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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堡有雾1

  银行行长因贪污逃亡海外,惊心动魄的逃亡、偷渡、藏匿,意外牵出的却是一场离奇的美国威廉斯堡版《雷雨》。血缘、情仇、因果报应,演绎着华人在北美大陆的惊险际遇……

  作者:童铮 (旅居美国) 出版社:昆仑出版社

  行长妻“移民”美国

  北江国际机场候机楼,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由北江国际机场直飞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的998次航班现在开始检票。

  乘坐这架航班的旅客纷纷聚到五号检票口前排队等待检票登机。这拨人中,有一个五十多岁、挺着啤酒肚很有领导派头的男人,此刻正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厌其烦地嘱咐着:“郝维,到了美国可得听你妈妈的话,不许在外头乱来惹祸。”“知道了,爸爸,您都说了一千一万遍了。”看儿子这么不耐烦,这位做父亲的又把头转向旁边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她个子不高,胖胖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脖子上手上戴着名贵的首饰手表,肩上背着一个LV包。“翠枝,到了美国万事要小心,要低调,不许到处张扬。懂吗?不懂也必须记住!”“老公,你放心吧,你自己在这边多照顾自己,我们等你在那边团聚。”女人说完一只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着,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男人抬腕看看手表,对老婆儿子说:“好了,我还有个重要会议必须参加,就不陪你们了。”说完就转身出了贵宾室,对等在门外的秘书和司机说道:“走吧,去总行开会。”

  “郝行长,今天情况特殊,要不请个假?”秘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被称为“郝行长”的这个男人说道。

  “唉,算了算了,还是去开会。”

  郝行长和秘书司机向外走去,候机室里的母子二人追出来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爸爸!再见!”

  “秉祥!保重!”

  男人回过头来向他们挥挥手,就和秘书司机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这个被称为“郝行长”的男子,叫郝秉祥,是北江通华银行某分行的行长。他今天到机场是送他老婆刘翠枝和儿子郝维去美国,他们娘儿俩的最终目的地是美国弗吉尼亚州的威廉斯堡。

  送走妻儿,郝秉祥低头快步向停车场走去的时候,在走廊的拐角处,突然和一个疾走的女孩撞了个满怀。“阿伯,没撞到您吧?对不起,我飞机快晚了。”年轻姑娘背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拉着一个拉杆行李箱。

  郝秉祥看了对方一眼,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姑娘的脸,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几秒钟。她太像一个人了。

  航班在万里高空中飞行。坐在机舱中部座位上的郝维正在酣睡,只觉得有人碰他的胳膊。他揉了揉睡眼扭头一看,是邻座上的女孩。其实女孩从一开始就坐在郝维旁边,只是要到美国去的兴奋使得郝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先生,来送餐了。再睡要饿肚子了。”说完话女孩冲郝维嫣然一笑。郝维看到女孩如花的笑脸,顿时清醒了许多,肚子是有点儿饿了,不过他看着她的脸,想到一句话:秀色可餐。

  这个女孩就是在候机楼走廊上差点儿和郝秉祥撞个满怀的女孩。餐后,女孩帮他们填写报关单、入境表格,这一行三人就彼此熟悉聊了起来。

  “你们叫我珊娜好了。”女孩向郝维和刘翠枝母子俩自我介绍。

  “珊娜,挺好听的名字,你的英语真好。我叫郝维,我到美国是去留学的。你呢?”

  “我到中国出差,现在回家。”

  “你是美国人?我还以为你是中国人呢。这是我妈妈。我妈妈怕我一个人在美国受委屈,特意和我一起来,陪我的。”

  正聊着,广播响了:“旅客们,本次航班的终点站——华盛顿特区就要到了。请大家回到座位上,不要走动,并系好安全带。”

  飞机在轻微的颠簸中徐徐降落,一次长途飞行终于安全结束了。 珊娜指引带领着这对母子出关,回答边境检查官的问题,又取行李,坐机场巴士,找到要换乘的下一个航班的登机口。当他们来到登机口,珊娜把刘翠枝安置好,又为她买来一杯热茶水和一块软面包。

  “姑娘,你真好,我儿子什么都不懂。”

  “不用谢,您安静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又要上飞机了。”

  当他们又重新坐在同一架飞机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珊娜和郝维母子要去同一个地方——威廉斯堡。

  “珊娜姑娘,你在威廉斯堡上班?”

  “对,我在那里工作。”

  “姑娘,你和谁一块儿过呢,成家了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还没等珊娜说话,郝维用一种责怪的语调对他妈说:“妈,刚跟人家认识,别问人家私生活。人家珊娜是美国人,忌讳别人问这个。”

  “你瞧你这孩子,这也知道。珊娜姑娘,我问你,威廉斯堡这个地方好不好?”刘翠枝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话又多了起来,和珊娜有一句没一句地拉起家常。

  “好呀,我挺喜欢这个地方,景色好,气候也好,只有一万多人口,很安静,不那么杂乱。听说这个地方是三四百年前被一群从英国逃难来的清教徒发现的。他们看到这里富饶美丽,像天堂一样,就在这里安家落户。”

  “是呀,那它为什么叫‘威廉斯堡’呀?”郝维在一边搭腔。

  “是用最初参与开垦这片土地的一个人的名字命名的。”

  “噢,是这样呀。”

  “姑娘,我们就是想图个清静才来威廉斯堡的。我们母子俩先来,说不定过几年他爸也过来,那就是到了天堂了。姑娘,这个市里高档购物中心多不多?名牌专卖店、精品店、车行多不多?

  “有几处,东西确实很高档,也很贵。”

  “贵不怕,我正想买跑车呢。”郝维又说道。

  “去,别就知道玩儿,你还要上学读书呢。”刘翠枝嗔怪着儿子。

  “哎呀,我就不喜欢读书。珊娜,威廉斯堡有没有什么好的馆子呀?我说的是能做地道的中国菜的馆子?要是天天吃汉堡包炸鸡翅我可受不了。”

  “有啊有啊,这里有唐人街,什么都有,你能叫出名字的菜都有卖的,南北大菜,东西风味,都有。”

  “哎呀太好了。等下飞机头一件事就是把唐人街上的好馆子吃个遍。”

  “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呀!”

  “你们下飞机后有人接你们吗?”珊娜问刘翠枝母子。

  “有,有,我们在这里有朋友,朋友来接我们。你呢,姑娘?要是没人接你,我们让朋友送你回家。”

  “谢谢,我妈妈来接我。”

  这架国内小型航班在威廉斯堡机场降落时,已是子夜时分。这一行人刚走出机场大楼,就看到眼前白雾缭绕,似有烟云笼罩在身边,起雾了!

  “哟,怎么下雾了?”刘翠枝不高兴地嘟囔着。

  “刘阿姨,下雾在这里是常事,不过这里的雾奇怪得很,有时很慢才散,有时几分钟就散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说话的时候,就见身体周围的白色在逐渐变淡。“妈,快看,雾又散了,这么快。”郝维的话里带着几许孩子般的兴奋。

  雾的确在慢慢散去,周围的一切在缓缓地变得清晰,近处的电线杆,远处的树木露出朦胧的轮廓。在几丝残留的雾气中,一个女子的嗓音从路对面传来:“娜娜,娜娜,珊娜,妈在这儿呢。”伴随着喊声,在若有若无的残雾中,一位四十七八岁上下的妇人一边挥着胳膊一边呼喊着从路对面款步而来。

  “哎,妈!”

  “娜娜,可把妈给想死了!累吗?”

  “妈,我也想您了,妈妈。”说着,母女俩就拥抱在一起。郝维把一只手搭在刘翠枝的肩膀上,冲着那母女俩微笑。

  亲热完了,珊娜给妈妈和刘翠枝郝维母子做介绍:“妈妈,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刘女士,郝先生。这是我妈妈。”刘翠枝打量着眼前这位妇女,高高瘦瘦的,虽然眼睑有些松弛了,皮肤上有皱纹,可是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刘翠枝看看珊娜,又看看她妈妈,不禁感叹:“你们一看就是一家人,女儿和妈长得可真像。”

  正在此时,一辆奔驰轿车缓缓开了过来,车一停,从车上下来一位大约五六十岁的男子,一副商人的派头。刘翠枝热情地介绍:“珊娜,这是我们家的朋友,黄先生。黄先生,这位是珊娜小姐。多亏了她一路上照顾我们。这位是她的妈妈。”几个人打了招呼,珊娜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在驾驶座上。妈妈笑着坐到副驾驶座上,珊娜开车驶出机场,开上了回家的路。

  明日提示:机场偶遇的女孩,让郝秉祥想起那段20多年前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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