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国家：美国

　　案发时间：1977～1980年

　　案件性质：谋杀罪和种族歧视罪

　　死亡人数：20多人

　　种族杀人魔的死刑波折

　　文/秦阳

　　2013年11月19日，一名臭名昭著的种族杀人犯在狱中度过30多年的刑期后，即将被执行死刑。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其死刑的执行却一波三折。

　　色情大亨的厄运

　　1978年3月6日，美国知名的色情大亨拉里·弗林特受官司缠身，不得不与他的律师一起在乔治亚州格威纳特郡法院处理事务。这场官司的起因是他主办的《皮条客》杂志刊登了残疾人、孕妇和老年妇女的裸体画以及赤裸裸的色情照片，引起公众的愤怒和抗议，并由此引发了几场言论自由与色情文学之间的官司，弗林特也因此在多家法院被以提供淫秽服务及有组织犯罪遭到起诉。

　　当天，被官司缠得焦头烂额的弗林特与律师走出法院时，突然遭到一个手持来福枪的人的袭击。弗林特和律师顿时倒在血泊之中，凶手却迅速逃走。

　　律师的胳膊部位受了点儿轻伤。弗林特则受了重伤，子弹从他的胃部穿过，他不得不两次动手术。当弗林特的妻子到医院看望受伤的丈夫时，为弗林特做手术的医生很小心地试着跟她说，弗林特从肚脐眼以下可能会终生瘫痪。她对医生喊道：“就算他还有个金鱼一样的脑袋我也不在乎！”经过抢救，弗林特下半身永久性脊髓损伤，不得不依赖轮椅生活。由于极度痛苦，他不得不服用大剂量止痛药，以致造成其神经的永久性损伤。

　　那名仍然逍遥法外的凶手将枪口指向了更多的人。

　　种族主义杀人狂

　　1977年7月25日凌晨3点多，一辆装有炸药的车在亲以色列的犹太人游说者莫里斯·阿米台的家门口引爆，莫里斯和家人匆忙逃跑。在之后的几年中，一系列针对黑人的凶杀案持续发生。直到1980年9月份，经过警方的全力侦破，一名凶手被警方抓捕。

　　这名被抓捕的凶手就是在美国各地犯下累累杀人血案的约瑟夫·保罗·富兰克林。富兰克林以黑人和犹太人为目标，然后跟踪受害者，决定狙击地点后再对受害人下手。在1977～1980年期间，警方判定他犯下8起谋杀案，而他本人供认曾杀害了20多人。除了杀人，富兰克林还抢劫了十多家银行。

　　富兰克林说他的杀戮是一场战争。他本来想当一名警察，但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他失去了右眼，所以没当成警察。

　　1960年，富兰克林在美国南方的“白人至上”团体找到归属感，他开始觉得自己的那些种族仇恨想法是对的，而希特勒的自传《我的奋斗》更令他将仇恨转化为行动。

　　对富兰克林来说，唯一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就是他的那一身白色皮肤。他将自己比作越南战场上的白人士兵，他认为的敌人是犹太人、黑人和跨种族婚姻者。他说：“我认为这是我的使命，我三年的使命都是如此，就像耶稣一样，他在30～33岁的时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我的使命是打响种族战争。”

　　富兰克林认为，如果他再不采取措施的话，那么，白人的美国就要完蛋了。所以，他经常把武器放在汽车里，开着汽车在大街小巷到处转悠，看谁犯了什么“错误”。发现谁犯了“错误”后，他便用武器去制止、更正。

　　富兰克林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在描述自己的童年时，富兰克林说：“我的妈妈从不关心我们。她把我们锁起来，不让我们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而且，我吃得也很差。”童年的阴影或许为他埋下了种族仇恨的种子。

　　富兰克林认为，自己一旦动手，其他白人至上主义者也会开始动手。自己的屠杀是在为其他白人树立“榜样”。在辛辛那提，富兰克林本在等待时机向一对跨种族婚姻的夫妇下手。但当时年仅13岁的埃文斯和他的表哥正好路过，富兰克林就向他们开枪。为了确保两个孩子已经死亡，他向每个人开了两枪。而富兰克林开枪的原因仅仅因为他们的肤色看起来“令人费解”。

　　经过审判，富兰克林被认定为枪杀拉里·弗林特并造成其瘫痪的凶手。在解释枪杀弗林特的原因时，富兰克林声称，由于弗林特在1975年12月发行的《皮条客》杂志上刊登一名黑人男子和白人女人的大尺度情色照。富兰克林说：“这让我感到恶心，白人就该跟白人结婚，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一波三折的死刑

　　1980年被逮捕并判处死刑后，富兰克林一直在监狱里等待执行。

　　2013年11月20日，原本是富兰克林被执行死刑的日子。但在执行前的最后一刻，他的律师称用于注射死刑的药物戊巴比妥“毒性太强”，将给富兰克林带来“不必要的痛苦”。而使用“太残忍的惩罚方式”将违反宪法。20日当天，美国区域法院法官决定暂缓执行死刑。法官卡罗尔说：“法院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有必要(对律师的说法)重新进行审视。”

　　大限将至时，富兰克林在接受媒体记者访问时称，自己在狱中饱览群书，这使他脱胎换骨。他说，他死后不会下地狱：“因为我是在为神服务。我会上天堂，因为我已经悔改。”

　　由于购买执行死刑所需的注射药物的难度越来越大，美国监狱采用未经测试的药物作为执行代替药物。据目击者称，美国监狱还涉嫌购买不在政府监管之下的药物。这种简易却使死刑犯感到更痛苦的行刑方式受到外界的批评与指责。 

　　注射死刑是被美国32个州所允许的执行死刑的主要方法。然而，美国监狱一直存在药物供应问题。几十年来，监狱一直采用三种类似的药物用于执行死刑，直到一家美国公司停止向他们供应巴比妥类药物(该药生效快，主要用于麻醉和催眠)。此外，由于欧洲开始禁止死刑，欧洲制造商们也一直尝试在美国的死刑处决中停止使用这些药品。药物的短缺迫使美国当局开始使用新的药物作为代替，他们偶尔从药店购买所需药品。

　　对于富兰克林枪击案的受害者——著名杂志出版商弗林特来说，这个过程也是极其隐秘的。弗林特公开支持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议案，指责密苏里政府“似乎已经习惯用令人讨厌的方法来隐瞒执行死刑时使用的药物，并试图掩盖这个问题和其他应当公开的信息”。弗林特在原则上反对死刑。

　　近期，弗林特在《好莱坞记者》杂志上写道：“我坐在轮椅上，花了几十年来思考这个问题。死刑背后的唯一动机是报复，而不是正义。我坚信，政府将保护其公民作为终极目标，并不应该致力于死亡事业。”

　　纽约法学院教授、执行死刑方面的专家德博拉·德诺表示，有证据表明，相当大数量的没有经验的志愿者和监狱管理人员被指派去执行死刑，“如果你用从未用过的药物去杀死一个人，而且这些药物是由那些没有受过良好训练的新手使用，那么，这是一个高风险的过程”。

　　纽约法学院教授罗伯特·布莱克则表示，“在适当的情况下”，支持死刑。他认为担忧未经测试的注射药品是很奇怪的。对于他来说，“瞬间死亡的痛苦风险”是“非常小”的。他问道：“为什么要关注那些已经被判刑的人呢？”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注和公众对药物的质疑，注射死刑所需的药物日益稀缺。

　　密苏里州公共安全部透露，美国最高法院在最后时刻驳回了富兰克林律师的上诉请求，维持其执行死刑的判决。最终，在原有执行死刑时间被推迟几个小时之后，富兰克林在11月20日上午被执行注射死刑。他在被注射药物10分钟后死去。

　　发现辞典

　　种族歧视

　　种族歧视在古代即已存在，其现代形式是从资本原始积累时期开始的。至今，在世界若干地区仍存在种族歧视现象。这种现象是由反动统治阶级采取立法、行政和其他措施，鼓吹和散布种族优越和种族仇恨学说等造成的。种族歧视是对人类尊严的凌辱，受到国际舆论和国际组织的一再谴责。1973年11月30日，联合国通过《禁止并惩治种族隔离罪行国际公约》，再次明确宣布，凡犯有种族隔离行为的组织、机构或个人，即为犯罪，应负国际罪责。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13年12月下半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