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安娜的秘密武器

　　漂亮脸蛋和内衣模特般的好身材，并没让俄罗斯女间谍安娜·查普曼获取更多情报。相比较，她那些成绩斐然的“女谍”前辈，却能把女人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不得不感慨：娇美，也是武器

　　文|《小康》记者 罗屿

　　2010年6月前，拥有一头红发的俄罗斯性感美女安娜·查普曼，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成功女商人。她住在纽约曼哈顿商业区，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她能说俄、英、德、法四门语言；她是曼哈顿名流社交圈的红人，经常参加各种上流派对和秘密会议。

　　6月之后，查普曼身上的这些“成功”标签，都成了陪衬。她更重要的身份浮出水面：“潜伏”在美国的俄罗斯女间谍。

　　6月28日，美国司法部宣布，联邦调查局破获了一个在美国为俄罗斯情报部门招募人员并收集情报的间谍网络，共有10名嫌疑人在美落网，其中就包括美丽的安娜·查普曼。

　　这10名间谍在法庭上都爽快承认，自己是为俄罗斯政府工作的情报人员。在不到一小时的短暂庭审后，法官宣布10名间谍将被驱逐出美国。

　　“可不是总统决定，把她送回去”

　　按说，随着查普曼等人回到俄罗斯，这场间谍风波也该告一段落。但人们似乎不愿放过年轻貌美、身材惹火的查普曼。她太符合大众对神秘女间谍的所有想象。于是，有关查普曼的各种八卦消息，一时间铺天盖地。《纽约邮报》形容她有“内衣模特身材”，《每日邮报》则说，“若不是被FBI抓捕曝光，她估计还会和曼哈顿名流不断制造各种绯闻。

　　查普曼如此走红，甚至搞得社交网站Facebook上，一位与其同名同姓的女子瞬时间人气急升，这位查普曼不得不整日忙着澄清：“我不是俄罗斯间谍。”

　　美国副总统拜登在访谈节目《今夜》上，也不忘开查普曼的玩笑。当主持人问总统“我们美国有没有这么性感的间谍？”拜登故意以“严肃口吻”回答：“有一点要讲清，可不是我决定把她送回去的。”

　　至于查普曼神秘的“潜伏”生活，更被美国媒体描绘得如间谍剧：“2010 年1月20日，安娜·查普曼坐在纽约第47街和第8大道交汇处一家咖啡馆的窗边，带着她的提包。约过了10分钟，一辆面包车从咖啡馆的这个窗口驶过，驾车人是此后被多次观察到驾驶同一牌照汽车的俄罗斯政府官员‘1号’。今年1月至6月的每个周三，他们两人都会有近距离接触，接头地点选择咖啡馆、书店等公共场所，方式都是通过无线网络进行数据传输。”

　　“6月26日中午，FBI特工阿米特伪装成一名俄领事馆职员与她会面，要求她去交接一样东西。然而第二天，查普曼没有按约定时间出现在约定地点。原来，狡猾的查普曼与阿米特会面后，立即前往商场，买了一部无需查看买主身份证件的预付话费手机，打给某神秘男人。而该男人认为，她恐怕已暴露，建议她报警，谎称遭到恐吓，并逃离美国。”

　　大概是想用美女间谍的“狡猾”衬托美国人最终“更胜一筹”，在讲述抓捕查普曼的过程时，美国媒体的语气，明显带点揶揄：“虽然，查普曼的高智商让她可以把装有预付费手机充电器和购买协议的包扔进垃圾箱，并在购买协议上写上假名：伊琳·库佐夫。但她却傻乎乎地给店家留下地址‘冒牌街99 号’。冒牌街！”

　　“她挺笨的，说实话”

　　美国人站在自己立场，把查普曼描述成了美艳却大大咧咧的女间谍。俄罗斯人，却把查普曼打造得像个民族女英雄。据说，查普曼如今受到家乡伏尔加格勒市的狂热追捧，有可能成为这座城市新的形象代表。而早在查普曼在美国羁押期间，伏尔加格勒市一家报社就公开征集旨在歌颂查普曼的歌曲，并为此举行了音乐创作大赛。

　　伏尔加格勒市当地记者，也“挖掘”出她的详细履历：查普曼原名阿尼娅·库先科，是一名外派非洲的俄罗斯外交官的女儿。中学毕业后，她在莫斯科人民友谊大学读书，取得经济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她离开俄罗斯，游历世界各地多个国家。

　　查普曼的良好履历还有：她曾在伦敦生活5年，曾卖过私人客机给俄罗斯富豪和企业，还曾在巴克莱银行任职，后来又进入一家对冲基金公司。2007年，查普曼返回莫斯科，任职于富通俄罗斯投资中心，同时创立不动产搜寻引擎公司Domdot.ru并担任CEO。

　　然而，很多人却对查普曼的光鲜履历持怀疑态度。巴克莱银行就说找不到其任职记录。或许，就像一位曾在华尔街鸡尾酒会上数次邂逅查普曼的金融家所说：“她每次说法都不同。第一次，她说她运营一个房地产网站；第二次，她说她在做石油生意。然后又告诉我，她是一个金融衍生品交易员。她挺笨的，说实话。不过是个非常爱调情且具有侵略性的普通女人。”

　　“无论谁被色诱，他都无疑交了好运”

　　不仅美国人和俄罗斯人争相为查普曼“勾画形象”，由于曾在伦敦工作生活多年，并有过一位英伦丈夫，查普曼因此也受到了英国人的“追捧”。

　　查普曼在英国媒体口中，不仅是“交际花”、“派对女王”，而且“她居心叵测，一直试图接近威廉、哈里王子”。因为，查普曼经常出现在“王子兄弟”喜爱的夜店和餐馆。

　　英国媒体觉得，查普曼不仅企图诱惑年轻的“王子兄弟”，她还利用美色结交了英国上议院某位著名御用大律师，为她渗透英国政坛铺路。被查普曼“色诱”的御用大律师虽身份未明，但事件已成为上议院的热门话题。御用大律师希尔说：“无论谁被色诱，他都无疑是交了好运。查普曼这么迷人。”

　　由于被媒体打造成了“蛇蝎美女”，因而也让英国情报机构军情五处(MI5)对查普曼高度警觉。MI5怀疑查普曼居英5年可能招募过其他俄谍，其友人与合作商人均成为MI5盘问对象。虽然目前MI5无法确认查普曼是否与两位英国王子有直接接触，但“她接近王室这一企图足以令人担忧。这是个潜在的危害，两位王子有遭到绑架的可能。”

　　外界的众口铄金，远抵不过查普曼身边人对她的评判描述，来得可信。然而，查普曼的英国前夫、现年30岁的精神病科实习医生亚历克斯·查普曼，显然更愿意曝光的，只是两人的性爱细节，并顺势赞扬一下，他这位前妻是个多么难得的美人。

　　据亚历克斯说，2001年他在伦敦一次派对的舞池里认识了查普曼，瞬间对“这个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一见钟情”。2002年，两人登记结婚，没有通知双方父母。“我们享受很棒的鱼水之欢，她拥有那么令人难以想象的身材，而且还喜欢拍照。”

　　查普曼的父母知道女儿结婚后，出资供两人去埃及度过了为期两周的蜜月，后来他们又一起去了津巴布韦，当时查普曼的父母就居住在那里。查普曼告诉亚历克斯，父亲是一名俄罗斯政府外交官。亚历克斯后来才知道，查普曼的父亲当过特工，曾是克格勃间谍。

　　亚历克斯怀疑2005年二人婚姻关系走向末路之时，查普曼已被莫斯科秘密联系人“吸收”了，那个联系人可能就是查普曼的父亲。“从2005年开始，她的行踪越来越神秘，经常与她的神秘俄罗斯朋友聚会。她有很多有钱有势的朋友，她似乎有不可告人的资金来源，账户的钱也从来不和我共享。”

　　但这位前夫却认定，离婚后的查普曼仍旧爱他。“今年3月29日，我接到了查普曼发来的电子邮件，内容是：我太爱你了，我不忍心失去你，为此我很痛苦……” 亚历克斯还说，前妻在邮件中还表示：幸福和成功即便来得再晚也是好事。

　　不知亚历克斯如何定义他和前妻“即将到来”的“幸福与成功”，但据说查普曼听说前夫把两人的私密往事卖给小报记者后，不仅怒斥其“撒谎”、“垃圾”，同时表示“要起诉他”。

　　她们用鲜艳笑靥，攻下一道道防线

　　有些奇怪的是，在铺天盖地的查普曼报道中，唯独缺了一块内容：这位美女在“潜伏”期间究竟获取了哪些情报？据美国一家媒体分析：“人们记住了查普曼的脸蛋和身材。还有，她爱穿Prada、Gucci，手戴卡地亚钻表，参加电影首映，出入名流俱乐部，与富豪来往。至于她的正经工作，至今‘迷雾重重’。”

　　正因犯了本末倒置的错误，因而当有媒体把查普曼类比为“女版007”时，总会有人撇嘴说：“她至多是个‘娱乐明星’。其谍报能力，不及前辈十分之一。”

　　此话倒也有些道理。刚刚过去的20世纪，是杰出“女谍”辈出的百年。比如一战期间的玛塔·哈丽，她的名字甚至已成为以美貌勾引男子、刺探军事秘密的女间谍代名词。

　　1915年，德国获知有一份英国坦克设计图藏在法军统帅部高级机要官莫尔根家的绝密金库中。德军为了搞到这份图，派出了长期混迹于巴黎上流社交圈的哈丽。

　　哈丽利用一次舞会的“邂逅”，让莫尔根魂不守舍。她每天都利用帮其收拾房间的机会寻找金库的位置。无意间，哈丽发现了藏在油画背后的金库。库门上有一个密码拨盘，她发现有个挂钟一直停在9时35分15秒。之后，她用密码“213515”成功打开金库，拿走了绝密图。

　　或许有人认为，玛塔·哈丽够聪明，但形象“不够正面”，毕竟她最终被法国以“叛国罪”的名义处死。这样看，被丘吉尔安插在希特勒房中的王牌美女间谍南希·布鲁克福德，该算美貌与正义并存。

　　“潜伏”期间，这个漂亮的英国女人实在太讨希特勒欢心了，她可以坐希特勒的专机，随便到德国的任何地方旅行。倘若有人说她一句坏话，希特勒便狠叨叨地说：“把他舌头割下喂狗！”

　　正因备受宠爱，南希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将那些标有“特级机密”的希特勒下的作战令搞到丘吉尔的办公桌上。而德军每次失败后，希特勒从不认为有内鬼，而是归结为没有“天时地利”。1942年，南希功成圆满，返回英国，女王亲自授予她“金十字勋章”。 

　　类似南希，“女谍”中有众多“功成名就隐退者”，但有一位略显特殊。二战期间，前苏联克格勃女间谍玛加丽塔·科涅库娃为了获得美国原子弹的秘密，成功混进普林斯顿大学资深学者的小圈子，目的是从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嘴中套取情报。

　　虽时至今日，美国中央情报局仍认定，玛加丽塔并未成功策反爱因斯坦。但据克格勃一高级官员出版的回忆录介绍，玛加丽塔不仅从爱因斯坦那里获得了苏联急需的原子弹部分情报，还促成爱因斯坦给苏联政府写了一封介绍原子弹威力的密函。

　　但玛加丽达的“失败”在于，她在诱惑爱因斯坦时，自己也动了情，向爱因斯坦主动坦白了身份。

　　1945年12月，玛加丽达奉克格勃命令离美回苏。此后，黯然神伤的爱因斯坦不断写情书给她，两个人却再没机会相见。

　　据说，玛加丽达去世前，让家人销毁了自己的大部分信件，唯独把爱因斯坦那些情意绵绵的文字保留下来。

　　或许，和如今这位“娱乐明星”安娜·查普曼相比，南希、玛加丽达这样的前辈，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王牌女谍”。因为从她们身上，才可看到更多间谍世界的本质：不是咖啡美酒、派对舞会，而是隐藏于内的刀光剑影，以及内心深处不可为外人道的清冷寂寥、隐忍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