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生勾结制药商以慈善为名非法获利(组图)

安东尼·Ｋ·哈迪利医生（后）讲解手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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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T·莫斯卡尔医生

患者用哪种药，医生说了算，而医生用哪种药，则由商业贿赂决定

　　美国公立医院医生热衷开办私人慈善团体，进行医学研究，并频繁举办医学研讨会和医疗学习班。表面上看是无私造福公众，实际则以慈善之名收受制药商和医疗器材公司的巨额捐款，替商家滥做宣传、推销产品，同时还因“慈善”身份获得免税优惠并逃避政府监督。时报综合报道

　　商人成医生“衣食父母”

　　在今年3月份的一个心脏病专家研讨会上，玛丽亚·罗莎·柯斯坦佐声称，研究发现，一台价值1.4万美元的血液过滤装置，在清除心脏病人过量血清方面，比静脉注射类利尿剂药物更加有效。柯斯坦佐医生把这种新型医疗器械看作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当她热情洋溢地介绍这项新的研究成果时，人们似乎看不出来，这位医生兼医疗研究人员和医疗器械制造商之间，有什么金钱关系。但实际上，生产这种血液过滤装置的美国“CHF方案公司”，可谓是柯斯坦佐医生的“衣食父母”。

　　医学研讨会拼命卖产品

　　据《纽约时报》6月28日报道，尽管柯斯坦佐医生有意轻描淡写地透露，这种血液过滤装置的生产商，明尼苏达州的“CHF方案公司”，曾出钱请她做研究顾问；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所领导的“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是一家非赢利性慈善团体。但她露掉了另一些潜在的重要细节：“CHF方案公司”是“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的最大捐款人，单在2004年，该公司就向“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捐款17.8万美元。此外，柯斯坦佐医生本人所在的赢利性医疗团体，也大量地接受“CHF方案公司”以及其他制药公司的捐款。回报就是，柯斯坦佐医生和她所领导的50多名医护人员，大量选用这些“大善主”们制造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尽管“CHF方案公司”生产的血液过滤装置在全国范围并未获得普遍承认，但柯斯坦佐医生的医疗队依然照用不误。

　　研究成果像产品说明书

　　而这种现象，在美国全境并不罕见：为了享受免税优惠，任职于公立医院的医生们纷纷开设私人慈善医疗机构。与此同时，制药商和医疗器械生产商，则每年向这些慈善医疗机构捐献成百上千万美元。当然，这种“慈善行为”都是低调地进行。

　　这些私人开设的慈善团体，一般打着医学研究或教育的口号，其中的医生们也一再强调，他们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慈善活动，是在造福公众。但是，这些医生们同时又会出任制药公司或医疗器材公司的挂名技术顾问，收受商人们的“咨询费”。这些钱，将会直接影响医生们的研究成果——他们开设的慈善团体所取得的研究发现，总是和制药公司或医疗器材公司的产品不谋而合。而医生和研究人员们收受的“咨询费”，又由于其“慈善”身份得享纳税优惠。

　　盖茨基金会财大身乃正

　　这些五花八门的慈善团体，和“比尔与梅林达·盖茨基金会”截然不同，后者虽然也有分支进行医学研究，但都是严格独立于任何医疗机构或制药厂商之外。而这些由医生们自己开办的慈善团体，则和医生本人任职的赢利性医疗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政府开始关注灰色慈善

　　以“中西部心脏病研究基金会”为例，它声称自己从事的是慈善事业，目前涉及30项医学研究，每年也要举办几十期医学教育演讲。但有观察员认为，尽管“中西部心脏病研究基金会”进行的是合法医学研究和教育，但其研究目的不过是为了证明“捐款公司”的产品是多么有效，并在演讲中进行大力推广。他们的研究根本就不是为了推动医学进步。

　　一些医疗专家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部分政府官员也已经开始关注这些享受免税优惠的慈善医疗团体。今年年初，“中西部心脏病研究基金会”接到了司法部门的传票，怀疑他们在推销Scios公司的产品。Scios公司是“中西部心脏病研究基金会”的主要捐赠方之一。

　　只因规模小屡屡逃监管

　　没人知道，在美国全境，这些由医生开办的慈善团体究竟有多少家。因为他们都是被政府划入免税之列实体，因此其财务状况往往得不到有效监督。而且，因为每笔捐款的数额都不大，因此总能逃过观察员的注意。

　　专门负责监管医疗卫生事业和非赢利性团体的道格拉斯·M·曼奇诺律师称：“现实情况是，这些小团体根本不会出现在雷达屏幕上。”曼奇诺律师认为，要想真正区分某个慈善团体，是真正从事服务大众的慈善事业，还是进行非法交易，必须详查每一起捐款事件。

　　案例一：纳捐30万就敢滥用药

　　除了血液过滤装置事件，针对“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争议最大的是加州的生物制药公司Scios公司生产的心脏病类药物奈西立肽(Natrecor)。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2001年8月批准该药上市，但它的使用对象是急性充血性心力衰竭或代谢失调。而“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则把这种药用于门诊，推荐给普通心率不齐患者使用。Scios公司在2003和2004年间，共向“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捐款30万美元。

　　而在接受奈西立肽治疗的患者中，7名患者在接受药物注射的30天内死亡。但至今未能证明死亡和使用奈西立肽有直接关系。

　　不过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已经命令Scios公司在为医生提供的药品说明书中添加更多奈西立肽导致死亡风险的信息，该药警告标签已经涉及可能导致低血压和肾脏问题。

　　美国心脏病学专家乔纳森·赛克纳·伯恩斯特恩博士等人在2005年4月出版的《美国医学会杂志》上发表报告指出奈西立肽应该撤市。

　　案例二：坦言为获资助迎合商家

　　“亚利桑纳整形外科教育基金会”，是凤凰城的一名整形外科医生安东尼·K·哈迪利创建的非赢利性慈善团体，依照这名创建人的说法，他们始终致力于公共教育。但是，该基金会于2003年接受了斯特瑞克整形外科器材公司的一笔20万美元的捐款后，就开始教导其他的医生如何使用斯特瑞克公司的器材。

　　哈迪利医生也承认，自己在手术中主要使用的都是斯特瑞克公司的器材。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获得资助的原因了。”

　　案例三：商业贿赂经慈善机构“漂白”

　　另一个例子则更为露骨，弗吉尼亚州罗诺克市的整形外科医生约瑟夫·T·莫斯卡尔，目前任职于赢利性机构“罗诺克市整形外科中心”，但他同时还经营着一家非赢利性慈善团体——“蓝山骨骼接合研究基金会”。2004年7月31日，基金会接受了来自强生公司下属的德布易整形外科子公司7.5万美元的捐款，而基金会把其中的3万美元，作为合作项目资金，付给了“罗诺克市立整形外科中心”。

　　医商勾结流程

　　1、美国“CHF方案公司”生产出这种血液过滤装置，用于心脏病患者。

　　2、心脏病医生玛丽亚·罗莎·柯斯坦佐。她经营的慈善团体“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2004年接受“CHF方案公司”17.8万美元捐款。

　　3、“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开始针对血液过滤装置的疗效进行专项研究。主要是比较仪器和利尿剂类药物的疗效。

　　4、基金会得出的研究结论是：血液过滤装置比利尿剂类药物疗效好得多，柯斯坦佐医生还在医学研讨会上大力推广这种装置。

　　对此，许多医学专家存在疑问。他们认为，“中西部心脏研究基金会”在对比实验过程中，有意减少了给予心脏病患者的利尿剂药物的剂量，因此才导致服药的病人康复效果不明显。但柯斯坦佐医生的态度却非常坚定。她说：“我坚信这些结果。”柯斯坦佐医生预言，将会有许多病人受益于这种装置。

　　本版编译 飙