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V《天下天天谈》2010年5月24日播出：巴黎博物馆 神秘窃贼偷天换日，以下为节目实录：

　　主持人：姜华

　　嘉宾：王大伟 张宇清

　　主持人：欢迎收看《天下天天谈》，刚才通过小片我们已经看到了，法国巴黎的现代艺术馆是有上亿欧元五幅名画被盗，而且关于这个盗窃案还有很多谜团。今天我们请到公安大学的王大伟教授，还有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时事评论员张宇清先生，我们就相关的话题来进行讨论。首先问一下王教授，您看到这样一个案件之后，您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您觉得有哪些疑点？

　　王大伟：这是个蒙面大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贼王，他不是一般的小贼，一般小贼用手链夹肥皂，他不是那一级的。一定是个贼王级的人物，而且他偷走价值一亿欧元的东西，一亿欧元可能得差不多快10亿人民币了，这是一个惊天大案。

　　主持人：宇清你怎么看，这个博物馆刚才我们看上去，我觉得挺旧的。

　　张宇清：对，看了这个案子之后，我马上想到一个更广泛的话题，就是现在艺术品被盗的现象，现在是层出不穷。而且特别是近几年以来，欧洲这样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而且大案是缕缕被刷新盗窃的记录。

　　主持人：而且刚才也说到，它的安保系统在案发的时候并没有报警，而且是坏了两个多月了。通过刚才小片，还有两位刚才的分析，我们可能首先会问这样的问题，就是这个盗贼到底是怎么进入的，我们先通过小片来看一下。

　　主持人：刚才小片当中盘点了一些电影和现实当中的窃贼形象，有的盗贼确实挺笨的。不过小片当中出现了《偷天陷井》那个电影，其中就有那幅名画叫《持扇的女人》，在电影当中这幅画就被盗了，现在终于被成为现实，我觉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幅画的宿命。王教授我们再来说，具体到博物馆的盗窃案件。据说是在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案发的，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呢？好像一般偷东西都在深夜月黑风高的时候。

　　王大伟：我们这个叫犯罪的时空分布，一天有三个时间段，黑色、黄色、绿色三大时间段。

　　主持人：黑色就是晚上了？

　　王大伟：黑色是晚上6点到凌晨1点，这属于黑色时间段。这个时间发案是最高，统计数字是最高。第二个是黄色时间段，就是下午中午12点到晚上6点，这个一般就是诈骗案件，因为这时候商业特别活动。再有一个强奸案，就是孩子放学，女孩子放学的时候，到了家的时候，家里又没有人，爸爸妈妈不在家，这一段是一个次高发时间段。实际上一天最安全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主持人：早晨？

　　王大伟：就是1点、0点到早晨五、六点钟，这一段从统计数字上来说，案件是最少的。因为很简单，犯罪分子也要睡觉，但是我们要说的是，在这个时间段，杀人案件不会减少，重大刑事案件不会减少，凡是有预谋的这种惊天江洋大盗，就是这种案件会上升，因为他是预谋。你知道吗？一个博物馆，一个医院，在早晨五六点钟，早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这是防范最薄弱的时候。

　　主持人：而且据说确实三个当值的人员都没有看见有盗贼进来，因为报警系统也没有响，估计这个时间段他们是不是也在睡觉？而且这个博物馆为什么盗贼相中了这个博物馆呢？宇清你对博物馆了解有多少？

　　张宇清：其实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在巴黎众多博物馆当中，算是一个平均的博物馆，因为就现代艺术的展示来说，巴黎最大的博物馆应该蓬皮杜艺术中心，还有法国国立现代艺术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它是巴黎市立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它是跟东京宫现代艺术博物馆是联体的建筑，等于是一个建筑群。这个建筑群在1937年为了准备世博会而修建的，它也是在市中心的地方，它正好就在塞纳河边上，跟著名的艾尔菲铁塔是隔河相望，所以地理位置非常优越。而且这个博物馆内部收藏了大量的，应该说是20世纪初的，主要是欧洲各国著名艺术家的画作，还有包括雕塑作品等等。它内部的空间相对来说是比较宽敞的，都是大开间的这种，因为它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个古典建筑，像一个具有希腊风格的古典建筑。但实际上它是在上个世纪30年代修建的。然后里边开间都非常大，展馆都是白色的墙壁，然后阳光非常充足。你看片子里显示，那个窗户很高大，但是它其实看起来并不富丽堂皇，你看艺术馆的门其实也就是很普普通通的，并不宽但是比较高。所以这个小偷我觉得，或者大盗，相中这个展馆有一定道理。我觉得首先他是看准这些画了，然后其次呢，他肯定是对这个博物馆的内部安保系统，还有整个博物馆的运作规律是相当的了解的。

　　再说他是怎么进去的，小片当中显示了，他把窗玻璃好像是不知道是敲碎了还是割下来，反正从窗户进去的，这就是破窗而入。王教授，这个大盗是不是从窗户进去也是有讲究的？

　　王大伟：他不从窗户进从哪儿进？

　　主持人：从门。

　　王大伟：他肯定得想办法进去。他选择这个点进去，就说明这里边存在的漏洞很大，就是这个博物馆存在的漏洞很大。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大漏洞。第一个漏洞：它的安保系统、报警系统是失灵的。3月份就失灵了，是怎么失灵呢？它先没事自己乱叫，乱叫怎么办，赶紧把它关了吧？

　　主持人：我觉得这事也可疑，把它好好的为什么自己乱叫。

　　王大伟：它老叫，把它关了，关两个月也没再开，等于它的安保这个系统，报警系统就已经瘫痪了，这是第一。第二，他也知道，这些安保人，这三个保安肯定要睡觉，因为这三个保安整个作案过程，这三个保安什么都没看见，那么最后是睡觉了。第三个，据说屋子里头的监控系统，报警系统是失灵的，但是监控系统都把探头拧到天花板，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都冲着天花板了。

　　主持人：我觉得怎么着也得冲着画是吧？

　　王大伟：对，都冲着天花板了。这一点就是觉得特别奇怪，再有一个，既然探头能够把这个蒙面大盗录下来，就说明监控设备按道理来说，后边应该有一个人是看的，对吧？

　　主持人：对，就通过监视器看的。

　　王大伟：有一个人值着班看吧，最简单的事吧，这个人是谁，也没有了。都给它录下来了，没有人能够看见，这也是一个很蹊跷的事。还有一个，据说这些画，五幅画都没有上保险，也就是说丢了白丢了，也没有人能赔这笔钱。

　　主持人：为什么不上保险呢？

　　张宇清：在欧洲很多国立博物馆跟私人博物馆，收藏这些所谓宝贵的名作之后，经常不上保险。

　　主持人：他是觉得保费太高吗？

　　张宇清：保费太高了，特别是一些国立博物馆，国家给财政拨款很少，他要把这些名画都上上保险的话，费用很高。保险是按年收的，在这个中间，在整个博物馆建设中间会占到相当的比例。

　　主持人：还是有一点不清楚，比如说这个盗贼破窗而入，他可能躲过了第一道报警或者安保系统，但是我觉得画的周围或者其他展馆里边，也许还有第二道安保的措施，肯定得层层设防，到底怎么偷走的？我们再通过一个小片，通过一些影片的片断，从侧面了解一下。

　　主持人：好，再让我们回到现实中的这起盗窃案当中来，小片当中说的红外探测器，我觉得像这样的博物馆是不是都应该安装啊？红外探测器是一种什么样的设备，它会失灵吗？

　　王大伟：现在我们说全世界预防犯罪就是三招，增大犯罪危险、增大犯罪的代价、减少犯罪的所得。这三招是全世界预防犯罪，就是金科玉律。增大犯罪的代价是什么？就说他要不断地的层层去设防。你像刚才说的红外，当那里边打出一个红外线来，只要你一接触到红外线然后它报警。这种报警有很多种，有的是报警，有的是远程发出信号，有的是当这个地方响，有的可能它是连着监控室响，这是一种。再有一个，可能它会发出求救信号，这个也有。再有一个就是它会拍摄，你一接触到红外线以后它会拍摄，然后可以记录。还有的，现在大部分这些东西还和公安机关联网，也就是说你在这儿只要一出事，红外探测仪一发现你这个问题，公安机关马上就知道。那么这个叫什么呢？增大犯罪代价。你看，咱们从门口说，第一步他进门，进门那玻璃一下子就碎了，现在有两种说法，一种拿玻璃刀拉开的，一种是砸碎的，那没有栅栏吗？咱家还有栅栏呢，可以说几乎没有犯罪代价。他接触到展品，这五幅展品的时候，中间并没有红外探测的报警装置，对吧？这个有没有？这五幅画起码应该有个什么保安措施吧。

　　主持人：或者有个罩或者有什么吧。据说这个盗贼把画框拆掉了，把五幅画偷走的。这个过程也是相当从容的，大概我觉得这也需要耗费一定时间呀。

　　张宇清：偷画具体在拿画环节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沿着画框把画拿下来隔掉。这个盗贼很专业，他肯定使用是比较专业的装画的画筒，一般都是木制的或者是硬塑料制作的画筒，很容易背在背后，然后他进去之后，突破重重防卫之后，到画前面，这个画旁边的所谓防入侵的或者是监控系统没有起作用。他怕画框破坏之后，他直接把画整个拆下来。这里边也有个道理，你把画割下来的时候很容易把画搞坏的。因为油画经过长时间的保存之后，实际上有些地方已经很脆弱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整个画框拆掉，把这个画原封不动从里边拿出来，肯定会在一个平面上轻轻给卷起来，装在自己的画筒里。五幅画有可能装在了两个画筒，或者是一个画筒里面，他就可以背背后很容易就拿走了。

　　主持人：其实您也给博物馆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就是说像这样水平的博物馆，它的安保系统应该是一个什么标准，到底应该严密到什么程度呢？我们来看一下。

　　主持人：是啊，从这些影片当中给我们的印象，就是所有的博物馆都是应该是这样的，对吧，一层一层，一级一级的。

　　张宇清：艺术作品都有点夸张了，电影都是为了拍得好看。所以对这个所谓的，你刚才提到的红外线的防入侵系统它非常渲染，设计了很多情节来展现这个系统，但是实际上据我说知，在西方国家一般博物馆都没有，一般的博物馆来说，不像特别大型的，比如说纽约现代大都会博物馆，比如大英博物馆，像这种地方。一般的博物馆一般都没有资金投入，修这么高科技的防盗系统。

　　主持人：这就叫不怕贼偷，叫贼惦记着。

　　王大伟：这个偷分两种，一种就是拿手夹肥皂，这个叫小毛贼，我们就在这个层次上，大家都以为是这个层次呢，实际上真的大贼。我跟贼王聊过天，我也跟有的贼王是真的很好的朋友，当然都是判刑放出来了以后。我就跟他说，真正贼的素质是什么？他不是用手去夹肥皂，真正的素质就是跟你斗心眼，这个贼偷东西，叫遮、隔、撞、抢、吊、分、拎、晃、色、麻、夹11招。这11招里，不是遮隔撞抢，这都是小毛贼，真正的大贼就是动心眼，就是遮隔撞抢里头有一招叫分，就是分散你的注意力咱们最典型的例子，据说是有一个旧中国的一个公安局长和一个贼王打赌，这贼王说你别牛，明天上午十点我把你上衣兜金怀表掏出来，这公安局长说，说你要能掏住我这金怀表来，从此以后这一亩三分地你爱怎么偷怎么偷。这是旧中国，一个大城市里头。结果第二天早上十点，他就在黄浦江边走，走着走着，钟就响一敲。

　　主持人：他意识到，到点了。

　　王大伟：到点了，一摸，金怀表在，你偷不走。这公安局长很有警惕性。由远而近就来了一个乞丐，两个人擦肩而过，走的时候乞丐一回头吐了一口痰，这口痰就落到公安局长的皮鞋上了。公安局长一下就恶心，说你怎么了，你把痰吐到我鞋上了。这个乞丐也吓坏了，这乞丐就赶快拿出一块布来擦，擦一下，擦二下，擦到三下的时候公安局长明白了。怎么回事呢？表没了，就是在瞬间找了一个你最恶心的事，你在这个时候把你的防范就分散了。所以偷东西，这就叫贼王，就是这起盗窃案这属于贼王作案，他和一般的小偷小摸不在一个层次上。 

　　主持人：咱还是回来说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这个案件吧。

　　主持人：现在这个博物馆已经因为技术问题关门停业了，我们现在再通过小片来看一下案件最新进展。

　　主持人：宇清你觉得这五幅画会流向何方呢？

　　张宇清：其实刚才片子里介绍这个说法其实存在，也就是说有些黑心的艺术收藏家为了非法占有某一幅画，就是自己财力达不到或者那个画是公有的，他没法据为己有，他就找江洋大盗帮他去偷，专门指定偷哪一幅。因为大部分这样的案子最后的结果往往是盗贼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跳出来跟警方或者跟博物馆方面进行联系，勒索赎金。比如说这幅画可能值一亿，那我要500万欧元，你现在给我，到哪儿哪儿打500万欧元，

　　张宇清：还有一部分人拿这个东西做什么用？比如说两个贩毒集团之间进行交易的时候，买卖毒品，用现金太麻烦，或者有一番没有足够的现金的时候，他可以拿一幅他偷来的名画，因为这幅画大家都知道，比如说它大致的市场价值或者价格有多少，比如说1亿欧元。他按照先把这画给交移对方，交移对方付给他毒品之后，等他把这些毒品销售出去，把现金回笼之后，再拿现金去换这个画回来。这样就实现很方便资金之间的流转。

　　主持人：其实我们节目说到这儿，很多观众想，保安这么严密的博物馆都会失窃，我们自己家里是不是就更容易失窃了？王教授能不能给我们出点主意，普通百姓在家里边如何防盗，这可能是最实用的。

　　王大伟：这个案件对我们的启示有两点，一点就是不要把这个东西看得过于贵重、金贵。比如说我一个很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别人问我都是问一句话，说王老师你们家哪个东西最值钱？我都会跟他说，我说值钱不是个福是个祸。你知道最有名叫“印度之心”那个钻石，开采这个钻石的人把腿肚子拉开，把那个东西藏在腿肚子里头，从此他厄运，最后被追杀死了。然后这颗钻石最后被切割成多少块，谁拿到这块钻石谁就得死。最后历史上“印度之心”就成了一个邪恶的诅咒。我们现在大家总以为我要玩古董、要玩字画，要玩到最极致那个。但是你不要想到，那个东西实际上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是个祸根，这是第一。所以大家一定记住，玩古董平常心，我热爱我的民族文化，我平时作为一种消遣，千万别玩大了，这是我的体会，这是从警察、从犯罪学的角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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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我们说家里有三不搁，不搁刀、不搁保险柜、不搁名贵的字画，这是我跟大家说的。第一步搁刀，为什么呢？刀你家里要是进了贼，咱们有一个真实的案例，女孩家里进了贼，她给了他一万块钱，那个贼拿着刀扬长而去了。结果她们家电话铃响了，这贼猖獗又回来接电话，一接电话一抬头看他们家墙上挂一大藏刀，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这贼把刀亮出来说好刀，说我上哪儿试试刀，把这个女孩给杀了。实际上这女孩都没事了，贼已经出去了，就是因为有个刀。所以家里的菜刀，我一直在跟别人说。

　　主持人：对啊，我们厨房都有菜刀。

　　王大伟：别搁在灶台上，咱们不是有个木架子，上面插上好多刀吗？把这些东西挪到橱柜里边去盖上，灶台子还干干净净的。这是一不搁，第二个，千万不能搁保险柜，你家要是搁了保险柜，特别是查水表、电表一到你家一看，他知道是你是商人，知道你家有闲钱，三个月以后。咱们真实的案例是一个女主人，给上门修水管子的一个人喝了一杯茶，三个月之后这个人回来连杀一家三口，就是因为他看到她家有一个保险柜，这是第二。 第三，咱们现在经济宽裕了，炒了房炒股，都炒，现在该炒金子了。可是还一种人是炒古董、炒字画的，这些人我跟大家说一下，千万家里客厅里，千万不要搁名人字画。要是搁一个，人说是什么，你说这是仿品，这就是我爱好的。咱们有一个老头，他们家里有一黄花梨桌子他不知道，这老头都不知道，贼进来六回，就知道他家有个黄花梨桌子，最后贼是把他捆了，把黄花梨桌子拿走了，但是由于给他嘴上贴了胶条，这个老头憋死了，贼都没杀他。所以大家看，名人字画古董在客厅里是大忌，同时对这家里也不是一个福，反而可能会引起不好的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