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发生3天后，布雷维克坐警车离开法庭

这张照片中的男人据信就是布雷维克，当时他穿着警察制服逃离汽车炸弹爆炸现场

　　7月挪威惨案的嫌犯布雷维克已经开口承认自己杀害了77人。审讯人员说，他目前似乎非常急于开口说话。尽管如此，在经过100多个小时的审讯后，审讯人员并未看到他有任何的悔意，他也没有谈到作案的真正动机。

　　审讯人员说，布雷维克在接受审讯时很有规律地拿杯子喝水，每隔一段相同的时间，他就会端起杯子，喝上一小口，然后看一眼墙上的钟，再说话。

　　挪威警方心理学家拉彻留认为，布雷维克不仅是一个杀了很多人的杀人犯，更是一个“明星目击者”。在布雷维克受审期间，拉彻留在单向玻璃后面观察了他超过10个小时，当审讯员都已经筋疲力尽后，布雷维克还会平静地说：“让我们继续。”

　　布雷维克供认不讳

　　布雷维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悔意。他说，事实上，在他的计划里还有另一枚炸弹，他希望杀死更多的人。

　　审讯过程中，他很有礼貌地回答和解释一切问题，口齿清晰。拉彻留说：“我得到的印象是，他不希望停止谈话。”

　　7月22日被捕后，布雷维克每周至少一次坐在审讯室的淡蓝色扶手椅中。审讯室位于奥斯陆警察局总部7楼，房间内温度保持在20℃，房间里还有一个湿度调节器。扶手椅并不对着审讯员，所以布雷维克不必看着审讯员的眼睛答话。

　　“我们希望他能跟我们谈他记得的东西，”拉彻留说，“包括他在扣动扳机前看到的每一个人的脸。”

　　只有事实，没有理由

　　布雷维克在这个房间里起码坐了14回，接受了超过100个小时的审讯。他谈了大量有关汽车炸弹和他在于特岛上开枪屠杀的内容，审讯记录长达430页。审讯记录的内容是保密的，将作为明年开始的审判的证供。

　　审讯员们需要建立自己对于布雷维克和他罪行的印象。而受害者的家人也希望知道他是如何杀死自己的亲人的，他们躲在哪，最后又是如何被他发现并被杀死的。

　　拉彻留说：“我们与他一遍一遍地回放枪击过程，包括所有的细节。”

　　其实大家最想弄清的一个问题是布雷维克行凶的动机，他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是什么让一个人做出这样冷血的行为？如何才能阻止社会上产生这样的恐怖分子和这样的屠杀行为？

　　他渴望重述行凶过程

　　“布雷维克和警方的合作让人非常满意。”克里斯蒂安·哈特洛十分不情愿说出这样的话。

　　哈特洛是负责起草起诉书的律师。他说，普通的杀人犯不愿意说话，但是布雷维克一谈就是几个小时，让审讯员感到筋疲力尽。每次审讯，他只有在抽烟或者吃汉堡包时才会打断自己一小会儿。

　　哈特洛说，布雷维克十分详细地叙述了他在于特岛上是如何选择一个女孩或者男孩作为目标，并引诱他们走出藏身之地的。他说他选择行凶的目标都是少年，而放过了那些年幼的儿童，因为他觉得那些儿童尚未受到挪威工党的“洗脑”。布雷维克在接受审讯时表示，他希望自己所说的一切能被记下来。

　　“他在警方围捕时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被警方开枪打到，而一般像他这样的凶徒总是以开枪自杀作为故事的结尾，所以说，他简直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拉彻留一边说一边摇头。

　　布雷维克告诉拉彻留和哈特洛，开枪杀前4个人时，他感到很困难。但后来他戴上耳机，听着“指环王”的背景音乐，整个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他开始感到很愉悦，然后他又服用了安非他明。他说自己就像被挂上了“自动挡”，只要出现目标就会下意识地射杀。

　　他显得没有感情

　　一次又一次，布雷维克告诉审讯员，为了挪威和欧洲，他决心向这个堕落的世界发起一场“60年战争”，总有一天，挪威会感激他。

　　这当然是非常愚蠢和野蛮的想法。所有在布雷维克被捕后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感到很困惑。

　　拉彻留说：“布雷维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行为。”哈特洛则表示：“布雷维克显得没有感情、没有同情心。当布雷维克提到自己的行为时，他用了一个词‘可怕’，但在提到这个词时，他丝毫没有感情的变化。”

　　为难的辩护律师

　　在布雷维克犯下了滔天罪行4天后，杰尔·利普斯塔德成为了他的辩护律师。3个月过去了，他的工作一点也没有变得容易些。“我必须为他辩护，因为他是我的客户，”利普斯塔德说，“但是，作为一个人，我认为自己应该离布雷维克远些。”

　　审讯期间，利普斯塔德每星期要见自己的客户3次，有时在审讯室里，有时在单向玻璃后面。

　　利普斯塔德说，3个月过去了，他仍然难以理解布雷维克的反应。布雷维克在审讯中从来没有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他说的很多话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利普斯塔德承认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

　　寻找布雷维克的童年

　　要想搞清楚自己的客户为何会犯下这桩可怕的罪行，利普斯塔德恐怕要把目光转向布雷维克的童年。

　　布雷维克的外交官父亲和护士母亲在他4岁时离婚了。他的父母为了他的监护权打起了官司，挪威青少年福利办公室牵涉其中，他的母亲到这里要求取得周末照看儿子的权利。

　　青少年福利办公室认为，这种情况下布雷维克的心理状况很容易出现问题，建议带他做心理评估。心理学家给他做了两次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布雷维克这个小孩有情绪受到损害的风险。”

　　尽管如此，哈特洛说：“布雷维克告诉我们，他的童年是完全正常的。”但同时，在他所谓的声明中，有1000多页的文件证明他是精神失常的，他在文件中把自己写成富裕的奥斯陆西区的一个贫困儿童。

　　一些心理学家认为，布雷维克试图给人印象，他发育正常，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他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政治灯塔，让大家认为他的屠杀行为是对基督教文明的维护。

　　青春期的转折点

　　更重要的是，布雷维克在青春期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二个转折点。和父亲断绝一切联系15年后，在1995年的学校年鉴条目中，布雷维克被这样描述：“布雷维克成了一个‘帮派’的成员，他突然不再和其他人做朋友了，他经常做一些不可预测的、愚蠢的事情，他还渴望拥有一个完美的身体。”

　　正是在这个时候，布雷维克开始了严格的健身计划，直到2011年7月，他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大屠杀。

　　现在，专家们正在分析他的精神究竟是否正常，希望能够找到他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真正原因。

　　快报记者 潘文军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