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俄罗斯莫斯科，反对普京的民众参加大游行。

　　在即将大选的俄罗斯，人们还未忘记几个月前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的结果引发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在“为了诚实的选举”口号下，人们冒着严寒走上街头，要求政府取消杜马选举结果、撤换中央选举委员会主席并实行政治体制改革。他们将矛头指向谋求第三个任期的普京，打出了“不要普京”的标语。令社会和舆论感到振奋的是，大量抗议人群并非以往抗议活动中的常客——那些要求增加退休金和提高社会保障的老年人或者呼吁解决住房和医疗问题的弱势群体——而是被媒体称为“俄罗斯创新阶层”的社会中坚力量。这些人的出现，折射出俄罗斯政治经济体制转型之变。

　　去年底，新面孔出现在俄罗斯“反普京”大游行中：他们穿着光鲜，大多受过良好教育，有体面的职业，容易接受新事物，经常使用互联网，并不过分关心政治问题。一些观察家称这是俄罗斯“中产阶级”民主意识的觉醒。

　　何谓“创新阶层”

　　这个阶层是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政治经济体制转型过程中逐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他们接受市场原则和民主思想，有劳动致富的理想；他们依靠自己的知识和劳动技能生存，而不是政府的退休金和补贴；他们既能够创造，也有能力消费，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被媒体称为俄罗斯“创新阶层”。

　　但是，他们又受到俄罗斯特有的政治经济制度的制约，特别是经济危机的冲击。

　　经济危机期间，为了防止社会动荡，政府通过增加社会开支的方式，维持和增加了退休金，提高了公职人员、军人和强力部门职员的工资和津贴。国有经济在政府的支持下开始挤压私营经济的生存空间，加上行政和司法体系的腐败与效率低下，“创新阶层”开始对现状感到失望，关键的是，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要求改革而非颠覆

　　在现有的条件下，“创新阶层”的诉求是改革，而不是颠覆现有体制。而且，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普京及其执政党有突出的执政能力和广泛的社会支持——特别是在中小城市和乡村。随着大选的临近，虽然街头抗议之声小了许多，但是俄罗斯“创新阶层”的政治诉求并没有消失，说危机结束还为时尚早。

　　首先是代表这股力量的政党的发展。抗议集会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是参与者没有统一的领导。代表“创新阶层”的力量——即所谓右翼的自由民主派——并没有一两个强大的政党组织。无论是合法政党，还是那些未经登记的政治运动乃至个人，比如前副总理库德林或者总统候选人、亿万富翁普罗霍罗夫，都还在为整合力量绞尽脑汁。

　　俄政经改革两手抓

　　另一个决定因素在于，俄罗斯执政当局将在多大程度上进行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以响应变革的呼声。

　　普京在他的竞选纲领文章《俄罗斯的新经济》中已经承认了经济创新的必要性。俄罗斯经济只有摆脱对原料出口的依赖，走上创新发展的道路，充分发挥“创新”阶层的能力和潜力，让他们分享发展的成果，经济基础才是稳固的。

　　而且，俄罗斯当局也还没有“自大”到忽视政治改革的程度。作为对抗议活动的回应，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已经开始同反对派进行对话，提出了政治改革的建议，宣布放宽政党登记和地区领导人选举制度。普京也在他的竞选文章中表示，将进行体制的改革和新制度的建设。

　　对于俄罗斯的治国精英来说，如果他们固步自封，不给“创新”阶层诚实致富的制度基础和用手投票的机会，那么简单地说，后者可能用脚投票——俄罗斯的人才流失现状极为严峻。而从严重上来说，恐怕就不是街头抗议的问题了。

　　莫斯科大学博士 刘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