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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网发表北京国际问题学者韦弦的评论文章《希拉里东亚之行的四重目的》,文章说,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把首次出访的地点选在东亚四国,打破了历任国务卿首访欧洲或中东的惯例。有分析认为这预示着奥巴马政府对外战略重心开始从欧洲转向亚洲。笔者认为这有点夸大成分,因为在希拉里访问东亚前,副总统拜登已经访问了阿富汗、巴基斯坦并出席了慕尼黑安全会议,而奥巴马本人的首访国家定为加拿大,其特使也已前往中东、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印度。因此希拉里首访东亚顺理成章。
文章分析,当然希拉里首访东亚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亚洲在美国外交布局中的地位进一步提高,或者至少说明美国在重视与盟国关系时,没有忽视与亚洲大国的关系,兼顾各方利益,注重外交平衡。
希拉里此次东亚之行将涉及的问题很多,但最迫切的是两大问题和两大关系:朝核问题和阿富汗问题、中美关系和美国与回教世界关系。
访日重点在阿富汗问题
此次访问第一站选择日本,有化解日本疑虑、强调重视美日同盟的战略考虑,但重点却在阿富汗问题。
随着美国逐步从伊拉克撤军以及恐怖主义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等南亚地区死灰复燃,美国反恐战略呈现出东移趋势。奥巴马近期不断向阿富汗增兵,加大了对印巴关系紧张的关注度,并在酝酿搁置已久的中亚战略。
奥巴马急切需要盟国支持和配合其全球反恐战略东移。相比较而言,欧盟由于深受反战思潮影响,在阿富汗开发援助问题上一直与美关系不顺畅。在此背景下,作为美国的重要盟国—日本的作用更显突出。
早在海湾战争时期,美日就创造了“美国出兵出人、日本出钱出物”的模式。奥巴马显然想在阿富汗问题上延续海湾战争的模式。而且日本的麻生政权近来也在重提所谓的“自由与繁荣之弧”战略,这点与美国反恐战略东移具有一定的默契和互动。
可以说,希拉里访日表面上强调美日同盟的重要性,安抚日本的不满,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让日本在阿富汗开发援助上多捐款,多配合美国的反恐东移战略。这种战略目标也符合希拉里提出的“巧实力”外交理念,那就是在美国身处困境时,更多借重盟国来分担责任,而不是事事单打独斗。
改善与回教世界关系
希拉里最初的日程只包括中日韩三国,后来加了印尼。一种说法是奥巴马小时候曾在印尼生活过,对印尼有一定感情,希拉里此行是为奥巴马重回故里做好铺垫。但恐怕不能仅仅从感情上来诠释。
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国家,也是东南亚最大的国家。希拉里访问印尼的动机,既有以此强调美国重视东亚,同时也重视东南亚国家,但更重要的用意恐怕还在改善与回教世界的关系。
小布什时期一意孤行地推行所谓的“大中东民主改造计划”,过分偏袒以色列,发动了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战争,导致美国国际形象大受影响,回教世界反美情绪高涨。
奥巴马要着手解决巴以争端和伊拉克问题,准备把反恐重心移向阿富汗,不与回教世界改善关系是不行的。
不久前,奥巴马政府就向伊朗抛出了橄榄枝,提出愿意通过对话解决伊朗核问题。希拉里此次印尼之行也是为了做出改善与回教世界关系的姿态。
访韩意在朝核问题
希拉里访问韩国是因为,二战以来,日本和韩国一直是美国在东亚的两大盟友,访问日本而不访问韩国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说不过去。
但希拉里访韩的真正动机不在美韩关系,而在于朝核问题。奥巴马上台前后,朝韩关系急剧恶化,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出现僵局。
从朝鲜来说,朝鲜想通过恶化朝韩关系以引起奥巴马政府关注,提高与美国交易的筹码。但从韩国来说,李明博政府上台以来采取的一系列对朝强硬政策引起了朝鲜的极大不满。从目前看,在奥巴马政府对朝政策尚没有明确之前,李明博政府调整政策的余地并不大。日韩对朝政策一贯是追随美国的。
因此,希拉里此次日韩之行,尤其是韩国之行的最主要目的,还是要了解和听取两国对朝核问题的看法,就朝核问题进行沟通和协调,以便为制定新的对朝政策提供参考。
观察者普遍预测,奥巴马政府对朝政策可能会出现调整甚至是重大调整,但希拉里需要事先实地了解情况,做好日韩盟国工作,知会日韩盟国,尤其是要推动朝韩关系化解僵局。
访华旨在确定中美关系基调
希拉里把东亚之行最后一站选择中国,是因为中国在东亚地区的影响力无可替代。奥巴马上台后,各方对中美战略对话和战略经济对话机制该如何发展存在种种议论和猜测,甚至出现了所谓中美共治全球的论调。
希拉里访华既是一次与中方高层沟通交流的机会,也是要向外界发出积极信号:美国新政府将继续重视对华关系,甚至可能给充满悬念的中美关系一个明确说法。
从重要性来说,中国无论在国际舞台上还是国际和地区事务中的作用都要大于日本。希拉里先访日、后访华,正如杜平先生在《希拉里将如何主导对华政策?》一文中所指出的,日韩在先,中国最重。东亚之行的落脚点还是在中国。
先不说金融危机的救助、国际金融体系改革、气候变化谈判、联合国安理会改革等,单就希拉里此次所关注的朝核、阿富汗以及南亚局势等而言,几乎每个热点问题都离不开中国的支持和配合。
希拉里东亚之行虽然重点不同,但却反映出,奥巴马新政府谋求在亚洲地区有所作为,其亚洲政策将有所调整。
此次之行应该说还是一次倾听、了解和交流之旅,奥巴马政府的亚洲战略并不一定会在希拉里此行中就能定型,但从此行中可以窥探出奥巴马政府亚洲政策的一些端倪。希拉里结束访问后,这个政策才可能逐步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