橱窗女郎

　　在荷兰，标榜“自由开放”的法律使得“合法的性交易”、“合法的大麻贩卖”得到保障，它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使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在过去的几百年中，荷兰的情色行业也受到过抵制，而最终得以维存下来。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在荷兰从事身体交易的女性，大部分都是荷兰与周边国家的低收入者。最近20年中，随着全球化浪潮的涌动，来自东南亚、东欧、拉美和非洲的橱窗女郎也出现在街边。

　　据荷兰外交部门的估计，长期在荷兰工作的所谓性工作者，大约有2.5万名，其中包括10%的男妓与变性人妓。《纽约时报》曾在2008年2月报道说，官方统计的数据表示，阿姆斯特丹的性交易，每年创造着超过1亿美元的收入；其报道还说这一行业得到了超过70%的荷兰公民的接受或者支持，“民众认可率相当高”。

　　在古代，荷兰曾经用蓝灯来显示高阶层人士与官宦的专使妓院，使用红灯来标识普通百姓所能光顾的平民妓寨。在今天，光顾红灯区的人士，大多是外地来的游客、当地工薪阶层，或者因为各种原因而难以找到伴侣的人们。

　　虽然不违背荷兰法律，但橱窗女郎们的人生仍然饱含生活沧桑。那些站在点着红灯的橱窗里的女子，从18岁可以开始合法从业了，她们往往身着比基尼，展示在川流不息的观光客面前。观光客中若是有受到蛊惑的，便会推门进去交易。如果哪扇窗户拉上了窗帘，便是表示交易进行中。

　　经济危机下的红灯区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通常不计算确凿的时间，一次交易的完成，交付差不多50欧元的费用；橱窗女郎还偶尔可以得到10~50欧元的附加小费。而据欧洲媒体报道，在丹麦的某些红灯区，单次交易时间一般严格控制在15分钟，若是超过，便会加钟收费。

　　这里的橱窗女郎往往是三班倒的生活，一个橱窗在一天里有两名或三名女郎，8个小时轮班一次，一个班交付大概100欧元的出租费给房东。据观察，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从早上九、十点便开始有生意，一直到晚上两三点左右。晚间会特别繁忙，往往没有休息的时间。

　　2008年以前，在阿姆斯特丹的这片红灯区里，有将近150个橱窗，每天有将近500名橱窗女郎。若是有人要求她们仅仅轻褪罗衫，只需缴付大概4个汉堡包的费用。

　　其实，在荷兰从事情色行业的女性中，橱窗女郎仅占约30%的比例，而大部分从业者还是在封闭的空间内工作。从2000年开始，荷兰政府给予该行业严格的立法，规定包括身体售卖者必须缴纳定税，拥有福利保障等和其他普通工作者相同的待遇。虽然调查显示在荷兰从事身体交易的人们中，有7%携带HIV病毒，但是她们并不被强制要求去定期参加体检。

　　当时设置橱窗女郎这一形式，为的是避免皮条客在中间收取高额的中间费用，进行压榨。而橱窗女郎可以自己雇佣自己来做生意，一般来说，缴付租金和政府征税即可。

　　除了一些常见的性交易形式，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涵盖内容广阔的情色行业，包括性用品商店、夜总会、性表演、性博物馆、情色录影售卖店、录影网络服务店等。马克先生在阿姆斯特丹从事情色录影拍摄与制作超过5年时间。他透露，在荷兰从事情色录影拍摄，女演员的拍摄费用是每部影片200欧元左右，男演员的费用在50欧元左右，他们中很多人来自欧洲不同的国家，全职与兼职的都有，收入并不是特别高。

　　红灯区的新时尚计划

　　大麻点燃起来，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和普通烟草很不同。这样的味道，不绝地漂浮在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日常空气中。

　　在西方很多城市，都对销售和食用大麻有着严格限制。而在这里，有着将近800家咖啡馆，借卖咖啡而“合法地”贩卖各色大麻制品。瘾君子们进那烟雾缭绕的咖啡馆看菜单点大麻制品，就跟进餐馆点菜一样自然，而且每克平均仅售8欧元左右。

　　大麻和其他类型的毒品，往往使得生活与事业失意的人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经济危机所带来的各方面衰竭性影响，更放大了这一作用。有些失意之人往往会想方设法地找办法进行精神迷醉，从而逃避现实。许多人在本国法律不许可的情况下，便跑到阿姆斯特丹抽大麻，放纵人生。这一切，使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在危机之下，反常地呈现出繁荣景象。

　　值得一提的是，在红灯区一些出租给橱窗女郎的房屋，多由黑社会所控制。他们向橱窗女郎收取不法费用。这种违法行径加上毒品等问题，严重影响了阿姆斯特丹的城市声誉，也逐渐坚定了荷兰政府改革红灯区的决心。

　　从去年9月开始，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开始强制性地通过合法手段，收购了De Wallen红灯区的18栋出租楼阁，也关闭了所购买楼阁里原有的51个交易橱窗，这占了整个橱窗数量的30%左右。

　　在实施这项决策之前，市政府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颁布法律要求所有从事相关生意的人递交他们过去的营业记录，重新审查、更新与公布他们的从业资格。而曾经拥有这18栋建筑的楼主，由于无法出示合法与有效的从业记录，只有把房产卖给政府的公共低收入者廉价房项目，获得仅仅2500万欧元的收入。

　　尽管阿姆斯特丹市政府通过一系列手段，逐步整治红灯区的经营范畴与面貌，但也表示将坚持这一行业的合法化，保持这座城市的独特形象。

　　因此，人们便看到，在相当多的艺术家、高级时尚设计师们被引入来增添这一区域时尚化与现代化元素的同时，原来流行的各色性用品商店、情色录影店与非敞开裸露式性交易场所，依然在经营着。

　　改革的声势浩大，然而如果仅寄希望于所有的橱窗出租者主动卖掉橱窗搬去别处，或者改行做别的生意，恐怕还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