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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9日10:14   南方新闻网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向以军扔石块的巴勒斯坦青年。 图/本报记者 翁洹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每周五的抗议,全村男人,不分老幼,集体上阵。 图/本报记者 翁洹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如果现在你必须留在加沙,哪里也不能去,你会怎么办?”Safourt有些忿忿地问。

  “用不了两三年,你也会去往以色列发射火箭弹!”他肯定地回答自己。

  巴以间的冲突自以色列1948年建国起就未曾停歇。“土地”,越来越像一本永远算不清的账。

  “在这片土地上挖出来几样几千年前的东西,就说,这是我的土地,你们都出去!哪有这样的道理?”耶路撒冷的出租车司机Feiz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认为,土地不是以色列人的,也不是巴勒斯坦人的,而都是神的。

  Feiz已经持有以色列公民身份,但他坚称自己是巴勒斯坦人。“以色列对待我们就像对待垃圾。不给营业执照,把我们的房子摧毁,想尽办法把我们赶出这片土地。”

  他已经有四年没见过他住在加沙的父母了。“他们出不来,我进不去,”Feiz说,“我们之于对方,就像是活在一根电话线里。”

  目前的加沙,除了新闻记者、外交官和少数国际援助项目的工人外,其他所有人都被禁止出入,连邮政系统也停止了工作。

  以色列封锁着加沙北部和东部的陆地边境,并以海军封锁了西侧的地中海海岸线。甚至埃及也关闭了西奈半岛与加沙接壤的边防线。加沙人开始习惯于这样描述这片土地:监狱。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它占地360平方公里,“囚禁”人口高达150万。

  这里曾经盛产鲜花,并出口至欧美各国。23岁的阿布雷德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的家族经营着加沙最大的鲜花种植基地,可由于2007年以来的边境封锁,只有不到20%的鲜花能够出口,剩下的只好烂在地里,甚至拿来喂牛。

  阿布雷德说,哈马斯曾经要求他加入,但他拒绝了。“我可以参军,但不是哈马斯,我讨厌他们,他们和以色列都对加沙的糟糕情况负有责任。”他停顿了一下,笑笑说,“如果哈马斯听到我这样说,他们会开枪杀了我。”“如果现在你必须留在加沙,哪里也不能去,你会怎么办?”当地记者Safourt有些忿忿地问南方周末记者。“用不了两三年,你也会去往以色列发射火箭弹!”他肯定地回答自己。

  “地下生命线”

  他们好几个都是大学毕业生。当记者询问“是否走私武器”时,他们集体大声喊“No”。

  Aburayal让本报记者尽快离开,因为“现在,就在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以色列的导弹打来”。他模仿着导弹袭来的声响:“咻——嘭!他们从不怜悯。”

  加沙街头,一个孩子突然指着记者戴着的采访证(新闻记者想要通过边境检查站,须向以色列政府申请采访证),用阿拉伯语大喊着什么。孩子们围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凶巴巴的,指着采访证上的以色列国徽大喊大叫,并用手划着大大的叉。

  向导赶忙对记者说:“把它藏起来!”

  以色列在加沙不受欢迎,但以色列的商品除外。加沙的年轻人都承认,以色列的商品质量好得多。“这让我们感觉很矛盾”,在无国界医生组织(MSF)工作的加沙人Samah说,“他们占领我们的土地,但他们的产品的确很完美。”

  边境封锁,令加沙的制造业陷入长期萎靡之中。除了国际社会的援助物资,小到口香糖和可口可乐,大到电视机和摩托车,都要依靠走私。

  加沙地带的南部城市拉法(Rafah)以两件事闻名:美丽的地中海海岸、通往埃及的走私地道。边境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如蚁穴般的地道口,它们有的用帐篷遮住出口,有的则干脆将土堆裸露在外。“这里是加沙地带的地下经济命脉”,当地向导告诉本报记者。对边境的封锁,使这些走私地道大大地兴盛起来。在拉法,战前大约有超过1000条的地道在夜以继日地工作,有的地道甚至可以用管道从地下与埃及连接,将汽油源源不断地走私进来。“否则,加沙哪里还有这么多汽车在路上跑?”向导说。

  但这些地道在战争中被以色列摧毁过半,如今,只有约400条还在使用当中。

  在一处地道口,成箱堆放着柴油和摩托车零部件。五六个年轻人正在一旁说说笑笑。他们是在等待货物运过来的走私贩子。

  一名走私者毫不避讳地告诉记者,走私一大箱可乐,就可以有20-25美元的利润。他叫Aburayal,他说,他们好几个都是大学毕业生,但现在为了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做。但当记者询问“是否走私武器”时,他们集体大声喊“No”。

  Aburayal让本报记者尽快离开,因为“现在,就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以色列的导弹打来。”他模仿着导弹袭来的声响:“咻——嘭!他们从不怜悯。”说完,他眨眨眼睛,跟远处的同伴们吹声口哨,挥手离去。

  加沙:重建,还是“越狱”?

  “在加沙,所有的人都想‘越狱’。”Bassam说,“如果现在,边境口岸全部开放,加沙地区就空了。”

  不知忧愁的是小孩子们。

  在一处由几十顶帐篷构成的营地,小孩子们“呼啦”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小孩子大声问道:“中国有犹太人吗?”然后开心地笑了。

  这是一个12岁的男孩,叫作MuhamadAlattar。他挥舞着手臂,情绪激昂地说:“巴勒斯坦人民无所畏惧,在加沙战争中,我们打败了以色列人,我们享受胜利!”听到这里,孩子们当中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记者问:“你们的房子和学校都被炸毁了,为什么是你们取得了胜利呢?”

  Sabreen,一名六年级的女生,认真地回答说:“我们失去了房屋和土地,但我们没有失去信仰。失掉信仰的战争才是打败了的战争。”

  但他们的父母们却不能这般乐观。国际红十字会派发救灾物资,有人为了自己领不到救助而跟工作人员大声叫嚷。现场负责的经济安全代表Rankovic女士告诉记者说,这在物资分发时,是很普通的场景。

  两位阿拉伯妇女拉住记者说,她们的房子全都被毁了,但领不到救济物资,能不能请记者帮忙去找工作人员说情。但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批物资的派发名单上没有她们。

  随即,两名妇女就又去找其他的外国人。

  在加沙,在贾巴利亚,更多的人只能在废墟边坐着,无所事事。重建工作依然一筹莫展——尽管国际社会承诺了50亿美元的加沙重建资金,但一时还很难到位;更何况,以美国为首的很多国家提出要求,资金只给予温和的法塔赫政府,而不能由哈马斯经手。于是,法塔赫如何与哈马斯合作,又变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边境的封锁更使重建像是纸上谈兵。Abusahel老人的房屋被毁,领到了哈马斯政府的4000欧元赈灾款。可是,加沙地区内的建材市场物资匮乏,物价疯涨,一块战前只需15谢克尔的玻璃,现在的价钱可以达到60谢克尔(约等于15美元)。

  “重新把房子盖起来至少需要十几万美元。”Abusahel说,“4000欧元能顶什么用呢?更不要说有钱也买不到材料。”

  与此同时,出国的愿望在加沙地区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

  从事翻译工作的Ibtihal已经申请了英国的大学去读研究生,她的哥哥,在医生无国界组织工作的Samah则想去埃及工作。两个妹妹还在上大学,“我想去美国”,一个姑娘说。

  “在加沙,所有的人都想‘越狱’。”Bassam说,“如果现在,边境口岸全部开放,加沙地区就空了。”

  不过Ibtihal和哥哥都相信,巴勒斯坦最终会取得胜利。“是的,60年过去了,现在以色列很强大,但谁知道下一个60年过去以后会怎样呢?”

  只有Bassam在一旁撇撇嘴,嘟囔着说:“也许下一个60年过去,我们的土地会变得更小,我们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偶尔,重建在民间自发开始。废墟旁的田地里,一位老农开动了拖拉机,他背后是刚刚种下的果树苗。

  不远处还有一片庄稼,绿油油的。记者问,以色列的坦克没有来过这边?老农说,不,当时种子刚种下去,坦克来的时候还没有长出苗,他们没看见……

  (袁奇对本文亦有贡献,特致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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