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正文内容
不支持Flash

做客阿富汗喀布尔市民家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04日17:10  新闻晨报
长长的席地餐前,平安归来的阿富汗人正在家中共享晚餐。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长长的席地餐前,平安归来的阿富汗人正在家中共享晚餐。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
男孩子们自小就学习摔跤这种男人间公平文明的游戏。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男孩子们自小就学习摔跤这种男人间公平文明的游戏。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
这是一个等待路灯的国家。无论是首都还是乡村,这个国家夜晚的路基本靠车灯,路灯几乎不见。月光下的阿富汗城市静了很多,在每扇温暖的窗后,很多阿人在晚餐中享受着又一个平安日子的过去,并准备迎接不确定的明天的到来。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  这是一个等待路灯的国家。无论是首都还是乡村,这个国家夜晚的路基本靠车灯,路灯几乎不见。月光下的阿富汗城市静了很多,在每扇温暖的窗后,很多阿人在晚餐中享受着又一个平安日子的过去,并准备迎接不确定的明天的到来。晨报记者 陈征 摄影

  《灯光》

  ——纳西姆家的晚餐

  2010年

  12月22日

  做客喀布尔市民家中

  12月23日

  离开阿富汗回国

  喀布尔的冬夜,没有街灯。一轮圆月明晃晃挂在天幕,白天灰头土脸的民居窗户,开始透出繁星般点点灯光,偶尔的唱经声飘荡在空中,让人仿佛置身古代阿拉伯的故事。

  子弹虽然还在飞,但已经没有前些年那么密,在喀布尔附近地区,人们开始逐渐恢复平静的生活。国际资本催生的商业社会,给阿富汗普通家庭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于是,在万家灯火中,有了温暖,也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在战争中庇护温暖

  文/晨报记者 郭翔鹤  图/晨报记者 陈征

  “孩子多了不怕打仗”

  纳西姆的家,是喀布尔市郊干道旁的一处不错的民居,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巷从临街的地方延伸到一幢穆斯林风格的小“城堡”。

  翻译兼向导,体格瘦小的纳西姆长相酷似汤姆·克鲁斯。他是一名“新闻代理人”,专职服务国际记者的民间高手。在工作中,他也和那位好莱坞巨星时常扮演的特工一样,机智灵巧,手机上存满了上至总统发言人,下至市场小贩的电话。 

  跟随采访的10余天时间,纳西姆把我们当成了朋友,他决定请我们到自家晚餐,这是阿富汗人信任你的礼遇。

  住宅的入口处,是一道小而厚实的铁门。刚进去,一群好奇的小孩就探头探脑,身材胖大的穆罕默德叔叔穿着白色的穆斯林长袍迎上前来,他也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开口就是:“我们喜欢中国人!”

  走进位于二楼的客厅,暗红色羊毛地毯、丝织坐垫和靠垫铺陈一地,一屋子坐满了十几个老老少少的男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叔叔、兄弟,其实,今天还没来齐。”穆罕默德说。

  兄弟中有搞政治的,也有当保安的,还有大学毕业赋闲在家的。“我爷爷是帕尔万省的长老,到他的孙子辈,已经有250多人,阿富汗人孩子多,孩子多了就不怕打仗,哥哥死了还有弟弟,弟弟结婚多娶两个老婆,过些年就又是十几口人。我们阿富汗人的婚礼,规模小一点的也要2000人,大一点的家族,能来5000人。”纳西姆说。

  电视里放着阿富汗议会选举的专题片,大家热烈地谈论着政治,叔叔阿齐兹表现尤为积极,他戴着羊毛软帽,留着马苏德式的胡子,一身一丝不苟的穿着。这位长相俊美的阿富汗男人是这个大家庭的政治家。纳西姆向我们介绍:“叔叔参加了省议员选举,有7000人投他的票。”阿齐兹最终还是没能选上,普通人没有那么多钱,据说选上的人是美国人赞助的,有人仅宣传造势就花了美金200万。

  来客人了,年轻人在地上铺上宽大的餐巾,家里的小男孩端着铜盆,提着热水壶,走到大人面前帮他们淋水洗手,洗完还递上干毛巾。上的菜可是让我们眼花缭乱,用油和肉炒的米饭、烧卖模样的羊肉包子,还有牛羊烤肉、蔬菜沙拉、水果大盘……

  主人热情地一次次用饭菜装满客人的盘子,并告诉你,在阿富汗不把给你的饭吃完就是不给面子。大家都按照穆斯林的习惯用右手抓着饭菜入口,但他们也照顾外国客人的习惯,主动给我们摆上了刀叉。

  长方形的客厅里,满满当当围了二十几个人,谈笑风生,看着这温馨、盛大的家宴,几乎难以想象,这里还身处战争。

  战争也能带来高薪

  准备满满一屋子菜的,是男人们的女眷,只是她们从来不会在客人前露面,准备好饭食后,也只是躲在其它屋子里用餐。

  要准备这一顿丰盛的晚宴,在物价飞涨的喀布尔绝非易事。

  这是一个生活成本极高的城市,食品价格是中国的3倍,即便是蔬菜,也是中国的2倍,打仗时期朝不保夕,农民是没法做长远安排的。主妇们想尽各种办法降低生活成本,由于阿富汗以肉食为主,她们喜欢在冬天做“冻肉”,这种肉可以长期保存,类似中国的腊肉。选取大块的牛肉或羊肉,也许直接是半扇羊肉,一条牛腿,用盐涂遍后,用绳索拴起来,挂在一个可靠的地方。这个地方必须能防止猫狗偷吃。

  不过这个家里有纳西姆这样的男丁,是保证日常运转的关键。在阿富汗,他的工作是令人羡慕的高薪职业,会说普什图语、达利语、印地语、英语、乌尔都语的纳西姆,要约部长,他就能约到部长,要去某个危险的村庄,他也能在当地找到熟人带路。他的薪水不太固定,预算充足的西方媒体能给他每天200-300美元的高薪,而100美元的日薪他也可以接受。纳西姆说:“一年下来,我有200天以上在工作,有时一整月不休息。”小伙子计划今后到中国留学,有了足够的钱就开始做生意。

  但在阿富汗,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如此。穆罕默德告诉记者,侄子纳西姆从前读书时是一个很用功的小孩。1998年,纳西姆的父亲因病去世,他和哥哥一起,随母亲住到叔叔家。由于塔利班势力的不断崛起,身为北方人的纳西姆家受到迫害,他们全部沦为战争难民,流落到巴基斯坦。纳西姆靠给人擦车赚取零花钱,幸亏叔叔颇具生意头脑,养活了一大家人。纳西姆在叔叔的管教下学习刻苦,在5万喀布尔孩子参加的“高考”中闯进前25名,获得了前往印度免费读大学的机会。学完4年网络工程专业后,他回到喀布尔却没有进公司找工作,而是跟着在西方媒体任长期向导职务的哥哥,开始了“新闻代理人”的生涯。

  23岁的纳西姆,拿着让上海的白领都望尘莫及的高薪,也冒着常人不能冒的危险,出入于塔利班、基地组织活动频繁的地区,为的只是全世界那些对这个国家感兴趣的人即将读到的新闻。

  生活在乱世中继续

  纳西姆的家庭在喀布尔算是小康。对于许多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寡妇、孤儿,日子就变得异常艰难。

  穆罕默德叔叔一面给我们往盘子里盛饭,一面聊起现今阿富汗的生活。他颇为感慨地说:“我们这样的条件,跟富人没法比,但还是超过大多数人。”

  在阿富汗拥堵的街道,开车出行的穆罕默德经常能看到蒙着“波尔卡”罩袍的妇女,抱着婴儿,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孩子拦车要钱。残疾人也艰难地挪动着或被架着,前行乞讨。我们在大街上看到,与中国相比,掏钱给乞丐的人明显更多。堵车时,车里的人如果愿意给钱但是面额稍大,那也没关系,你说好了给车外的人10阿尼,但口袋里只有50阿尼的面额,乞讨者决不会拿钱跑掉,而是收起你给的50阿尼,另找你40阿尼。还有全身脏兮兮的小孩捧着小盒子,里面是布满灰尘的口香糖,路人看到他们一般都会给些钱,但很少有人真的去拿他们的糖。

  在阿富汗,童工是很常见的,去装液化气,店里的伙计是儿童,修车行有小孩干着脏活粗活,木工房、铁匠棚里都有他们忙碌的小小身影。

  穆罕默德有一个好朋友也与我们同席就餐,他叫如拉,是一名保安。如拉家里很穷,父母早逝,姐妹都已嫁人,一个发育不良的弟弟跟着他,生活十分清苦。从前做哨兵时,政府每月给他一百美金薪水,对于不会生活计划的他来说很难维持家里的开销。2008年,如拉和另外三个哨兵被汽车炸弹所伤,腹部中弹,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但肚子上留下一条一尺长的刀口,政府给了他两千美金补偿。他用这笔钱娶了姨妈家的女儿,成了家。这桩婚姻是如拉的母亲活着时给他定下的娃娃亲,姨妈可怜他,没要彩礼,成全了他。如拉有时候会怀念喀布尔被苏联占领的时代,那个时候每月能领到叫“库盆”的福利物资,米、面、油、糖,免费配给,房子免费住,开店不收税。那时候,如拉还在街上卖薯条,哪儿生意好就去哪儿,没人干涉。由于他是孤儿,在苏联人支援的孤儿院长大,他们甚至还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去苏联读书。当然,那些时光都随着尘风散去。

  告别纳西姆的家,走出小楼,夜更深沉,在这个没有路灯的国家,公路上只有孤单的车灯,市区的丘陵上,是层层叠叠点着灯的民居,这些平房也是喀布尔的贫民窟,不管富有,还是贫穷,家的灯火都是如此温暖。

  夜的灯火,点亮着这个国家的希望。

(编辑:SN054)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11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